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哪裏撞到你了。”小男孩瞪宋晗玉一眼,嬌蠻無禮地叉起腰,“明明就是你擋了我的路。傭人都叫你讓開了,你不趕緊讓開,是聽不懂話呀?”
宋晗玉無語片刻。
這顛倒黑白的說辭倒是似曾相識,不愧是任語薇的弟弟。
沒有血緣關係,也不影響他們一脈相承。
宋晗玉自然不會跟一個小孩兒計較。
腰上一陣陣發疼,她扭頭看向一旁的傭人,“麻煩幫我找一下醫藥箱,送我房間。”
傭人頷首,正要離開卻被席靖宇喊住。
“不準去!你是我的傭人,憑什麼聽她的話!”他揮著玩具劍警告傭人,隨即又把劍尖直指宋晗玉,“我姐姐都回來了,你這個鄉巴佬什麼時候才滾出我們家啊!”
說罷,他還覺得不夠,邁著小腿上前,玩具劍戳在宋晗玉身上。
宋晗玉閃身躲開,一把抓住橡膠劍身,視線猶如冰刃劈下。
她一聲不吭,威懾力卻比揮劍跳腳的小朋友可怕得多。
席靖宇嚇得愣住,持劍的手微微打顫。
“小宇!”
蔣萍月終於姍姍來遲,拉著兒子退開,一臉嚴厲地訓斥,“你怎麼能這麼沒禮貌,玩具是用來玩的,不是讓你攻擊別人的。”
席靖宇黑葡萄一般的大眼睛頓時水汪汪。
他抱住蔣萍月的腿,無聲地撒嬌。
宋晗玉看了一眼留在手裏的玩具劍,隨手遞給一旁的傭人。
蔣萍月摸摸小孩兒柔軟的頭發,語調軟下來哄他,“而且你又不是生在沒錢沒能力的家裏,有什麼危險什麼要求自然有人幫你解決,哪裏用得著你動手啊。”
席靖宇悶悶地吭唧兩聲,點點頭。
宋晗玉聽出蔣萍月在暗諷她的身世,微微偏頭,不惱反笑,“大伯母。”
“晗玉啊,是我插花太專心,沒注意小宇。”蔣萍月和和氣氣看她,語氣自責,“你現在懷著孩子,可得好生養著。”
不等她回答,蔣萍月就低頭刮刮小男孩的鼻梁,提醒他,“聽見沒,以後在家玩注意點,別像這次一樣撞著人。”
“家裏有我一個不就夠了,還要什麼寶寶。”席靖宇背著小手,用鞋尖踢踢地麵,不以為然地哼了聲,“說不定生下來也跟堂哥一樣是個廢物,還要給他做一個小輪椅嗎?”
話音一落,氣氛霎時沉重。
傭人們屏息垂頭,大氣都不敢出。
風乍起,帶著凜人涼意。
宋晗玉撩開飄飛的一縷發,神情冷峻俯看席靖宇,“你說什麼?”
“媽媽。”席靖宇嗚咽一聲,躲到蔣萍月身後。
蔣萍月連忙打圓場,笑盈盈地擋在宋晗玉與兒子之前,“童言無忌啦,小宇年齡小不懂這些。晗玉,你別跟孩子較真啊。”
宋晗玉氣極反笑,姣好的五官被陽光染上暖洋洋的淡金,漂亮又淩厲,“大伯母說得對,小宇才七歲,怎麼會懂。”
“是啊。”蔣萍月點頭附和,友好地拉住宋晗玉的手,“還是你大度,不生氣,我後麵一定好好教訓小宇。”
宋晗玉瞥了一眼蔣萍月包養得比自己還細膩光滑的手,不著痕跡拂開。
“小孩子天真直率,很正常。他們都是聽見什麼學什麼,我當然不會跟小宇生氣。隻不過,我發現一件事,不知道該不該提醒大伯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