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電影裏說的原住民都太落後了。
如今看到鋁合金出現在他們手裏,難免會吃驚。
看來,是他們對原住民的認知太落後才對。
“我不清楚你說的是什麼,但這裏應該會有你要的東西。”那位年老的男人對時宛言說道。
年輕男人把合金箱放到麵前。
她蹲下來,打開箱子,隻是看了一眼,就震驚得下巴快要掉下來。
封景城也意外至極。
“這醫藥箱的設備還挺齊全的。”
何止齊全?
這簡直是專業!
箱子裏裝滿了各種各樣的藥劑、體溫計、針筒、消毒水、血壓測量儀、還有手術刀和縫針線紗布……
時宛言的心裏忽然產生困惑。
“這箱子是誰的?”
“它是屬於我們阿卡巴族救命恩人的。”
“那人是一名醫生?”
“沒錯。”
“難怪。”
時宛言不再繼續追問,拿出需要的工具,當即就對夏延進行消毒和治療。
非常幸運,箱子裏有消炎藥劑和抗生素。
她感覺這箱子就跟金手指外掛似的。
老年人把年輕的那幾個男人趕出去了,他留下來觀察時宛言對夏延進行治療的一舉一動。
封景城無意間發現,這老年人的目光之中似乎有了一絲絲亮光。
終於。
夏延身上的傷口全都處理好了。
包紮好傷口,將工具消毒幹淨,又整整齊齊地放回箱子,交還給老者。
“非常謝謝您的幫助,我還不知道該如何稱呼您?”
“叫我穆薩巴。”
“你是這裏的酉長?”封景城主動提問。
“不,我是大長老。”穆薩巴頓了頓,忽然轉頭問時宛言:“你的醫術如何?”
時宛言想了想。
“還可以。”
“阿卡巴族酉長命在旦夕,你能不能救他?”
“我得先看過他的情況才能清楚。”
穆薩巴斟酌了幾秒,然後對他們說:“跟我來。”
時宛言和封景城被帶著離開了拆房。
旁邊的幾個年輕男子從剛才就一直在用警惕的目光盯著他們看。
這會兒見他們跟著穆薩巴走出來,更是大吃一驚,圍繞著穆薩巴嘰裏呱啦地說話。
穆薩巴寡言,聽完他們的話之後也隻回應了簡短的一句話。
時宛言和封景城依舊沒聽懂。
幾個年輕男人用不太友善的防備目光上下打量著夫妻倆。
穆薩巴將他們帶到一個較微寬敞的紅磚房裏。
裏麵的裝潢很簡單,牆上掛著各種布料製作的藝術品,地上放了好幾種動物皮地毯。
屋裏正坐著一個中年女人和一個妙齡少女。
她們的衣服也是手工編織的,布料粗糙,但頭上戴著的羽毛帽子,比其他人還精致。脖子上掛著一串串白鬆石、綠鬆石和金雲石等飾物。
看見穆薩巴將時宛言和封景城帶進屋裏。
那兩位女子的臉色不怎麼友善。
中年女人開口質問穆薩巴。
然而這些話在時宛言和封景城聽來,就跟看無字天書一般,完全沒聽懂。
時宛言在封景城的耳邊悄悄說話。
“除了穆薩巴之外,其他人好像不怎麼歡迎我們。”
“自信點,把好像去掉。”
“既然不歡迎我們,為什麼又要對我們這麼好?”
“估計是因為看上了你的這身醫術本領。”
封景城猜的沒有錯。
穆薩巴一本正經地對著中年女人解釋情況。
“酉長的情況,隻有外來人才能救得了。”
“可也不能隨便一個外人來就讓她治啊。”
“你忘了今早瑪加巫師的預言了嗎?”
中年女人陷入沉默。
穆薩巴看見她心裏有幾分動搖,便繼續道。
“預言說了,即將會出現一個跟阿加莎相似的人,來拯救酉長大人。”
“隻要我們繼續等,阿加莎一定會回來的。”
“希瑪,難道你忍心看著酉長繼續承受痛苦嗎?”
那個被稱為希瑪的中年女人,猶豫地抿起唇。
時宛言感覺到對方投來一把質疑的目光,絲毫不慌,淡定地讓希瑪繼續打量。
這種情況下,她不會勉強對方把病人交出來。
陰差陽錯地來到這個地方,是一種緣分。
既然如此,那治病也就繼續交給緣分做決定吧。
希瑪猶豫了片刻,終於開口對穆薩巴說:“好,就讓她試試。如果她能把酉長救活,就是我們阿卡巴族的恩人。”
穆薩巴這才轉身對時宛言說明情況。
“隨我過來,我帶你去見酉長。”
接著她就被帶進另一個房間,封景城留在客廳等著。
希瑪帶著那幾個年輕男子到屋外說話,嘰裏呱啦的,讓封景城聽著有點耳鳴。
客廳裏。
剛剛一直沒說話的妙齡少女,看見封景城在沙發坐下,便主動湊過來,笑盈盈地用夏語搭訕。
“你好,我是洛。”
封景城點了點頭,沒有回答,連視線也沒有落在她身上。
洛不僅沒有覺得不禮貌,反而還對他起了一絲絲興趣。
“你是外麵來的?”
“那你認不認識阿加莎?她也是外麵來的。”
“我都沒去過外麵,你可以告訴我更多外麵世界的事情嗎?”
洛不恥下問,讓封景城的耳鳴越來越嚴重了。
他麵不改色地挪開位置。
“我是有妻子的人,麻煩請你跟我保持距離。”
“妻子?就是剛剛那位嗎?我剛剛聽穆薩巴說,她是跟阿加莎一樣厲害的人,可是我沒看出來她有多厲害。她若是能把我爸爸救活了,我才承認她厲害。”
這位妙齡少女的夏語說得比穆薩巴還流利。
封景城很快就能從她的話裏猜出來。
她口中提到的阿加莎,應該是夏國人,隻是不確定她是在何種因緣巧合下進了森林,遇到阿卡巴族人,然後在這裏待了一段時間。
希瑪從屋外回來,發現洛正纏著封景城,問個不停,便露出一副不高興的樣子。
“洛。”
“媽媽,我正在問她關於阿加莎的事情呢。”
“不要打擾人家,跟我一起進去房間看你爸爸。”
“哦。”
洛隻好扁嘴跟著母親一起進房間去看看情況。
時宛言正坐在床榻邊為一個中年男人把脈,神情嚴肅。
希瑪沒見過她這樣看病的,不由得皺起眉頭,轉頭問大長老穆薩巴。
“這是在做什麼?不是說要替塞西爾看病嗎?”
穆薩巴回答不出來這個問題。
其實他也很不理解,但又不敢上前去問,因為時宛言看起來就是一副不願意被人打擾的樣子。
“以前阿加莎替我們族裏人看病,不是這個樣子的。穆薩巴,你剛剛說她跟阿加莎一樣,這是在騙我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