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李瞎子

醫生總算是來了,我幾乎是逃一般衝到衛生間裏,瘋狂的將手上的鮮血洗淨。又漱了幾十遍牙,一管嶄新的牙膏都被我擠沒了,現在回想起來實在惡心。我也真夠豁得出去的,竟會去咬鬼,不說了,越想越他喵的惡心。洗淨臉上的鬼血後,我還是聞到了一股惡臭。

“用酒洗,水是洗不掉的。你這次做的很好。”

霧衍不知什麼時候來到了我身後,手上還拎著瓶黃酒。

“人臭果真是無敵的!這鬼血也忒熏人了。”

我感歎的接過黃酒,用力的搓在手臂上。

趙粉順利的生下個男孩,幸好我大戰產鬼的時侯她暈過去了,否則還真難向她解釋。姑姑知曉這件事後,十分心疼,摸著我脖上的勒痕與淤青直說辛苦我了,搞的我都不好意思了。

這兩天晴的很好,姑姑呆不住了,讓我推著她出去曬曬太陽。說實在的,別看這醫院不是太大,但綠化做的很好,前院的大缸裏荷花開的很盛。

端著碗麻辣燙的我倒顯得有些煞風景,不過,味道真的很好,幾片蔥花浮在油汪汪的豆腐皮上,湯汁又麻又辣,吃得我欲罷不能。霧衍他是絕對不可能會喜歡,甚至會討厭這個的,所以推著姑姑去前院曬太陽了。

“嗯…請問骨科病房在哪?”一個留著長發,背上還係著把的漆黑鐵劍的中年男人問道。

“哦,你說骨科啊!喏,前麵左轉。”

我指指前麵的路口,喝了口湯,心說,這人該不是玩COS的吧?也不知道大叔扮COS是很怪異的。算了,我丫管那麼多做什麼,專心吃我的麻辣燙!

回到病房時,姑姑神色有些悲傷,眼圈子紅通通的,像是剛哭過,霧衍一言不發的站在床邊,跟黑麵門神似的。

“小萱來了,正好,有件事想讓你和小衍去辦。你們去鄰縣找一個姓李的算命瞎子,幫我拿回我放他那的東西。”

我聽後,心中隻有一個念頭:又要和這死人臉單獨處在一塊!

顛簸的大巴車上,我瞟了眼正在睡覺的霧衍。他喵的,這路也忒爛了,車開在上麵跟飛似的。一個大坑連一個大坑,坐在車上的人都能顛起一尺高。我這剛剝開個糖炒的粟子,車一顛,湊到嘴邊的粟子就給掉地上了,一袋粟子,我就吃三分之一不到!老氣人了!西藏那邊有條非常出名的爛路,依我看這路也就一個意思。

霧衍倒好,睡的死死的,除了我剛扭開的一瓶水因為車子碾上塊大石頭後,瓶子脫手而出,砸到他肩膀上,他醒過一次就沒醒過。

那李瞎子很好打聽,常年在車子下車的地方替人算命,聽同車的大媽說,還挺神的。每天算滿十卦後便收攤回家,頗有周文王演卦之風,不過,他的收費高的嚇人,一卦就是張紅票子。在這個縣裏,很多人一個月也不及他一天賺的多。我雖信鬼神,但從不相信命理一說,三天注定,七分靠打拚!世間的一切都是有因才有果。多半那李瞎子是個油嘴滑舌的大尾巴狼,專靠著騙人掙點外快。

到地方一看,一個帶著雙元墨鏡,穿著那種民國時期流行的黑色長衫的幹瘦老頭正搖頭晃腦的給一幫人講著什麼。

這種款士的衣服早就過時,沒人穿了,估計是從哪定做的,我拉著霧衍充做路人擠了進去。隻見那老頭正給一個二十四五左右的女子算姻緣。

“姑娘家中可有桃樹?”老頭問道,女子思索了片刻:“以前家裏養過,三年前我爹嫌樹不結果就給砍了。老先生,這有什麼不對的嗎?”

老頭故弄玄虛的往手指的骨節上掐著,道:“那棵桃樹跟你有淵緣。回家後你得親手裁一棵桃樹苗,什麼時候桃樹結果,你的姻緣也就有結果了。”

說完,那老頭就摸索著收拾攤上的東西,直道今日卦滿,明日再來。那些看熱鬧的行人見沒也看頭,也就散了。

我也就納了悶,這老頭說的也太邪乎了,我看那女子模樣生的挺端正的啊!現在男女比例已完全失調,不愁嫁不出去呀!

待人群都散去後。我大搖大擺的站在了老頭的麵前:“咳咳!老頭,我在旁邊聽了半天,都快被你氣樂了。也虧得現社會好,要是再倒退個三四十年的,非得讓人在脖子上吊一臭糞缸子,滿大街的批鬥遊行。”那老頭臉色一慍,提著鼻子嗅了嗅,撐著油亮的竹杆站了起來。

“老夫晨起算了一卦,今日必有客訪。看在霧衍小友的份上不與你個無知的黃口小兒計較。且與老夫走上一遭,好教老夫盡一盡這地主之誼。霧衍小友,且教雲妹子放心把春秋鏡寄存在老夫這,東西好著呢!”

老頭一本正經說道,隨即被地上凸起磚頭給絆倒在地,摔得那個鼻青臉腫啊!連僅存的幾顆老牙也險些摔飛了。

我忙把老頭給扶起來,不忘幸災樂禍的嘲諷您老人家怎麼沒把這一遭給算出來,也好避避。瞎子自知理虧,氣哼哼的別過頭去,不再多言。

李瞎子住的地方不是特別的顯眼,就是個三十平方的小套間。他一個看不見的老瞎子自然不會收拾的有多幹淨,為了取東西,還累得我幫他收拾了一番,順帶著叫了鍋幹鍋鴨。

瞎子夾了塊鴨肉塞到嘴裏,又摸起酒杯啜了口度數很高的農家自釀苞米酒,一副美滋滋的模樣。我心想,要不要我再給你弄把二胡來你好拉個二泉映月,也好應應景。

這房子也是的,天花板上掛著的燈泡就是一擺設,壓根就不會亮,搞的吃個飯還得點蠟燭,一時之間又找不到紅蠟燭,隻得用根被被老鼠咬掉一截的白蠟燭。

“老頭,我說你怎麼不修修你屋裏那燈啊!也不怕放茅的時候摔坑裏去。”我憤憤的重新點燃被我碰倒的白蠟燭,屋子裏這才重新亮起了光芒。

“呃,這個嘛,老夫乃為一介盲叟,本就瞧不見事物何苦費那燈燭錢呢!”瞎子將油膩膩的手往長衫上蹭了蹭,尬尷的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