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萍月不解,“什麼事?”
“小宇現在已經七歲了。”
宋晗玉看向一旁的席靖宇,席靖宇正衝她吐舌頭做鬼臉。
她抿唇一笑,聲音綿裏藏針,“不僅不會道歉,連話都不會好好說。我也很讚同大伯母剛才的話,小宇確實缺少一點禮貌。”
蔣萍月的表情僵硬,腦子裏嗡嗡作響,著實沒想到宋晗玉竟然敢當著她的麵說席靖宇的不是。
這回,換成宋晗玉上前拉住她的手,一副為她著想的模樣,“我也理解大伯母是第一次生養這麼小的孩子,要是實在不能勝任也別勉強自己。畢竟,教育會決定孩子的一生嘛。”
“宋晗玉!”
蔣萍月甩開宋晗玉的手,惱羞成怒。
她還沒發作出來,就見宋晗玉捂著腰麵露痛色,眼尾沒精打采地下垂,十分弱不禁風,“大伯母不想聽,我不說就是了。不過,之前我也沒想到大伯母私下是這樣看待璟琛的。小宇懂什麼是廢物,應該是跟您學舌吧。”
“不是……”蔣萍月頓時慌亂。
“我和璟琛會找時間跟爺爺商量一下,我們搬出去住,免得礙了大伯母的眼。”宋晗玉打斷她的話,撐著柱子吃力地挺直腰,轉身就往屋內走去。
蔣萍月哪裏還顧得上追究之前的事,大步上前拽住她。
“晗玉,你別誤會啊,我可沒有那樣說過璟琛。璟琛是老爺子的長孫,不住在席家住哪兒啊。我是過來人,懷著孩子的時候總是會胡思亂想,情緒敏感些,可別當真了。”
宋晗玉回頭,“我太敏感了?”
“沒錯。”蔣萍月強撐笑容。
她可不傻,要是宋晗玉真的攛掇席璟琛搬出去,不出一天熙城就會傳出席振輝容不下殘疾晚輩的謠言。
蔣萍月懂得權衡利弊,她兒子可不懂。
席靖宇從傭人手中取回擊劍玩具,氣勢洶洶地衝過來,對著宋晗玉就是一陣胡亂劈刺。
“你要滾就滾呀,帶著堂哥一起滾。”他奶聲奶氣,語出驚人,“你根本沒資格罵我好不好,我才是席家的繼承人!”
宋晗玉波瀾不驚睨向蔣萍月。
蔣萍月麵色一變,正想阻止兒子,卻有人快她一步。
一隻過分瘦削的手奪走擊劍,江曼白遞給身後的陳管家,麵無表情吩咐,“扔了,這個玩具太危險,不適合小宇。”
“是。”
陳管家雙手接過,手腕外側猙獰的刀疤正好落入席靖宇眼中。
席靖宇想搶回玩具,又不敢搶,眼睛立時包滿淚花。
“媽媽,我的劍……”
他被江曼白冷冷掃了一眼,嚇得打了個哭嗝,聲音戛然而止。
江曼白看向蔣萍月,不苟言笑道,“嫂子,你別介意我沒收這個玩具。小宇沒有分寸,你得好好教一教。幸好今天沒有外人,要是傳出去,還不知道別人會怎麼說我們席家沒有家教。”
蔣萍月接連被兩個人諷刺自己不會教孩子,臉上一陣青一陣白。
宋晗玉默默旁觀。
照理說,蔣萍月的身份壓江曼白一頭,絕不甘心這樣被訓。
可她偏偏收斂了脾氣,賠笑地讚同,“弟妹說得沒錯,小宇確實該好好教訓一頓了。”
蔣萍月推了推著兒子的背,“還不道歉?”
席靖宇鼓著腮幫子,一臉不配合。
下一刻,小朋友就被蔣萍月打了一巴掌手心,登時嚎啕大哭。
哭鬧聲尖利聒噪,幾乎要掀翻房頂。
蔣萍月借口安撫孩子,帶著席靖宇匆匆離開。
候在一旁的傭人保鏢緊跟而去,浩浩蕩蕩的排場就像伺候了一個小王子。
宋晗玉不由想起了席靖宇之前那句“我才是席家的繼承人”。
她眸光微冷。
席振輝是真的沒把席璟琛放在眼裏啊,他這麼小的兒子已經開始以繼承人的身份自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