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實驗經費
陳艾雅和徐千明對視了一眼，同時從對方的眼中看到了驚疑。
錢坤跟死者互相之間並不熟悉，除了從他身上盜取過資料之外，幾乎是沒有任何交集的，又怎麼會知道是誰殺了他呢？
但錢坤不愧為一代商業精英，馬上便從兩人的眼中看到了感興趣的神色，於是從容的說道：“要知道，我派出的商業間諜，可是完整的拷貝了仁渝電腦裏所有的資料的，自然會知道很多‘有用的信息’。”
“說說你的條件吧。”徐千明常年跟這種有錢人打交道，自然聽出了錢坤的意思。
“徐先生果然是個聰明人，那我也就直說了。”
錢坤見兩人已經上鉤了，便得意的笑了笑道：“我的條件有兩個，第一，你們不能把從我這裏得到的信息告訴經濟罪案調查科，也不能提醒他們來對我進行調查。第二，我的這些‘私人照片’，必須全部交還給我，你們不能有任何的副本保留。”
“第二條沒問題，我完全可以答應你，畢竟我們警方對於這種社會風氣問題並沒有管理的權利。”
還沒等真正擁有這些照片的徐千明發表自己的意見，陳艾雅便替他答應了下來，道：
“不過至於第一條，那就恕難從命，我們警方在偵查的過程中，如果發現了被調查者有任何的犯罪行為，是有義務也有責任將證據交由相應的執法部門的。”
顯然這個答案並不能讓錢坤滿意，隻見他皺起了眉頭，還想再說什麼，卻被陳艾雅冷冷的看了一眼，阻止道：
“而且，既然你說這些資料是你從死者電腦裏非法獲得的，那麼隻要我們警方找到了這台電腦，完全可以用合法手段取得同樣的信息，所以，我勸你還是不要太過分的好。”
看著臉色略有僵硬的錢坤，徐千明也趁機說道：“錢先生，我勸你還是答應下來的好。”
“你應該知道我們華夏國的警方，跟那些國外警察可不一樣，這可是人命案，你要是敢在這件事情上給警方使絆子，嘿嘿……”
說到這裏，徐千明的臉上掛起了一副特別“明朗”的笑容，接著說道：“明天就回有人來查你的財務，後天就是賬務，大後天就是防火安全，大大後天就是……”
“好好好，我怕了，我怕了……”錢坤瞬間一頭冷汗，阻止了徐千明繼續說下去。
“我怕了還不成麼？”
如果說在聽了陳艾雅的話之後，錢坤還有想要討價還價的想法，那麼在徐千明給他“解釋”了一番之後，他就徹底的害怕了。
無論你是誰，多大的身份，隻要你人在華夏國，就一定要遵守華夏國的規矩。
你可以用玩弄手段的方式跟華夏的警方鬥，甚至是鑽法律的空子逃脫製裁，但卻一定不能公然挑釁他們。
不然，你的下場就會像徐千明說的那樣，在一係列“合法的調查”之中，死的無比淒慘。
更何況錢坤公司的賬目上，確實是有問題的。
“這就是你們要的資料，本來我是想要利用這些信息搞垮光益的股票的。”
錢坤撇了撇嘴，無奈的從抽屜裏又拿出了一疊資料，交給了徐千明，解釋道：“從這些資料上來看，光益公司為了支持這項根本不可能實現的技術，已經投入了過半的流動資金，對資金鏈已經產生了嚴重的威脅，而如果這項技術最終不能變現的話……”
“如果不能變現的話，光益公司就會陷入巨大的財政危機，而一旦這些資料泄露了出去，股票必然會大跌。”
徐千明隻是粗略的翻看了一眼，便馬上抓住了核心問題。
“你們聖華集團就可以趁機低價收購光益公司了。”
“沒錯，而仁渝作為這項技術的主要領頭人，肯定是一早就知道這項技術不可能在短時間內成功的。”
錢坤看了陳艾雅一眼，道：“我不知道光益的老板是怎麼樣一個人，但如果是我的話，我一定會毫不猶豫的宰了這個騙我錢的孫子。”
因為受到欺騙而導致自己傾家蕩產？
這確實是一個可能的殺人理由。
“錢先生，那我們就謝謝你的幫助了。”
陳艾雅收起了這份資料，也不管錢坤有什麼表示，轉身便向外走去。
陳艾雅這種嫉惡如仇的人，如果不是工作需要的話，像錢坤這種家夥，她看一眼都會覺得惡心，又怎麼可能願意在這裏多待一刻呢？
可是徐千明卻沒有跟著她出去，而是選擇留了下來，就那麼靜靜地盯著錢坤的眼睛，什麼話都不說。
錢坤被徐千明盯得有些發毛了，渾身不自在的問道：“徐先生，您還有什麼事情麼？”
“有，當然有。”
徐千明輕輕的一笑，將手裏的雪茄在煙灰缸裏熄滅，別有深意地說道：“這件事情，跟您的婚姻問題有關。”
“你什麼意思？！”
錢坤臉色瞬變，陰沉著臉說道：“你們剛剛可是答應了我，不把這些照片公布出去的！你可不能說話不算數！”
“錢先生，請您相信我的人格，我作為一名專業偵探，可是有自己的職業素養的，怎麼可能說話不算數呢。”徐千明滿臉真誠的擺了擺手，否定了對方的想法。
“那，你是什麼意思？”
“我說的是婚姻問題，那當然就是兩個人的事情。”
徐千明用手刮著自己光潔的下巴，煞有其事的說道：“既然不是你，肯定就是另一個人嘍。”
“你是說，我老婆？”錢坤滿臉困惑，試探的問了一句。
不過話剛說出口，他便馬上明白了徐千明的意思，驚訝之中帶著憤怒的問道：“你是說她背著我跟別人……”
“噓……”
徐千明阻止了錢坤的話，輕聲道：“如果我現在就告訴你了，那就成了變相的威脅，這可是犯法的。”
“那，你的意思是？”錢坤這種人精，又怎麼會聽不出徐千明的話外之音呢？雖然此時的他已經被這意外的“信息”點起了心中的怒火，但還是耐下性子問道。
“我的職業是一名私家偵探，如果你想查一些東西的話，隻需要向我發布委托就好了呀。”
徐千明見對方十分清楚自己的意思，也就直接說道：“你支付十萬元的委托費，我一周之內就能給你想要的信息。”
聽完徐千明的保證，錢坤的表情更加精彩了，一會兒紅彤彤，一會兒綠油油，一會兒又充滿了殺意。
“好，我給你二十萬委托費，但是後天我就要拿到資料。”
雖然是在幹些鬼祟的勾當，但是徐千明此時卻一臉正色，像個紳士一樣伸出了自己的右手，道：“成交。”
……
看著一臉春風得意的從辦公樓裏走出來的徐千明，陳艾雅心中一陣疑惑，不由得問道：“你吃了蜜蜂屎了？怎麼變得這麼開心？”
“什麼時候，你才能明白淑女這兩個字的含義？”
徐千明此時的心情相當好，也就沒跟陳艾雅鬥嘴，反而解釋道：“我的實驗經費有著落了，當然開心了。”
“實驗經費？”
陳艾雅馬上臉色大變，急切的問道：“你小子該不會是拿那些照片去要挾錢坤了吧！？”
“你在胡說什麼呢？我可是警務人員，怎麼做這種知法犯法的事情？”
徐千明一邊向著車子走去，一邊陰陽怪氣地說道：“再說了，你可是早就‘替’我答應了人家了，我怎麼會出爾反爾，做這麼沒品的事情呢？”
“哎，那就好，隻要你沒犯法就行，至於什麼有品沒品的……”
陳艾雅上了車之後，不屑的對著徐千明說道：“就你這個人品，我也就不奢望了。”
“我的人品？”
徐千明拿眼睛掃了陳艾雅貧瘠的胸口一眼，道：“比你的某個部位要高很多吧。”
陳艾雅順著徐千明的眼光看向了自己，然後頓時滿臉通紅，怒聲道：“你！”
…… 許久之後。
“接下來去哪兒？”徐千明問道。
陳艾雅被徐千明問的一愣，不解的問道：“我們剛剛不是從錢坤那裏拿到資料了麼？現在當然是要去死者的公司了。”
“你不會真覺得是光益的老板殺得人吧？”徐千明有些驚訝的看向陳艾雅。
“難道不是麼？”
陳艾雅看了徐千明一眼，反問道:“一個人被害得快要傾家蕩產了，很有可能會為此而殺人吧？”
“我已經懶得吐槽你的智商了。”
徐千明無奈的說道。“你忘了死者是死於‘密室’裏了麼？”
“這個確實很讓人頭疼。”
陳艾雅自動過濾掉了徐千明的嘲諷，歎氣道：“哎，這個密室到底是怎麼形成的呢？如果我們解不開密室的成因的話，有如何判斷誰才是真凶呢？”
“不對，你的推理方向錯了。”徐千明卻淡淡的搖了搖頭，很明顯不同陳艾雅的觀點。
“我的方向錯了？”
“對，因為密室給我們提供的信息，遠不止這些。”
徐千明看著滿是疑惑的陳艾雅，耐心解釋道：“製造密室的方式有很多種，而能夠不在案發現場留下任何線索的方式，隻要足夠小心就完全可以做到。”
“可你有沒有想過，案發現場可是在死者的家中，要在這麼一個地方製造密室的話……”
“要在死者的家裏製造密室，凶手一定是對死者的住處非常了解的人！”陳艾雅的腦中靈光一閃，終於明白了徐千明的意圖。
“沒錯，凶手一定十分了解死者的住所，甚至還可能有他住所的鑰匙。”
徐千明點了點頭，繼續說道：“我最初懷疑錢坤，就是因為他所雇傭的商業間諜是個美女，曾經用色誘的方式進入過死者的住所，並從那裏偷取到了死者電腦中的資料，所以應該是十分熟悉死者住所的。”
“怪不得你會懷疑錢坤，原來是這樣。”陳艾雅聽後默默的點了點頭。
“而且死者在雇傭我的時候曾經提過，為了不讓工作影響到他的私生活，所以他從來沒有請過公司裏的同事來他家裏做客，同事們甚至都不知道他住在哪裏，犯罪的可能性很低。”
“可是，如果是這樣的話。”
陳艾雅有些頭疼的說道：“那我們接下來，應該往哪個方向調查呢？”
“當然是既有死者家裏鑰匙，又熟悉他家環境的人了。”
“你是說……那個報案的鍾點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