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個鬼生前是孿生兄弟,但是性格卻完全相反,一個隻會說真話,一個隻會說假話,這兩條路有一條是真的,一條是假的,姑娘可以問兩鬼中的一個一句話,然後判斷那一條是真的。”安福在一旁解釋道。
我撮起了牙花子,這種題,不是腦筋急轉彎嗎?能不能整一個五歲的,這難度太大啊。
幸好我曾經練過,走到左邊那隻大一點的鬼身邊,問道:“你覺得你兄弟會給我指那條路?”
鬼一臉蒙圈,眼睛轉了轉,似是內存難以處理容量這麼大的一句話,過了好久指了指身後的這一條。
我哈哈一笑,朝著另一條走去。
走出甬道,天猛地一亮。
“快到了哩!”前麵的朱安俏生生的喊了一聲。
我看著身邊毫無察覺的司徒,隻覺得心中發寒,我在那些鬼物的身邊經了一遭,她竟然毫無發現。心中對那個據說和我有淵源的道人生出來忌憚之心。
朱安的呼聲打斷了我的思索,抬頭一看,果然已經到了主殿。
“師尊,師尊,他們來哩!”小道士跑著去通報,進門時候還偷偷看了司徒一眼。
我和司徒相視一笑。
抬腿邁入正殿,卻沒有見到那位老爺子所說的“鶴發童顏的老道士”,隻有一個二十左右的男道士,穿著月白色的道袍,一輪大到過分的陰陽魚印在身後的衣服上。一頭飄逸的長發隨意的披散在身後,配上俊逸極美的容顏,真有一隻縹緲的仙人味道。
道士轉過身來,帶著溫和的笑意,行了一禮,說道:“無量天尊,貧道靈樞子,見過兩位道友。”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環境,我總感覺這位道人雖然是對我和司徒兩人行禮,但是目光卻是鎖定在我的身上,但是轉而就嘲笑自己自我感覺良好,有司徒這樣的竽在一旁,誰又會注意到我呢?
“道長就是此地的主人嗎?”司徒問道。
“司徒小姐好眼力!”靈樞子笑著說道。
“你怎麼知道我姓司徒?”
靈樞子笑而不語,
“那老爺子不是說這裏的人是個老頭嗎?”我好奇說道。
靈樞子轉而對我說道:“葉小姐,每一件事物在每個人的眼中都是不一樣的,滿腦子黃色廢料的人看什麼都是黃的,那個老頭半截入土了,看什麼都充滿了暮氣,所以看我也是如此。”
一雙狹長的丹鳳眼就這樣直勾勾看著我,視線在我的臉上徘徊,但卻沒有一絲讓人反感的感覺。
我知道,這靈樞子肯定會一些術法,也不再糾結。
話說這張臉要是被人知道了,那得不知道惹出多少麻煩,修道人講究修心,在這鬧市中修行本來就不容易,要是被那些癡女盯上了,那可就麻煩大了。
司徒接過話來,開始說明來意。和這位靈樞子談笑風生起來。
我則是毫不客氣的做到了一旁的案幾旁,毫不避諱的喝起了茶,看著兩人在哪裏交流,心想:能坐著絕不站著,這才是新時代的真理啊!
奇怪的是,空曠的大殿上並沒有什麼其他的擺設,連三清什麼的都沒有,幾株盆栽,幾把桌椅,看起來錯落有致。
司徒和靈樞子的對話還在繼續,但是已經明顯的歪樓了,變得天南地北的侃大山,從道家起源到當代哲學,從世界宗教到原始宗教。司徒支起了身板,我知道這是她打起了精神的征兆,也許是頭一回遇到和自己旗鼓相當的對手,見獵心喜。
我聽得無味,大部分都不懂,而且還插不進話,這讓我很沒麵子。於是就開始逗弄身邊的小正太。
“那位姐姐好膩害!”小正太朱安一臉崇拜的看著司徒,也許是對能和自己師尊鬥得旗鼓相當之人的崇拜。
我指了指自己,“你麵前的這位姐姐也很膩害啊!”
小正太不屑的搖頭,撇了我一眼,說道:“你書讀的太少了!”
然後繼續盯著司徒說道:“那位姐姐好漂亮哦!”
我臉頰抽了抽,看著這小鬼,隻想告訴他:從小這麼色,長大鐵定單身。
我看了看司徒,低頭又呷了一口茶水,這人之間的差距怎麼就這麼大呢?
靈樞子注意到我的顏色,莞爾一笑,給司徒添上了茶,手法嫻熟,動作優雅,充滿了古老的東方的韻味。
我看著兩位“美人”在交談,不由產生郎才女貌、珠聯璧合的感覺。
但是卻本能的感到一絲的不和諧,這兩人之間好像有著什麼隔閡,仿佛每一個微笑都是有些虛假,我搖搖頭,隻當是自己的錯覺——話說最近自己的錯覺好像特別多,以後要早起早睡、戒擼。
我茶喝了半壺,看著已經結束了談話的兩人,不由伸了個懶腰。
“葉小姐,不知道我泡的茶可還入得了口?”靈樞子笑著說道,他言語中隻是說我,並沒有說道貧道,我敏感的注意到這一點。
我將杯中的茶一口飲盡,說道:“很好,很不錯!”
“既然喜歡,閑時可以來坐坐。”
司徒皺了皺眉,本能覺得不妥,欲言又止。
我卻搶先說道:“一定一定!”
“道長,今日叨擾了。時候已經不早了,不知道算日子的事情——”司徒起身準備告辭。
靈樞子從懷裏掏出一個信封,交給我,說道:“早就準備好了。”
我將這還帶著體溫的信封放到包裏,掏出一個厚實的信封,正是那“特殊項目資金”,說道:“依例卦資奉上!”
靈樞子卻將信封擋了回來,“今天見了二位,也算是有緣,卦資什麼的還是不要拿出了。”
“恐有些不妥吧?”感受到靈樞子溫潤如玉的指尖,我急忙抽手,臉頰有些發燙說道。
“就這樣吧!”
我也不做作,收回了信封。
“聽說道長善於批命,不知道今日是否還有餘力為我等批一批命呢?”司徒問道。
“那一天四卦的規矩是因為在下躲懶而設立的,其實耗費不了多少氣力。”說完聚精會神看著司徒。
說道:“司徒小姐一看就是大富大貴的人物,將來也是貴不可言,但就是命運多舛,還需要小心才是。”
司徒眯起了眼睛,似是很不高興。
深知司徒性格的我馬上插科打諢說道:“我我我,那我呢?”
靈樞子凝重看著我,像是要從我的臉上看出花來,皺眉道:“奇怪,你這卦象顯示你陰氣太重,怕是很容易招鬼。”
我點點頭,果然,最近不是常見鬼嗎?
司徒和靈樞子對視一眼,似是有電光交擊。
“改日定來拜訪!”
“歡迎歡迎!”
靈樞子客氣的送到了門外,路上沒有鬼道,更沒有八門。
臨別時候,我突然問道:“道長,能不能問一個其他的問題?”
“哦?什麼問題?”
“那個我們上門前的老爺子,那個孩子真的是老頭的親孫子嗎?”我說完在後者似笑非笑的目光中低下了頭。深深地為我的八卦而感到羞愧,但就是沒忍住。
“當然不是了,兩個男人怎麼生孩子?”靈樞子一副看傻子的表情看著我,似是在問我“你是不是傻”。
我目瞪口呆,這是何等的沒職業道德啊?那個基佬是不是賄賂你了?
“那個,那個——”我張口結舌。
“善意的謊言而已。”
太直接,關鍵是臉上一點羞愧的表情都沒有,我怎麼沒看出什麼“善意”?從這一點上看我就不適合當一個合格的神棍——臉皮太薄。
“有些事情還是不要說出真話的好,掩飾有時候是必須的。司徒公子,你覺得呢?”靈樞子似是話中有話。
司徒麵無表情的搖頭。
我無言以對,那老頭隻有一個獨子,即使是個基佬也不能改變他是合法繼承人的事實。要是接一個孩子騙老頭的事實敗露,老爺子可能會被直接氣死吧!至少他現在很高興,一副至少能活二十年的樣子。
我搖搖頭,陷入了思想的迷宮,還是不要多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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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觀中,望著縹緲的青煙,靈樞子陷入了沉思之中。
“師尊,那司徒雅音好漂亮哦!”朱安萌萌的說道。
靈樞子笑著摸摸朱安的腦袋,說道:“你這木頭,還知道看臉了。”
然後朱安又說道:“那葉錦好像也有些膩害的樣子,而且看起來很親切呢!”
靈樞子沉吟道:“這兩人都非池中之物,那司徒應該帶著什麼寶物,命運混淆,我也隻能看個三分,而那葉錦更是奇怪,我給她批命的時候有一句話沒說,那就是她看起來早已經死了。不知道哪位大能耗費精力把她救活的,所以留下了太多的陰氣。你之所以看她親切,是因為她的身上還有一股土氣,你當然會喜歡她了。”
“這麼膩害?”
“是啊,而且如果我沒猜錯,她應該是你的師姑。”
“師姑?”
“明帝門的往事了,不說也罷!”隨即說道,“要是他再來,我非得好好問一下蕭宇的下落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