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先生。”
宋晗玉眼睛一亮，朝喻以安揮了揮手機。
屏幕上正是呼叫他的通話頁麵。
席璟琛就站在宋晗玉身旁，竟然感受到從未有過的多餘。
喻以安下車撐開傘，幾步走過來便拉起宋晗玉的手，言談舉止親密至極，“怎麼不早點聯係我？”
“喻總。”
席璟琛麵無表情開口，落向他們相牽手上的目光如有實質。
喻以安似乎這一刻才注意到他的存在，挑了挑眉，笑得沒心沒肺，“喲，這麼巧啊。”
宋晗玉左看看右瞅瞅，敏銳地察覺到一絲火藥味，強行拉回話題，“我本來可以自己回去，但是出來就下雨了。附近又不好打車。”
喻以安碧眸微眯，扔開她的手，轉身作勢要走，“原來不下雨就不聯係我啊？真傷心，雲兒把我當司機呢。”
宋晗玉“噗嗤”一笑，腳步輕快躍至傘下，“當然沒有。不過喻先生都過來了，就順路帶我回去唄。”
喻以安果然停下，用傘攏住她，帶笑的眼神滿是縱容。
淡薄燈光描摹出簷下一道僵硬的人影。
席璟琛一動不動，視線穿過雨絲的光暈，直直地落向宋晗玉臉上的笑。
他很熟悉她這般模樣。
每次宋晗玉對他撒嬌，都是如此，俏皮嬌憨，明媚動人。
可是，宋晗玉現在看著的人不是他，撒嬌笑鬧的對象也不是他。
一陣密密麻麻的痛從心髒湧出，蔓延向四肢百骸。
席璟琛咬緊牙關，拳頭越握越緊。
正在這時，喻以安回頭撞上他陰鷙的目光，笑容自若道：“對了，席總。你別在我家周圍安插眼線了，萬一被我的保鏢當做歹徒處理，那可就不好了啊。”
“……”
席璟琛心中咯噔一響，下意識看向宋晗玉。
宋晗玉麵露驚愕，瞥他一眼就匆匆收回目光，若有所思。
“雲兒，上車。”
喻以安勾起唇角，虛虛攬住宋晗玉的肩膀。
宋晗玉順從他的力道走向布加迪，在他俯身開門時，情不自禁看向席璟琛的方向。
然而，雨傘略微傾斜，正好擋住她的視線。
宋晗玉怏怏收回視線，坐進副駕駛。
喻以安繞到另一側上車，啟動引擎，準備離開。
突然，一道驚雷撕裂昏暗天空。
巨響驚心，宋晗玉攥緊裙擺，在閃電消失的刹那一眼看清了席璟琛。
他就像被定格在蒙蒙雨幕後的雕像，臻於完美的臉上沾上零星雨珠，線條冷銳，氣場森寒。
尤其是那雙漆黑的眼睛，光彩一點點灰暗，難以區分是平靜還是無望。
雨勢變大，似乎要淹沒整個城市。
座駕破開雨幕，距離公墓原來越遠。
宋晗玉卻久久沒有回過神。
喻以安打開車載音響，遞過去一張手帕，“雲兒，頭發有些濕了，擦一下。”
宋晗玉懵然“啊”了一聲，乖乖接過手帕。
隻不過，這種乖更像是心不在焉。
喻以安舔了舔尖尖虎牙，故作不經意揶揄，“這席璟琛也是奇怪，我還沒見過誰追人把人約到公墓的。”
“他沒有約我。”宋晗玉失笑，如實解釋道：“是我忽然想起了一個老師。我本來也不確定老師的墓在不在這裏，結果過來之後，真的找到了。我就多待了一會兒。至於席先生，隻是碰巧遇見而已。”
喻以安摩挲著下巴沉吟，“你真的覺得這是巧合嗎？”
宋晗玉細細擦拭潮濕的頭發，默然無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