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鶴軒越想席璟琛難看的臉色,笑容就越發肆意。
然而,席璟琛根本不接他的話,淡聲吐出一個名字,“章兆林。”
席鶴軒笑容凝固,緩緩地坐直身體,襯衣被蓄力的肌肉繃緊,隱約描摹出僨張的輪廓。
“燒了謝睿齊家的縱火犯。”
席璟琛說出那人的身份,嗓音平靜得好似隻是在討論今天的天氣,“你是不是給了他一筆封口費,又安排了一艘船送他從水路出國。至於在鄰國接應他的人,應該也接到了你的指令,會在船上處理掉他,永絕後患。”
“這個故事編得不錯。”
席鶴軒突地笑出聲,隻有眼神冷到極致。
盡管席璟琛說得一絲不差,但他也不會傻到在通話裏承認這種事情,留下把柄。
誰知道席璟琛是不是在錄音呢?
席璟琛也不意外席鶴軒的否認,點了點鼠標,打開自己的行程表,“我已經知道了這些,你覺得章兆林在哪?”
席鶴軒沉默不答。
席璟琛便繼續開口,口吻不容置疑,“下午一點我有空,見麵談。”
“你以為我是你下屬……”席鶴軒冷嗤,隻是一句話還沒說完,電話就被對麵掛斷。
他盯著手機好幾秒,忽然神經質地笑出聲,隨即將手機重重砸出去。
“嘭”一聲巨響,隱約傳到門外。
然而,外麵工作的秘書們都假裝聽不見,隻是動作不自覺加快。
……
下午,高爾夫球場。
席鶴軒打了好幾杆球,席璟琛才慢悠悠地帶著球童和保鏢過來。
席璟琛在他不遠處站定,看了一眼腕表,剛好一點整,“看來你很著急,早到了多久?”
席鶴軒猛地一揮杆,白色小球高高拋起又落下,完美地錯過了球洞。
他輕嘖一聲,似笑非笑地上下打量席璟琛,“我隻是剛好手癢,先來玩玩。璟琛你的腿才好,這麼久沒碰球杆,還能有什麼手感。你來了就隻能談些無聊的事。”
“無聊?”
席璟琛輕輕揚了一下眉梢,一抬手,保鏢就將一份文件袋遞到席鶴軒麵前。
席鶴軒把球杆扔給球童,拿出文件一看,仿佛看見了什麼笑話。
他立時樂不可支,笑容咧得極大,“股份轉讓協議?席璟琛啊,你這麼天真,是怎麼讓席氏撐到今天的?”
席璟琛才不會浪費時間跟他廢話,直奔主題,“隻要你簽了,我就放了章兆林。”
席鶴軒嗤之以鼻,“父親給我的股份可不是小數目,你覺得這種貨色值得起這個價?”
說罷,他隨手一甩,白色紙張紛紛揚揚落在草坪上。
“真正的籌碼當然不是他。”席璟琛眼眸幽深,在陽光下鋒芒畢顯,“他能在警察麵前咬出你。”
席鶴軒漫不經心地“哦”一聲,換了一隻球杆在手裏掂量一番,旁若無人地開球。
這明顯是沒把席璟琛的威脅往心裏去。
席璟琛瞥了一眼被他踩了好幾個腳印的協議書,麵容波瀾不驚,“既然這樣,我隻有送他去一趟警局了。”
看著白球平穩進洞,席鶴軒才笑了笑,不緊不慢地問席璟琛,“有個問題我很好奇,你是不是很怕我啊?”
席璟琛麵無表情注視他,俊朗的五官被強光一照,有種難以讓人直視的侵略性。
其他人都畏懼地低下頭。
隻有席鶴軒神態慵懶地走過去,在席璟琛半米外停下,意味深長開口,“不然,你為什麼總是想方設法針對我?我明明對你和晗玉挺好的,很想和你們成為可以互相依靠的家人。”
席璟琛與他對視,眉目冷然,“你一出現就想取代我的位置,替我‘分憂’,確實好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