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獄?
我愣了以下,說實話,我是被嚇了一跳。
可是,我又不甘心,強忍恐懼著對怪物一般的司機說道:“那這是什麼車?”
“什麼車?”他嘿嘿一笑,那笑容陰森恐怖,讓人膽寒。
“當然是開往地獄的車了,在這個車水馬龍的城市,每天都要死許多人,我就是負責把他們送到人生中最後一個終點站的人了,人的死亡並不是結束,進入地獄了輪回,才是真正的結束。”
“你是誰?”我鼓起勇氣問道。
“我是誰並不重要,你隻需要知道你能來到這裏都是命運使然,你無法躲避。所以,認命吧,蔣芷菲。”
他是怎麼知道我的名字的?
那人似乎看出來了我的震驚,繼續說道:“這一切都是命運使然,所以,你不要在掙紮了。”
我迅速的整理了一下頭緒,問:“我還能回去麼?”
“當然,我會送你回去的,當然…… 是免費的。”
“那不要耽擱了,我立馬就要回去。”
他那張如同刀切過的臉還是獰笑著:“你不覺的這個地方十分有趣嗎?一車的死人,他們到的地方究竟是什麼樣的,不想下車參觀參觀?”
我厲聲道:“不想,沒有興趣,請立刻把我送回去。”
這鬼地方,有什麼好參觀的。
既然我在這趟車上,卻沒有像那些人一樣成為行屍走肉,也沒有被下毒手,那就證明,他不敢把我怎麼樣,這也是我的底氣所在。
“很遺憾,被你看出來,我確實不能把你怎麼樣,不過,我還是建議你下去走一走。”
說完,司機也不等我有任何的反應,就徑直的下了車。
此時車內已經沒有了一個人。
不,沒有了一個靈魂。
我不願稱呼他們為鬼。
低下頭看了一眼林芊妤,還在沉睡之中。
司機說了,會送我回去的,但是現在他都下車了,我總不能在這裏無所事事的等著吧,還不如給自己找一些事情做,也好轉移自己的視線。
下車之後,我才發現,這裏的環境十分的詭異,明明沒有任何的光源,卻不是黑暗,是一種如同白熾燈的周圍給圍上了紅色的紙片,像是九十年代舞廳裏那紅色的燈泡發出的光亮。
我停下腳步,才發現這是一個空曠的道路,在道路的盡頭有一個似乎廣場一般的場地。
在道路的兩邊,停靠著各種各樣的公交車。
而從我坐的這趟車上下來的死人,早已經混合在洶湧的鬼潮中去了。
等我在細看的時候,發現司機早已經沒有了蹤跡。
一時之間,我不知道該怎麼辦,就順著鬼流走著。
很快,就到了一個很大的廣場上。
遠遠就能看見,在廣場的出口處有一個巨大的黑色的暗門,現在正打開著,足足可以同時通過百十來人,暗門上雕刻著各種各樣的怪物,我從來沒有見過,可不知道怎麼回事,我似乎對這一切都很熟悉。
就像,它們從一出生就刻在了我的腦海之中。
而死人們就像是一條黑色的河流一樣,往門內流動著。
難道,這就是……鬼門關?
事到如今,我不得不相信了。
就在我尋思的時候,突然看到不遠處有一人身穿白色的衣服,年紀大約是二十歲左右,他走路的速度稍微的快一些。
再仔細的看著。
那不就是津城大學校籃球隊的後衛麼?
席君。
他的衣服上也是沾滿了血跡,很狼狽的樣子,腳底下雖然穿著鞋,但是像是在血水裏泡過一樣。
他怎麼?也死了麼?我不敢相信,昨天我還看見他生龍活虎的在籃球場上打籃球呢。
生命就是如此的脆弱麼?
我默默的閉上了眼睛,祈禱他早點投胎,別在受這樣的苦了。
隻是明天一回學校,多少女孩的夢中情人就這樣的離開了人世的話,還真的有點讓人不敢接受。
不對啊,看著席君走路的姿勢,和那臉上嚴肅的表情,不像是不正常的人。
我再次的張開眼睛,看向那邊。
隻見席君不停的在鬼群之中穿梭著,還不停的回著頭,不知道在尋找什麼。
而在他的腳底下,是有影子的,我低下頭看著我自己,影子拖了好遠。
而那些木訥的往前走動著的屍體,則沒有影子。
我又回憶了一下在11號汽車之內發生的事情,似乎,他們也沒有影子。
難道……席君跟我一樣,也是人,隻是不知道因為什麼原因來到了這個地方?
他似乎也感覺到了什麼,望了過來,呆呆的看了我幾秒,卻沒有說話,伸出個手勢讓我在原地呆著,然後就繼續低下頭往前在走著。
席君是一個挺清逸的男孩,很難想象就這樣的一個男孩,在籃球場上有那麼強大的爆發力,當我作為新生第一次觀察到他在籃球場上的表現之後,就喜歡上了這個男孩。
單純的喜歡。
隻是覺得他看起來十分的舒服,每當見到他的時候,總會有一股暖流從肩胛骨處流出,然後流遍全身。
他……應該不知道我的存在吧。
等待的過程還真是煎熬,不過既然知道了席君不是屍體,也不是鬼之後,我就放心多了,我還有很多話要問他呢。
站的有點累了,我就隨便找了一個地方坐了下來,閉目養神。
突然,有點不對勁。
我感覺到背後有一陣冷氣傳了過來,似乎有什麼東西在靠近我,陰森異常。
“啪……啪……啪……啪。”
我的心快要跳到了嗓子眼了,艱難的想要轉過頭去,可是頭就像是灌了鉛一樣,怎麼都無法扭動。
似乎是一隻濕噠噠的手搭在了我的肩膀之上,餘光看過去,那雙手根本就不像是人的手,細長細長的,上麵還在不停的流著鮮紅的血液。
“滴答,滴答。”血滴在了我的腳踝上。
我想站起,可是我的全身的力氣在這一刻仿佛被抽光了一般。
一陣陰風,似乎有一個爪子在襲擊我的後腦勺。
我心想,這次我要完蛋了,這死法,真憋屈。
終於,手搭在了我的肩膀上,一句話傳進了我的腦海之中。
這聲音。
“喂,蔣芷菲,你就不說搭一把手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