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相擁到了一起,鴛鴦交頸。我心中完全沒有一絲別樣的情緒,因為我完全被眼中所見嚇到了。
鬼眼自動開啟,那“盧瑛”在我眼中形象突變,本來姣好的麵容一陣突變,從男人到女人,從小孩到老朽,從平凡到英俊,瞬間千百個麵孔在她的臉上閃過,我驚懼不已,這是什麼怪物,竟然有這麼多的臉。
經過一陣變換,她的臉逐漸模糊,模糊後固定在一個極其普通,普通到走到路上都不會被人注意的麵孔上,這應該就是她的本來麵目。
她是誰?她冒充李師道曾經的女人盧瑛有什麼目的?多疑的我絕不會認為這貨是為了吃帥哥豆腐才這樣做的,畢竟她挨李道玄那幾鞭子都是實打實的。
相擁到一起的兩人沒有注意到我的窺視,那假“盧瑛”正好麵對著我,嘴角扯起一絲殘忍的微笑。
“趕緊醒過來,這女人不是盧瑛,不是啊!”我在心中呐喊,卻隻是無用功。
李師道宛如中了迷魂藥一般迷糊起來,不一會兒就軟倒在了假“盧瑛”的懷裏。
我心中驚懼,想起來之前在上一個出租屋小區裏聽到的傳聞,一群小太妹把一個男人迷倒了拉到了垃圾場,然後連續取精三天的故事。這人該不會也想這麼做吧?雖然取一個鬼的精卻是比較有成就感就是了。
盧瑛笑了笑,對著大樹後說了一句“出來吧!”
我瞪大了眼睛,竟然還有人。
一個身形傴僂的老婦人從樹後走出,臉上的褶子似是可以夾死蒼蠅,滿是滄桑的痕跡,拄著一根龍頭拐杖。仿佛來一陣風就能吹倒一樣。
“你這賤人,收了你這可笑的偽裝,在老婆子麵前還是不要賣弄這些雕蟲小技,不然,哼!”老婦人眼中閃出不屬於這個年紀的銳利眼光,狠狠地看了假“盧瑛”一眼。
假“盧瑛”陪笑道:“是是是,怎敢在前輩麵前放肆。”說著麵孔一陣變換,正是我之前用鬼眼見到的那一副路人甲的相貌。
“這樣倒是順眼了很多,老婆子受人之托,要侵入這鬼君的神魂,要不是那位大人重創了他,我也不敢這樣做,你在旁邊為我護法!”老嫗盤膝坐下,伸出一根白玉也似的手指,直直的點向李師道的眉心。
李師道臉上露出一絲痛苦的神色,雖然陷入了昏迷中,但是身體本能卻在保護著他。
那假“盧瑛”此時卻是對著李師道耳邊一陣細語,似是在說著什麼情話,慢慢地安撫著他。
老嫗眼中射出一道白光,進入李師道的眉心中,然後“哐當”一聲,拐杖倒地,老嫗低垂著頭,沉睡了一般。
我焦急的看著這一切,卻沒有任何的辦法。突然,我感覺腳踝地方一陣發癢,我運用鬼眼望去,差點嚇死。
一頭爛了半邊腦袋,口水橫流的小鬼正壓在我的身上,控製著我的雙手,另外兩隻正壓著我的雙腳,我之所以感到腳踝癢,是因為一個小鬼正拿著蘆葦給我撓癢。
我最受不了癢了,平時被人摸一下都要起一身的雞皮疙瘩,除了李師道之外其他人碰我都有這種反應。
對我這樣一個怕癢的人來說,撓癢癢就是堪比淩遲的酷刑,我腦門上青筋直冒,身上數萬個毛孔收緊,雞皮疙瘩簡直掉了一地。那小鬼見狀嘎嘎一笑,似是更有興致了,拿著蘆葦就要脫我的鞋。
這還了得?我心中大吼一聲,竟然奇跡般的升起了一絲力氣,試探著動了動手掌,然後一拳打向了胸前的這頭鬼。該死的,她竟然壓在我的胸上,本來就小,要是被壓的變沒了怎麼辦?而且最重要的是你丫的也太醜了,半個腦袋還口水直流,就跟經曆了九世處男輪轉的癡漢一樣,令人作嘔,要是換一個帥一點的壓就壓了。
小鬼悶哼一聲,措手不及,被我打倒在一旁。我麵色猙獰的看著正脫著我鞋子的小鬼,心中怒氣簡直可以衝破天際。
“繼續啊!”我看著一臉懵逼,正手足無措的小鬼,笑著說道。
小鬼“啊呀”一聲,發出一聲呐喊,撒腿就跑,我趕上前去,衝著它的屁股就是一個淩空抽射,在我的奮力一擊之下,小鬼徑直飛出,麵餅一樣貼在了樹幹上,緩緩地滑落。
我著急的穿上鞋子,沒有管另一隻正在逃跑的小鬼,要是平時,敢這樣對我的人,早就該從地上鏟了,我因為心憂李師道,這些小事都要統統往後排。
我衝到前去,看著正坐在地上的兩人一鬼——其實其中有幾個是人我真的不知道,至少李師道不是。
李師道躺在假“盧瑛”懷中,神色痛苦,像是經受著極大的折磨,老嫗盤坐在地上,似是陷入了沉睡,而假“盧瑛”則是一臉震驚的看著我,也許在她的眼中,我早已是個死人了,沒想到我能掙脫。
我眼珠轉了轉,這假“盧瑛”似是不能動,我嘿嘿一笑,從旁邊撈起一根木頭——在我出現的地方總是可以找到用來打人的木頭,我也不知道為什麼。
“你要做什麼?”假“盧瑛”瑟縮著腦袋,畏懼的看著我。
我陰冷一笑:“一會兒這裏可就不平靜了,我勸你還是閉上眼睛的好。”
“為什麼——”
假“盧瑛”話語未落,我一棍子就抽向了那個正盤坐的老嫗,打的她身上爐灰直掉,是的,打她竟然隻是掉爐灰,仿佛她的整個身體就是爐灰糊的一般。
我一棍子打掉了她的鼻子,本來就其醜無比的老嫗此時更是慘不忍睹,像是雕刻學徒第一次做出的低劣殘次品,或者是連殘次品都算不上。
因為沒有看到預料中的鮮血四射的場景,我無趣的放棄了這個目標,一臉陰笑的看著假“盧瑛”,棍子很有節奏的敲擊著我的手掌,這是一種很有壓迫性的姿勢,我是從黑玄夜哪裏學到的,打架或是打劫的時候用這一招往往有奇效,可以不戰而屈人之兵。
“你長得這麼醜,我給你整一整容怎麼樣?”說完揮舞著手中的棒子,呼呼作響。
估計是我此時的樣子嚇到了她,她咬牙說道:“你打我也沒有用,除了能出氣一點好處都麼有。”
我圍著她轉了轉,像是打量那一塊肉好下手,很神經說道:“我打人從來都不看有沒有好處,隻要我覺得爽,我高興,那麼我就打,哪有那麼多的廢話?”
“這掠魂老嫗已經進了這鬼君的神魂中,在裏麵翻江倒海呢,你要是殺了我,我無法安撫住這鬼君,他的神魂為了驅趕入侵者就會暴動起來,結果隻有兩敗俱傷,魂飛魄散都有可能!”
我皺眉,威脅說道:“你不要騙我,我書讀的很多的。”
然後問她:“我該怎麼做才能救他才能不傷害他的神魂?”我心中顧慮重重,既想拯救不知道死活的李師道,又想收拾那什麼掠魂老嫗,而且李道玄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來到,那時候誰也別想逃跑。
她輕笑了一聲:“想救他,可以啊,進入他的神魂中,在掠魂老嫗的手中把他搶回來就是。”
我知道她沒有這麼好心,這是赤裸裸的陽謀,可是我不去還不行。
我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就在這時,木高峰終於來到,我埋怨的看來他一眼:“需要你的時候,你怎麼老是不在?”
木高峰尷尬一笑,感到很沒麵子,“那位叫李道玄的大人隨手一擊,我差點鬼體崩潰,幸好他沒有再出手,我就開始尋找您,但是這大霧嚴重影響了我的感知,所以才拖到現在。”
我點點頭,沒有追究什麼,雖然他名義上是我的仆人,但是我還是將其當成小弟看待,這次的敵人實力太過恐怖,應付不好也是情有可原。
我看著正洋洋得意的假“盧瑛”一眼,對著木高峰說道:“我現在要進入李師道的神魂中,前途未卜,魂飛魄散都是有可能的。要是一小時之內我還沒有出來,你就殺了她,然後埋了我和李師道。恢複自由身,主仆什麼的就當做是一場夢吧!”
假“盧瑛”聞言,麵色慘白,那本就不出眾的麵容更顯醜陋,嘴唇抖動著著說不出話來。
我心想:隻要參與了就不無辜,這是你應得的。
“這——”木高峰不舍的看著我,然後下定決心說道:“我會一直在這裏等著的,直到你魂歸。”
我拍拍他的肩膀,此時的他已經有了幾分實體的感覺,不再是宛如一陣煙霧的鬼魂,這是高級鬼物的象征。
“按我說的做,已經搭進去兩個人,犯不著再把你這鬼搭進去,李道玄要是趕來,一切皆休,你要早做準備,也不枉認識一場。”
木高峰點點頭,問道:“為了他,值得嗎?”
我苦笑搖頭,“我也不知道,但是我想如果我不去做的話,我會後悔一輩子,這是我的感覺,這一次,我決定跟著感覺走,別勸我,我也不知道為什麼。”
說了一大段無聊的話,我也盤腿做了下來,拉起來李師道的手,瞪了那假“盧瑛”一樣,她連忙朝著一邊挪了挪,給我騰出位置。
我心中暗想:要是李師道知道他一直認為的情人,其實是一個相貌平凡到近乎醜陋的人,不知道會是什麼反應,雖然平時接觸不到多,但是基本可以肯定,他也是一個看臉的人。他如果知道自己躺在一個不認識的醜女懷中,還和她擁抱很久,估計會鬱悶很久。
這一次前方不知道是什麼艱難險阻,我腦子胡思亂想,借以消除心中的恐懼。
來吧!長了這麼大,還沒有進入過別人的神魂中呢!
第一次,也許是最後一次,誰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