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迅速回頭,看向聲音的來源處。
陵玉沒有躲避,直接從暗室裏走了出來,阿槐幾人一驚,就要跟著上去,卻看見鬱時景搖了搖頭,讓他們稍安勿躁。
出現在他們麵前。
簫景亭麵色大變,看著黑衣人的表情,驚疑不定,他看看他,再看看玄山,不敢相信自己聽見了什麼。
文羅?這人怎麼可能是文羅?
簫景亭拒絕相信,但以往的一些疑點通通從腦海中浮現了,為什麼文羅恰好在之前下了山?為什麼之前每次出事的時候文羅都不在?為什麼……師父的態度那麼奇怪?難道他早就知道了?
陵玉的眼神死死地看著黑衣人,像是要透過那一層黑布,看清楚他的五官長相,可她既想看,又害怕看。
她怕那黑布下的臉,真的是她最不願意看見的那一張。
“我記得你,玄色。”陵玉說出了一個名字。
是之前古武大會上麵那個巫醫,即使他蒙著麵,陵玉也不會記錯,他就是那個武功極高的玄色,也是疑似曾經偷襲師父的那個人。
她還沒找他,他竟然就自己送上門來了。
到現在,陵玉還是不願意去猜測這個玄色和文羅師兄聯係上的可能性。
“陵小姐好記性。”黑衣人輕笑一聲,也不否認,竟然直接就扯下了臉上的黑布,露出的果然是玄色那張平凡普通到了極點的臉。
簫景亭看著他的臉,鬆了口氣,還好,不是文羅,師父瞎說什麼呢?
陵玉卻在看清楚他的臉之後,心裏咯噔了一下,重重地沉了下去。
“文羅師叔,真的是你。”天一也從暗處走了出來。
他看著玄色的那張臉,眼神中有一種痛,他們沒有看出來,他卻能看出來,這人分明就是易了容的,之前在古武大會離,他全身心都在比賽上,根本沒有注意到那些細節,而剛才門主的那一句文羅,才讓他恍然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
天一終於明白了,為什麼古武大會上的那一場對戰,他所有招式武功路數對方都了如指掌,不是因為對方遍學武功,而是因為他是非常了解他的人,所以知道他的喜歡和弱點在哪裏。
玄色定定地看了他幾秒,突然掀唇一笑,手摸上鬢角,在眾人驚駭的目光中,慢慢撕下了一層薄如蟬翼的皮,露出了麵具下的真容。
那張熟悉的臉,不是文羅又是誰?
“天一,你不愧是門裏易容術學得最好的弟子。”文羅竟然還有心情誇他了他一句,聲音也變回了自己本來的聲音。
陵玉痛苦地閉了閉眼,竟然真是是她最不願意看到的文羅師叔。
玄山絲毫不意外,他苦笑一聲。
簫景亭呆立當場。
“文羅!竟然真的是你!”簫景亭反應過來之後,氣得殺人的心都有了,“好啊,我們天醫門這麼多年竟然養了一個白眼狼出來!”
“我問你,文羅,你對得起師父嗎?你對得起門中上上下下的弟子嗎?”他赤紅著雙眼質問道。
簫景亭向來都是嘻嘻哈哈的,沒個正形,這是陵玉他們第一次見他發這麼大的火,就連之前被綁,他也不覺得有多生氣,但被身邊人背叛的憤怒已經快要淹沒他的理智了。
文羅可是師父親手救回來的,十來歲的時候就拜了師,一直就在天醫門長大,可以說,天醫門就是他的家。
簫景亭眼神驚怒,死死地盯著文羅,他想不明白,師父對他那麼好,他為什麼要這麼做?
“大師兄,你不用這麼激動。”文羅笑了笑,“說實話,我也不想鬧到現在這個局麵。”
“呸!你現在說這些虛偽的話有什麼用!”簫景亭怒斥,“早知道這樣,師父當年就應該讓人把你打死,才不該救了你這條命,還教你那麼多東西,讓你現在有機會背叛師門,背叛我們所有人。”
文羅笑容收斂,眼中閃過一抹痛色。
“大師兄,你猜,師父當年為什麼會那麼巧剛好把我救了呢?”他輕輕地說道,像是一聲歎息。
這話一出,所有人都是一愣,然後細思極恐。
為什麼那麼湊巧救了他?難道,這一切都是一場算計嗎?從三十年來就是。
玄山疲憊至極地閉上了眼,掩蓋住了眼底的沉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