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鏢上前,正好立在宋晗玉斜後方,為她隔開湊太近的人。
席璟琛坐在輪椅上略微仰頭,眼中隻有一個宋晗玉,“屋裏悶,你可以出去透透氣。”
“好。”
宋晗玉知道他是體貼自己,笑了笑,傾身理了理他被風吹亂的額發。
她轉身走開,隱約還能聽見旁支的人感歎他們感情真好,真是羨煞旁人。
可從前,這誰人又有誰關心過席璟琛?
一個都沒有。
現在他們對席璟琛趨之若鶩,不過是因為他是最有可能的席家繼承人。
心頭無數情緒湧動,宋晗玉立在偏僻的側門聽著雨聲,緩緩平複情緒。
她再睜眼,遙遙看向席璟琛的方向,依舊人滿為患,巴結的人數不勝數。
所以,當一襲長袖黑裙的江曼白從他們身邊目不斜視走過,宋晗玉第一時間就注意到了她,也發現了她蒼白孱弱的臉色。
“媽?”宋晗玉迎上前扶住江曼白,“您不舒服。”
江曼白眉頭輕蹙,抬了抬手似乎想要抽離。
但顧及著周圍人多眼雜易生謠言,她還是沒有這麼做,隻冷冰冰道,“我沒事。”
宋晗玉自然不信這話,攙扶江曼白去一間休息室坐下,又為她端來熱茶,拿來薄毯,把她照顧得無微不至。
江曼白冷漠的麵具龜裂,語氣透出一絲無奈,“晗玉,你不用管我,去陪著璟琛吧。”
“他應酬呢,我沒興趣聽。”
宋晗玉在江曼白身邊坐下,衣袖不小心碰翻桌上的小花瓶。
花瓶嘀呤當啷滾到桌沿,被江曼白抬手接住。
江曼白睨她一眼,哄小孩兒似的口吻,“小心點,萬一摔碎了弄傷你怎麼辦?”
“抱歉。”
宋晗玉不好意思笑笑,接過花瓶準備放回去。
隻不過,花瓶還沒放下,她先一步握住了江曼白的手腕,聲音因驚愕而上揚。
“媽,這是什麼?”
江曼白迅速放下袖子,若無其事道,“沒什麼。”
她剛才伸手時衣袖往上縮了一截,小臂上露出一道道傷痕,有新有舊,縱橫交錯。
宋晗玉隻是驚鴻一瞥,就心驚膽戰。
她放下花瓶拉住江曼白的手,想要挽起江曼白的衣袖,卻被摁住手製止。
“晗玉。”
江曼白語氣如常叫她的名字,可美目凜冽,讓人不敢忤逆。
宋晗玉指尖僵住,隨即無力滑落。
她盯著江曼白的衣袖,揪心的難受,聲線也跟著顫,“是誰幹的?”
“這不是你該管的事。”江曼白端起熱茶,放在鼻前輕嗅茶香,姿容冷豔,“別多問。”
“可是……”
宋晗玉不死心還想追問,被江曼白態度強硬打斷,“聽不懂我說的話?”
宋晗玉一噎。
江曼白平時與席璟琛關係如履薄冰,從未好好相處一次。
可他們母子就是這麼相似,如出一轍的冷漠攝人,不容置疑。
而席璟琛這段時間對宋晗玉溫柔又體貼,宋晗玉隻覺得此刻的江曼白比席璟琛還有威懾力。
她抿了抿唇,不問了。
休息室內一度陷入安靜。
江曼白從容品茶,餘光始終注意著宋晗玉,冷色不知不覺從臉上褪去。
宋晗玉眨巴著眼睛,臉蛋素淨,紅唇烏發,無心流露的無辜和嬌俏自然又純粹。
江曼白心中一軟,主動打破死寂,“我的事我自己有數,你隻需要好好照顧自己,多陪陪璟琛,過好你們自己的生活就行了。”
宋晗玉立即眉眼彎彎,酒窩又乖又甜地應了一聲“好”。
她眼波流轉,試探道,“媽,你這麼關心璟琛,可平時麵對他,為什麼總冷著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