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璟琛正在瀏覽林堯禮遞給他的一份文件，看也沒看這邊一眼。
“晗玉啊。”
黃書芹的呼喚拉回宋晗玉的心神。
她不解看去，發現黃書芹神情有些微妙，似乎欲言又止。
趙文欽也一頭霧水，“媽，你想說什麼？吞吞吐吐都不像你。”
黃書芹沒好氣瞪他一眼，理了理耳邊短發，轉而對宋晗玉揚起和善的笑。
“你之前幫欽欽解開了心結，這次又救了我一命。”她真心誠意道，“你是個好孩子，我很喜歡你，看得出來，我家欽欽也很喜歡你。”
宋晗玉登時愣住，無措地眨眨眼。
席璟琛翻文件的手僵在半空，撩眸看來，神情高深莫測。
趙文欽餘光掃過席璟琛的身影，如臨大敵，“媽，你別亂說！我可不敢喜歡晗玉姐啊！”
“你閉嘴。”
黃書芹眉角一抽，一巴掌拍在他胳膊上。
好好的氣氛都被這混小子破壞了。
宋晗玉有些尷尬，試探詢問，“黃總，你該不會是想說我和趙文欽？”
黃書芹點頭。
“啪”一聲，席璟琛徹底合上文件，冰涼陰鬱的眼神鎖定她。
他身後的林堯禮笑容僵硬，不著痕跡退到病房門口。
病房內的空氣幾乎凝固。
黃書芹渾然不覺，麵向宋晗玉笑容自若，“就是不知道你願不願意做欽欽的幹姐姐，我的幹兒女。”
眾人緊繃的神經一鬆。
趙文欽大喘氣，“媽，我差點被你嚇死。”
“我生日呢，你少說這個字。”黃書芹遞給兒子一個警告的眼神。
隨即，她眼尾泛起笑紋，取下腕上的手鐲交給宋晗玉，“如果你願意，就收下這個。”
宋晗玉受寵若驚，推拒手鐲，“這個太貴重了。”
“媽！”趙文欽一驚一乍，“你不是最喜歡這個手鐲，說好以後送給你兒媳婦的嗎？”
宋晗玉更覺拿了一塊燙手山芋，連忙把手鐲塞回黃書芹手裏。
“你別聽欽欽瞎說。”黃書芹不由分說給拉住宋晗玉的手，給她戴上手鐲，“兒媳婦哪有女兒好！”
況且，別說兒媳婦了，趙文欽連一個喜歡的對象都沒有，隻會給她添堵。
她還不如認一個乖巧聰明的幹女兒。
忽然，黃書芹想到什麼，恍然“啊”了一聲，轉頭請示席璟琛，“席總應該不會介意吧？”
席璟琛揉了揉眉心，嗓音清越，“看晗玉的意思，我不幹涉。”
下一秒，宋晗玉對上黃書芹真摯的視線，想摘下手鐲的手情不自禁停住。
其實，黃書芹本就是她崇拜的存在，獨立自強，愛恨分明。
隻要黃書芹明確了目標，就會竭盡全力地去完成。
那種毅力、韌性非常人可比。
片刻沉默之後，宋晗玉倏然一笑，柔聲喚她，“幹媽。”
“哎！”黃書芹喜笑顏開，傾身抱住宋晗玉，“以後我也是有貼心小棉襖的媽媽了。”
宋晗玉忍俊不禁，鼻子卻在發酸，音色微啞，“幹媽。”
這聲呼喚分明比之前沉重了不少。
席璟琛眉頭微蹙，把文件遞給林堯禮，一言不發地離開病房。
趙文欽正深感多餘，瞥見他們的背影，幹脆跟出去。
最後一縷斜陽消失，城市霓虹在夜幕中閃耀。
寂靜無聲的吸煙區內。
席璟琛臨窗而坐，骨感手指銜著煙，煙霧朦朧了他的麵容。
闌珊燈火虛虛實實描摹出他的側顏線條，英挺而利落。
趙文欽沒有發現林堯禮的身影，輕手輕腳在席璟琛兩米外的坐位坐下，“那啥……”
席璟琛頭也不回，指尖磕了磕煙灰，冷冰冰示意。
“說。”
趙文欽清了清嗓子，沒什麼底氣喊，“姐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