盡管那聲音低得隻有喻以安能聽見,但是當著在宋晗玉的麵,他心中竟然騰起一絲從未有過的心虛。
喻以安咬著雪茄深深吸了一口,難以理解那一瞬間的情緒。
一直以來,他都把宋晗玉當成一個工具,前期的維修養護不過是為了讓她在合適的時機發揮最大的作用。
可是,當宋晗玉推拒了他的邀請,與席璟琛共進晚餐。
他心口又悶又堵,就好像卡了一塊異物般難受。
那絕不是對待一個工具該有的心情。
煙霧潰散,喻以安朦朧的輪廓在流溢的光影中逐漸清晰,俊俏的麵容沒有笑容,也沒有絲毫表情。
“工具而已。”
他低聲呢喃,仿佛要催眠自己。
一個宋晗玉,不值得他這麼傷心。
“喻總,您說什麼?”司機沒聽清,還以為喻以安有什麼指示,放慢車速追問了一句。
喻以安煩躁地一擺手,“開你的車。”
司機當即縮了縮脖子,不敢再吱聲。
隻不過,車廂內的安靜沒有維持多久就被電話鈴聲打碎。
“嘖。”喻以安重重碾滅雪茄,看見來電顯示才麵色稍霽,懶洋洋接通,“怎麼了?”
“以安,快來一趟中心醫院!”盛明淮幾年如一日的沉穩破功,語調亢奮得完全不像他。
喻以安挑眉,“什麼事啊,居然能讓你這樣?”
“很重要的事。你自己過來一趟,不要告訴任何人。”
盛明淮如此慎重,喻以安作為他的多年至交,自然無條件配合。
支走了司機,喻以安開車朝中心醫院疾馳而去。
導航上需要二十分鍾的車程,布加迪一路超車,隻花了十分鍾就刹停在醫院門口。
喻以安按照盛明淮給的位置找去,看見對方的一刹那,好友被調包的感覺空前強烈。
“明淮?”他遲疑喊道。
盛明淮循聲望來,神態不如以往那般嚴肅莊重,笑容真切,神采飛揚,“你來了。以安,太謝謝你了。如果不是你,我都不知道……”
他一邊說一邊疾步走來,張開雙臂就想抱喻以安。
“等等!”喻以安扣住盛明淮胳膊,結果被他另一隻手臂一攬,重重撞到他身上,“嘶,盛明淮,你發什麼瘋?”
盛明淮被粗魯推開也不惱,收斂了狂喜,眸光依然亮得驚人,“我們找到雲兒了!”
喻以安一愣,緊接著麵前就遞來了一份DNA鑒定報告,最後一頁上赫然寫著:鑒定雙方存在親生血緣關係。
突如其來的喜悅占據意識,喻以安的聲音都開始顫抖,“她、她果然還活著……她在哪?明淮,我要見她!”
幼年時的他遍體鱗傷流落在外,若不是盛明淮的親生妹妹雲兒執意收留他,他根本活不到現在。
可在那不久之後,雲兒就和盛夫人一起遭遇了車禍。
盛夫人和司機當場身亡,而她卻在混亂的血泊雪水中不知所蹤,在失蹤多年後被警方認定死亡。
喻以安拒絕接受過這個結果,這些年來從沒有停下過尋找。
終於……
皇天不負有心人。
喻以安忽然就理解了盛明淮剛才的失態,因為他也一樣,欣喜若狂。
“你見過她了啊,而且是你在海上救了她,把她帶回來的!”盛明淮抓住喻以安的肩膀,激動之下十指力道難以控製,“宋晗玉就是雲兒,是我的親妹妹。你們不是都叫她雲兒嗎?怎麼不早點告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