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野終於憋不住了。
“我想要下輩子再跟她相遇。”
巫師的手頓了頓。
“哦?那你打算怎麼做?”
“代替她盡孝道,照顧好酉長和酉長夫人,以及全族人。”
“然後?”
“隻要我和她有牽扯,下一世,她或許會為了報答我而與我再度相遇。”
巫師愣了幾秒,忍不住笑了笑。
“沒想到你竟然信這個。”
時野的脖子通紅,忍不住低下頭。
他已經沒有辦法了。
從事科技公司的時野,向來隻相信唯物主義,科學意以外的事他都不去聽不去看也不去想。
洛的出現,徹底顛覆了他的三觀。
她的一言一行都離不開前世今生、因果循環這種神神叨叨的事情。
一直到洛臨死前,時野才想起了零碎的前世記憶。
可是來不及了。
還沒來得及好好去愛,就已經失去愛。
他唯一的寄托,就是下一世還能再遇到她……
巫師很快就收起了笑容,若有所思地道。
“你們倆真像。”
時野一時間沒聽清楚,茫然地抬頭望著他:“你說什麼?”
“上一世,她也是這麼說的。她說,還想跟你再碰麵一次,但又害怕下一世會把你忘記。”
像是說起一件悠久長遠的事情,巫師輕輕地仰起頭,輕輕吹掉茶水冒出來的熱氣。
時野的心猛地一抽。
“你怎麼知道?”
巫師笑而不語。
這抹笑容,隱藏著許多深不可測的秘密。
時野動了動唇,問:“你把我叫來,就是為了問這些?”
“我隻是幫你捋清楚自己內心真實的想法。還記不記得你以前是怎麼對洛洛說的?”
當然記得。
他總是對洛洛說,過去的事就讓它過去,不要總是耿耿於懷,也不要總想著要報前世的恩去抵消兩人之間的債。
如今他自己卻活成了那個樣子。
“你是個聰明人,知道我要說什麼。地球繼續運轉,日子依然要繼續過。一個人若是不向前走,就等於在倒退。”
“那我要怎麼做?”
“什麼都不用做,隻需要繼續往前走,順應命運之流,它會帶你走到你該去的地方。”
時野怔了。
“您的意思……”
“時候不早了,時野先生,早點休息吧,我也該睡了。”
巫師沒有將話挑明,當場下了逐客令,將滿肚子疑惑的時野趕出了家門。
他站在巫師家門外許久,低著頭,仔細咀嚼著剛剛那番話的意思,還是沒能明白這話裏的意思。
聖誕節的夜晚,毒蛇森林的氣候特別冷。
但今晚巫師的一席話點亮了不少人的心。
阿卡巴族裏,每個人都各有心思,卻也同樣得到了溫暖與療愈。
屋裏。
送走時野的巫師,看了一眼屋外那背影,淡笑了一下,低聲呢喃道。
“奇跡隻會發生在相信奇跡的人身上。小子,祝你好運。”
吹滅手裏的油燈。
屋裏恢複一片昏暗,一切歸於寧靜。
*
今年的元旦,對於時墨而言,是個非常值得開心的事。
這是他跟傅欣欣的第一個元旦。
早在兩個月前,時墨就已經推掉了所有元旦的活動,空出幾天的時間,就為了回S市跟傅欣欣一起見家長。
傅欣欣剛去接時墨的時候,看見他左右手各提著一大袋子的禮物,嚇得眼珠子都快要掉下來。
“你帶這麼多禮物回來幹啥啊?又不是過年,我們隻是在家裏小聚,吃個飯而已。”
“聖誕節那天的活動我推不掉,隻能今天補上了。這些就當做是聖誕節禮物吧。”
“我家裏人不慶祝聖誕節啊。”
“那沒事,見麵禮也挺合適的。”
傅欣欣無奈道:“你帶這麼多東西,我媽肯定要拉著你去大街小巷去炫耀了……”
時墨每次聽她提及父母親就覺得很有趣,笑得那叫一個燦爛。
“別擔心,我都已經是見過大場麵的人了,我能處理得很好的。”
“最好是。”
“話說,你還沒讓我親一口呢。”
時墨此話一出,傅欣欣正想說上車再親,結果男人就把頭湊過來,在她唇上啄了一口。
“嗯,今天的是巧克力味兒的。”
“胡說,明明是香橙味。”
“是嗎?讓我再嚐一嚐。”
時墨說完,又更加肆無忌憚地親一口。
數秒後才放開。
傅欣欣的臉色染上紅暈,佯裝惱怒地捶他一下:“你誆我。”
“這叫做愛的套路。”
時墨得意地回答著,這時,耳朵忽然敏銳地捕捉到快門聲。
哢擦哢擦——
他驚訝地轉頭看了看四周,一下就鎖定對街正在抓拍他跟傅欣欣的照片。
懷裏的傅欣欣低呼了一聲,趕緊拿起包包擋住自己的半邊臉。
“趕緊上車吧,要不然我們又得上熱搜了。”
時墨見她還如此害怕上新聞,寵溺一笑地摸了摸她的頭,“好,那就上車吧。”
護著傅欣欣上車後,司機剛發車,時墨就熱情地撲過來,用唇堵住她。
“唔?”
“欣欣,我好想你。”
麵對突如其來的熱情,傅欣欣有些措手不及,慌亂得不知該如何反應。
時墨自然也察覺到這點,沒多久就放開她。
“怎麼?太久沒見到我了,一見到我就發呆?”
他留戀地撫摸著傅欣欣的發絲,溫柔的熱氣在她耳邊呼著,撓的她脖子掀起雞皮疙瘩。
“阿墨,車上還有其他人……”
“我好喜歡看你害羞的樣子。”
“別鬧!”
時墨笑了笑,這才停止逗她,轉而把她的手緊緊握在手心裏。
“欣欣,回去見家長之後,咱們就同居吧。”
“嗯?怎麼突然說這個。”
“咱倆每個月才見一次麵,太難受了。你都不知道我多想念你。”
時墨一邊說一邊將頭靠在傅欣欣的肩膀上,頗有幾分撒嬌的口吻。
傅欣欣愣住幾秒,問道。
“你打算在S市發展事業?”
“你來M國發展事業不行嗎?”
“我不想啊。”
“為什麼?”
“我在雲盛工作挺好的,而且我跟公司還簽了長約,幾年內都必須在這裏。”
時墨聽到這裏,整個人都不好了。
豈有此理,敢情他還不如雲盛重要了?
“我現在就打電話叫小言妹妹把你炒魷魚。”
“時墨!”
傅欣欣急得大叫一聲他的全名。
時墨安靜下來,這才看清楚她那副認真嚴肅的表情。
“之前我們不是說好了,近幾年隻能以這種遠距離方式來維持感情麼?怎麼你突然說變就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