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晗玉不甘示弱上前，正要開口，忽然聽見身後響起周乘輝虛弱的呼喚，“晗玉……”
“周老師！”宋晗玉驚喜回頭，三步並兩步趕到病床邊。
周乘輝有氣無力地笑，“別擔心我。”
宋晗玉看著他憔悴的麵色，眼眶微燙，“怎麼可能不擔心。”
“我……”周乘輝喘著氣，發音艱難。
宋晗玉連忙安靜，傾身細聽。
周乘輝看向席璟琛，“我想和他單獨說說話。”
宋晗玉蹙眉，不放心留周乘輝和席璟琛的獨處。
周乘輝似乎看透了她的心思，拍拍她手背，“你出去透透氣，我不會有事的。”
最終，宋晗玉還是沒有堅持，扶著周乘輝依靠在床頭後，一步三回頭地離開病房。
房門關上，席璟琛閉目幾秒，揉了揉眉心。
“席總，你別怪晗玉。”周乘輝啞聲開口，眼中流露複雜的情緒。
席璟琛沒有回應這句話，眉目高深莫測，“你支開她，是打算說當年的事了？”
“既然進了醫院，你也應該知道我時日無多了。”周乘輝心中有愧，又矛盾掙紮，額角青筋突起，斑白的鬢發更襯得他麵若枯槁，“本來我這次回熙城，就是想主動找你坦白那件事。”
席璟琛平靜無波陳述事實，“你沒有找我。”
“是，我猶豫了。”周乘輝苦笑著低頭，無顏麵對他，“發生了我意料之外的情況，晗玉竟然……嫁給你了。”
別看宋晗玉麵對席璟琛時劍拔弩張，毫不留情，可是他這個老師看得出來，她對席璟琛並非沒有半點情誼。
她表現得越是疏遠冷漠，心裏的牽絆便越深越亂。
“這是兩碼事，不要牽扯在一起。”
席璟琛手指叩擊扶手，陰晴不定審視周乘輝，“不過你這麼一說，我想起一件事。一年前導致我殘疾的車禍可不是簡單的意外，未必沒有你、以及你幕後人的手筆。而宋晗玉偏偏出現得那麼巧，別告訴我你們之間沒有聯絡。”
周乘輝緊張地撐起身，“我離開熙城後就沒有和晗玉聯絡過了。席總，我不清楚你的車禍是怎麼回事，但是我很肯定，晗玉與這些事沒有一點關係！那丫頭的性格就連陌生人都不會坑害，更何況是你。”
席璟琛手中動作僵住，“我怎麼？”
“她對你是真的上了心啊。”
周乘輝緊皺著眉，不願承認，又不得不接受。
他打量席璟琛神色，忐忑地蜷縮手指，“我昨天臨時改主意，拒絕告訴你十多年前的真相，也是害怕……害怕你會遷怒晗玉。我消失了這麼多年，讓她那麼擔心，怎麼能一出現就害了她。”
席璟琛不著痕跡摩挲腕表，臉龐在陰沉的日光下俊朗英氣，眼底卻暗流激蕩，最終浮現冰冷的嘲諷。
“這個借口，太拙劣了。”
“我……咳咳咳！”周乘輝一激動就止不住地咳嗽，布滿傷痕的手捂在嘴前，臉上憋出不自然的紅暈。
席璟琛無動於衷，臻於完美的五官遍布寒意，“宋晗玉對我的感情如何，和你有什麼關係。你如果真的想要跟我坦白，在我第一次找到你的時候，就該說了。”
周乘輝漸漸停下咳嗽，佝僂著背撐在床頭，遲遲沒有作聲。
他和席璟琛第一次見麵，並不是昨天在酒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