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鶴軒笑意輕佻，“璟琛，是我啊。”
“有事？”席璟琛惜字如金。
席鶴軒笑了笑，眼裏仿佛燃著火，燒起一股瘋狂的邪性，“當然了。你費盡心思策反了瑞軟的董事，這種好消息怎麼能不和我分享呢？”
席璟琛看著謝睿齊剛才發來的消息，淡淡“哦”了一聲，對席鶴軒說，“那你把你做的好事，也和我分享一下。還有證據，謝謝。”
“……”
席鶴軒氣極反笑，笑聲由小變大，刺耳又嘲弄，“好侄子，你不會以為這種把戲就能撼動我吧？我當年能從泥潭裏爬出來，就不是什麼正經的生意人，不擇手段達成目的都是常態。你不是查過我嗎？應該很了解才對。”
席璟琛一臉平靜坐在辦公椅上，周身氣場卻悄無聲息凜冽。
辦公桌對麵的林堯禮一驚，不自覺後退半步。
這種低氣壓一直延續到宋晗玉的到來才結束。
宋晗玉托人買了城郊私人飯店的飯菜，一帶進總裁辦公室，席璟琛的臉色都明顯緩和了。
無需席璟琛發話，林堯禮就極有眼色地帶著幾位秘書離開。
宋晗玉把飯菜一一擺出來，令人食指大動的香氣立時從會議桌一角蔓延開。
“好久沒吃這家的菜……”她低頭聞了聞，滿意地微眯眼眸，完全不知道自己的一縷頭發從肩頭滑落，幾乎掃到菜上。
席璟琛從身後攏起宋晗玉的秀發，指尖不經意掠過她後頸。
毫無預兆的酥癢讓宋晗玉一個哆嗦。
她條件反射地捂住後頸，回眸瞪向席璟琛，像一隻炸毛的貓，“你幹什麼？”
“……”
席璟琛一片好心反被凶，難得泄露一絲無辜神情，眉宇間的冷峻都被衝淡了不少。
他撚起宋晗玉一縷發絲，用紙巾擦拭發梢。
一抹油漬在紙巾上無比顯眼。
宋晗玉尷尬地“啊”了一聲，臉頰都有些發燙，“對不起……是碰到哪道菜了，那個就別吃了吧……”
“沒事。”
席璟琛絲毫不在意，拉著她坐下吃飯。
男人用餐時動作慢條斯理，優雅又矜貴，完全看不出對任何一道菜心有嫌棄。
隻有宋晗玉食不下咽，一會兒摸摸自己的頭發，一會兒偷瞄席璟琛的表情。
席璟琛淡淡瞥她一眼，不著痕跡地轉移她的注意力，“瑞軟集團的資金鏈快斷了。”
“什麼？為什麼？”
宋晗玉驚愕追問，紅唇微張。
席璟琛將一塊肥瘦相間的肉喂到她嘴邊，“有一位董事在煽動其他人一起退股撤資。”
宋晗玉下意識咬住肉，吐出含糊不清的猜測，“你這麼清楚，該不會是你的人吧？”
席璟琛與她對視幾秒，唇角輕勾，“嗯。”
“咳咳！”
宋晗玉猝不及防被嗆了一下。
她艱難地咽下肉，接過席璟琛遞來的水直接喝下大半杯才緩過神。
席璟琛傾身貼近，抽了一張紙巾為宋晗玉擦拭唇角，“慢點吃。”
宋晗玉眼神複雜地看他一眼。
這人無聲無息地給席鶴軒埋了一個大雷，卻平靜得仿佛隻是吃了一頓家常便飯。
但是一想起他從小在席家的經曆，宋晗玉又覺得這樣的他再正常不過了。
若是沒有一點城府，席璟琛恐怕都活不到現在。
心思流轉間，宋晗玉拉住席璟琛的手，鄭重其事道，“我可以再添一把火，給瑞軟製造輿論壓力。”
席璟琛沉默片刻，牽起她的手，在她手背上落下輕柔的吻。
那雙黑眸卻直勾勾地盯著她，無形而灼熱。
“做你想做的事情就好，不用為了我勉強自己。”
宋晗玉睫毛輕顫，笑而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