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玉看著天上的圓月許久,突然開口問道:“你跟……你夫人是怎麼認識的?”
陵詔一愣,有些驚訝地偏頭看她。
“我隨便問問的。”淩玉語氣如常,“不方便說的話可以不說。”
“沒什麼不方便的。”陵詔笑了一下,“我隻是意外你還會好奇這些。”
雖然跟這位小醫生沒有認識多久,但陵詔覺得自己已經多多少少了解一些她的性格了,她不是那種好奇心旺盛的人,甚至對很多事情都不大感興趣,總是一幅淡淡的模樣。
所以她問出這個問題陵詔著實有些意外。
“我跟我夫人認識的那一天,我受了傷,倒在路邊,是她救了我。”陵詔回憶起往昔,臉上帶著思念的神色,“現在想來,她的醫術就是跟玄山前輩學的了。”
“她救了你?”淩玉頓了頓,問道,“你是怎麼會受傷的?”
“受傷的次數太多了,我想想,那次是因為什麼來著?”陵詔的語氣平淡無波,仿若受傷的人不是自己一樣。
“那次應該是我的三叔派人傷的我。”陵詔突然笑了笑,“現在想來,我還應該感謝他,如果不是他,我也遇不到小宛了。”
淩玉抿了抿唇問道:“陵界很危險嗎?”
“陵界的職責是守護,怎麼會危險呢?”陵詔眼神加深,“危險的是陵家。”
“陵界之主世代出自我陵家,可每一屆陵界之主的爭奪太慘烈了,手足相殘,父子反目,每一屆的爭奪都會掀起無數的血雨腥風,很多時候我都在想,如果不是因為的身份,或許小宛就不會離開我這麼多年。”
陵詔的語氣悵然,有著深深的悲慟和悔意。
“你會想起你……那個孩子嗎?”淩玉遲疑了一下,還是問道。
“當然會。”陵詔苦笑一聲,“這些年,我無時無刻不在想,無時無刻不在後悔,如果當初,我能再小心一點,再多看著她們母女一點,就好了。”
淩玉一怔,“你知道是個女兒?”
“我當然知道。”陵詔輕笑,“陵界的巫醫早早查探過小宛的身體,我知道她是懷的一個女兒,但……”
後麵的話陵詔沒說下去,淩玉已經懂了。
她聽著這些,心裏那些若有似無的埋怨似乎消散了很多,其實,她一直知道,處在陵詔的位置上,他已經做得很好了,他很愛她母親,也從來沒有放棄過尋找和醫治她,但她母親這些年的遭遇又該去哪裏訴說委屈呢?
還是說該怪命運,命運無常,讓有情人分離,讓她這麼多年都不知自己親生父親,也不知母親的下落。
可淩玉不信命,所以她一定會治好母親。
至於陵詔,她也不會再刻意瞞著他了。
這一刻,淩玉心裏忽然釋然了許多,她對著灑下月輝的月亮,輕輕笑了起來。
“我師父會看相,我也學過一些,你看讓我給你看看嗎?”淩玉忽然隨口胡謅道。
“可以啊。”陵詔點頭,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對她這麼縱容,明明這些東西都是幼稚騙人的把戲。
淩玉轉過頭,定定地看著他道:“我從你的麵相上看出,你的夫人一定會醒過來,一定會被治好。”
陵詔怔愣許久,笑了出來,“還有嗎?”
“還有。”淩玉笑靨如花,“你和你的女兒說不定緣分未盡。
什麼?陵詔徹底愣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