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晟涵,你不要傷心,不要這個樣子,是我不好,是我的錯,我不該一廂情願地決定什麼,不該因為小然喜歡你就不顧你的感受想要撮合你們在一起,我不該聽媽媽的話來勸說你什麼,我不該亂說話惹你不開心……以後不會了,真的,晟涵,你原諒我,好不好?”
當晟希頭腦發熱地將這一連串話語衝口而出時,她甚至不知道自己在說些什麼,待她說完時,腦袋一片空白,她無法思考,直到,顆顆滾燙的淚水滴落在她的手臂上。她猛地放開環住他的雙臂,下意識地後退幾步,頗為尷尬地笑笑說,“嘿嘿,那個啥,你最好還是仔細想想我剛剛說的話,事情已經發生了,媽媽她……也已經答應小然了。我看……你看……該怎麼樣做比較好,你一向很聰明的不是嗎?我出去了。你再想想——”
“我喜歡你!”晟涵突然開口。
晟希止住腳步,略微遲疑地開口,“哦,嗬嗬,我也喜歡你呢!”
“你知道我說的是什麼意思,我喜歡你!”他鄭重地重複。
晟希扯出一抹苦澀的笑,心道,知道了又能怎麼樣呢!我們的情況畢竟與你跟小然不同,要更加親密一些。我可以說服自己你可以跟小然在一起,可是,當事人換作我卻是怎麼也接受不了的。
“從我記事開始,或者說從我記事之前,我就已經很喜歡很喜歡你了。我也不清楚我怎麼就會喜歡上你呢?我一度很茫然,可是,我沒有逃避什麼,我知道我喜歡你,我也同意自己去喜歡你。直到那天……直到那天我才明白,我為什麼會喜歡你——我知道,你不喜歡我,你以為你喜歡我,可是,你又何曾喜歡過我,你喜歡的,一向是那個蕭清朗——”
晟希靜靜地聽著,她想辯駁,卻不知從何說起。
晟涵話說到這裏,卻見晟希麵上並沒有什麼特別的表情,也沒有什麼想要跟他解釋的意思。他待心底壓抑地難以喘息地絞痛過後,以極緩的語氣輕輕說道,“我曾經想過放棄你,可是,經過了那樣的事情,我發現,真的很難,況且,我也不能放開你,這些天我想得很清楚了,如果我真的從此放開了你的手,我將無法麵對自己。那次的事情,盡管不得以,到底是我……錯了,晟希,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我不明白!”聽著他的話,晟希隻覺有如在雲裏霧裏繞。
似是在意料之中,卻又偏偏有些難以接受,他不明白,為什麼明明他已經說得這麼清楚了,她怎麼還是不明白?既然她不明白,那麼,他就直接了當地說給她聽,晟涵一時之間有著放棄一切不計後果的情懷澎湃在心中,他聽見自己說,“我不知道你為什麼會想到晟然,可是,我跟她之間並沒有越軌的行為,那晚,是你!”
“那晚?”晟希雲霧裏繼續沉浮。
“是的,那晚,”晟涵沉著地說,“你誤會我與晟然的那晚,你口中的媽媽告訴你的事情發生的那晚——”
“可是,小然她喜歡你啊!”晟希以為這才是重點。
“是嗎?那我呢!你顧及了所有的人,卻又置我於何地?”
晟希避開他有些噬人的目光。有些口幹地說,“可你是我弟弟啊!我一直都當你是我弟弟,我唯一的弟弟。”
“我不要當你的弟弟,我沒有你這樣的姐姐!”
聽到他堅定的說法,晟希覺得自己受到傷害了,因為她的心裏很難受,不止是有流淚的衝動,而是真的流淚了。她低頭哽咽著說,“我不知道,你是這樣的討厭我——”
看到她的淚,他覺得心頭更是無端地煩燥,想也沒想地上前擁住她,將她的腦袋埋在自己胸前,“接受我的心意,正視我的感情,真的這麼難嗎?”
這一刻,晟希仿佛自己聽到了從他心底傳來的深深地歎息。她心裏百感交織,淚水洶湧而出,浸濕了他的T恤……
晟希記得那天他們抱在一起哭了好久,當然,是她在哭,晟涵隻是陪著她而已。理所當然的,談話又是無疾而終。她清晰地記得,許久之後,晟涵再一次問她,她會不會跟他在一起,有沒有絲毫地可能——那個時候她清楚地記得,麵對他殘存不多的希冀目光,就好像是暗夜天空中僅餘的那點點星光,她雖然有過猶豫,可她依然回答斬釘截鐵,沒有絲毫轉圜餘地,她說,不能。似乎在他聽到她這樣回答的時候,她已經感受到了他全身迷漫的絕望……為什麼,她記得他不死心地追問過,那一時刻,竟然有如困獸般做著最後的掙紮……因為,我們一奶同胞……除非我們不是親姐弟,不是一家人……
那次的談話似乎就這樣結束了,有句話說,結束意味著開始。因為晟希沒有從晟涵那裏得到什麼有利的信息,薛小雅覺得自己對晟然的承諾很難完成。可是,難得的,晟然居然也不催促,哎呀,真是一位善解人意的女孩,她薛小雅果真沒有看錯。
晟希有些難忘跟不安,當她想起那時有些失了生機的晟涵時,可是,經過一兩天的費心觀察,她覺得自己多心了,晟涵他除卻更加沉默之外,沒有任何地不同。漸漸地,她就放心多了。剛巧蕭清朗忙完了自己的事,然後,她待在家裏的時間更少了。
蕭清朗夢寐以求念念不忘地便是跟花靈在一起,雖然,情況有些不同,跟他牽手的是她的來世,到底也算了了夙願。蕭清朗絕不承認,得到的便不再輕易珍惜,況且,他是真的很看中晟希,雖然,對她沒有前世那種魂牽夢縈的感覺……
晟然故意不去探聽晟涵的消息,裝作失意深沉的樣子。也不再給薛小雅打電話,她在等著,對方給主動給她消息。可是這一等,如同失了音訊,再沒回音。直到她在家裏再也坐不住了,這才若無其事地打電話給薛小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