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夾著煙的手挪開，吐出一團團煙霧。
煙霧散去，那雙三角眼閃爍著貪婪的光，在宋晗玉身上逡巡。
就像一條冰冷的蛇在宋晗玉身上一圈圈纏繞，她瞬間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一眾手下異口同聲喊他，“孫哥。”
孫哥年紀不小，身上臉上的皮肉都鬆鬆垮垮，橫亙著皺紋，再加上那好色猥瑣的神情，著實不堪入目。
他緊盯著宋晗玉，滿意一笑，“看來宋金南沒有騙我，這丫頭確實長得漂亮。”
宋晗玉睫毛一顫，愕然重複，“宋金南？”
孫哥咬著煙頭含糊地“嗯”了一聲，走到宋晗玉麵前。
宋晗玉不著痕跡後退，怎奈孫哥忽然掐住她的下巴，開口的同時，嗆人的煙撲到宋晗玉麵上。
“看來你還不知道啊，你那個沒良心的父親已經把你送給我抵債了。”
宋晗玉毫不猶豫拍開孫哥的手，狠狠擦拭下頜，想要擦掉皮膚上殘留的惡心觸感。
孫哥眯著眼，笑得別有深意，“這麼凶啊，看來得更耐心點，慢慢調教了。”
空氣中腥臊的異味似乎越發濃重。
宋晗玉也是結過婚的人，再遲鈍也意識到了什麼。
她抬頭看向二樓。
工廠破舊，除了樓板和外牆都是鐵架子。
一截纖細的手臂被麻繩緊緊綁在一處欄杆上，塗著紅指甲的五指無力搭垂，就像枯死的樹葉掛在樹枝上。
雖然手肘向下的景象被樓板遮掩，但不難想象。
宋晗玉的臉頰轉眼間煞白。
“宋金南那個王八蛋在哪裏？”趙文欽還沒有察覺異常，撐著地，顫顫巍巍起身。
比起身上的疼痛，他更壓不下被戲耍的怒火，“老子找他都快把熙城的地皮翻過來了，他倒是能耐啊，把我耍得團團轉，還有功夫還別人的債？！”
孫哥哼笑，眼角爬上笑紋，鼻腔噴出一團青煙。
宋晗玉心驚膽顫，靠近趙文欽壓住他肩膀，輕聲提醒，“這裏不對勁，你別衝動。”
趙文欽之前也綁架過她一次。
但和現在相比，那簡直是小打小鬧。
趙文欽隻會裝腔作勢嚇唬人，和這個孫哥完全不是同一個層麵。
趙文欽不明所以，警惕地打量四周。
突然，他視線一定，咬牙切齒，“宋金南！”
孫哥的手下從一排鐵架子後麵繞過來，拎著宋金南的後領，粗魯地往外拖。
宋金南一眼看見宋晗玉，萎靡的神色立時振奮。
他被扔在孫哥腳下，爬起來拽住孫哥褲腿，諂媚至極，“孫哥孫哥，這下你相信我了吧。我這個女兒是個高材生，有才華有樣貌，抵掉高利貸的利息綽綽有餘啊！”
宋晗玉渾身血液逆流，大腦裏一片混沌。
聞言，趙文欽也張口結舌，失聲大罵，“宋金南你還是人嗎！這麼對自己女兒！”
之前宋金南供出宋晗玉的工作地址，趙文欽雖然厭惡這種行徑，但也能理解。
畢竟，父債女償嘛。
但他沒料到宋金南為了還債，把女兒送出去當玩物這種事情都幹得出來，簡直喪心病狂！
宋金南根本不搭理趙文欽，腆著臉和孫哥搭話，求他放過自己。
孫哥抽完一根煙，扔掉煙頭。
他醜陋的麵容隱沒在煙霧中，咧嘴俯視宋金南，“我什麼時候答應放過你了？”
宋金南臉色一變，聲音裹著驚惶，“我們、我們說好的啊！我把我女兒送給你，抵掉利息，你送我離開熙城！孫哥，您在和我開玩笑是不是？您這種身份的人怎麼可能言而無信呢？”
“一直都是你自說自話，我隻答應了考慮啊。”
“不、不對啊……”宋金南連連搖頭。
孫哥沉下臉，上前抓住宋金南的頭發，往旁邊一甩。
趙文欽下意識拉著宋晗玉後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