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剛對她的恐嚇不予理會。目光越過她望向蕭條地七彩樹林,喃喃自語,“七彩花開,七彩月現,花靈才能重返天宮。那麼,要怎樣才能使得枯死的七彩樹重新煥發生機呢。”
花小蝶無語,她真的有在很費心地想,她來回不停地踱著步子。突然,靈光乍現,“咦,有了!”她興奮地擊掌。
“你想到了,什麼辦法,快說說看。”吳剛有些迫不急待。
“用聖水澆灌啊。”
“哪來的聖水?”
“觀音姐姐玉淨瓶裏的啊,我去求她,她一向慈悲為懷,樂得普渡眾生,一定會幫咱們的。”
吳剛仔細想了一下,難得認同了她的想法,“以前常聽說過,娘娘的聖水能使枯木逢春。果真如此,便再好不過了。”兩人互相讚同,越發覺得這個想法可行,摩肩擦掌準備行動。暫擱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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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是午夜。晟涵睜著眼睛無聲地望向天花板。了無睡意。而手中,緊攥著一顆七色琉璃珠。他緩緩側身,黑暗中,專注目光,竟然能夠清晰無比地看到晟希香甜的睡容。腦海裏浮現不久之前與那人的對話。手中七色琉璃珠,便是她交給他的。她說,這不是普通的七色琉璃珠。這隻是一顆普通的七彩花種子。隻因當年絕跡之際幸得皇子以血喂養,才得以存活。僅此一顆,再無其他。隻有恢複了前世記憶的禦靈皇子才能解開它的禁錮,恢複它的本尊。然而,栽培它終成聳入雲端的階梯,則隻有它的幻化精靈,七彩花神才能辦到。
他癡癡地凝視著她,蘇醒吧,花靈。別再睡了。你不屬於這裏。你的使命尚未完成,你怎能安心永遠沉睡下去。母後她答應我了,隻有你能憶及前生,便不再阻礙我們在一起。
睡夢中的晟希像是美夢受到阻礙,她不滿地咕噥兩聲。在晟涵誤以為她會清醒的時候她卻又翻過身繼續睡覺。晟涵一怔,伸手給她掩好被子,調開視線。也許是他強求了,這樣的晟希,這樣的時代,這樣的生活,他能與她這樣的靠近,真的,挺好。也許,足夠了。
抱定的決心,打定的主意,堅持的原則就這樣輕易地搖擺著。
同一時刻,同樣無眠的是晟然。心頭似有無數鳥兒雀躍歡騰,然後撲打著翅膀朝著四麵八方飛去。她想前世想今生,想所有事情的起因經過結果,也想她今後會有的神仙眷侶的幸福生活……而她所想的一切的一切,都圍繞著晟涵,也離不開晟涵……一切盡在掌握中,一切盡在不言中。
時間,永遠以著不變的速度有條不紊地行駛著,隨著時間的推移,某個時間段所設立的橋段,終將出現,不管,是否是我們的意願。
也許,是因為升學壓力使然,晟希倍感吃力。她非常痛苦地發現,為什麼,為什麼她這麼一位聰明的姑娘就不能在心理上淩駕與分數之上呢,她就此與自己做起了思想鬥爭,爭來爭去的結果是——沒個結果。順其自然吧,謀事在人,成事在天。她這樣告訴自己,與她同樣沒有絲毫壓力的諸如蕭清朗晟然之類的,那是壓根沒有將考學當回事。
晟涵將手中的七彩種子妥善保存起來,一並封存的,還有自己那顆鮮活的心。這段時間下來的困難思量,使他決定就此平淡過此一生。晟希是喜歡蕭清朗的,倘若,晟希對蕭清朗無心的話,他或可放任自己去爭取,去順從執念。他原本便是淡漠的性子,現在,心裏更是了無波瀾。唯一令他多少有些在意的便是柔弱的令他無法視而不見的陸晚聽了。先前因為沉浸在自己的思維裏顧不得她,以後,再也不會了。他暗自打定主意,告誡自己,再也不能去想些有的沒的。
陸晚聽自是無從窺探晟涵的內心活動,但晟涵對她溫和軟語足以使單純善良柔弱的她堅強起來。校花與校草,本該是順理成章天作之合的最佳情侶,盡管,會有人眼紅心忌。卻不乏樂見其成的祝福之聲。他們的事情傳到晟希耳裏,不知為何,依然會有心痛的感覺,這是一種她從來都沒有理清過的感覺,但還是微笑著聽晟然地牢騷。順帶釋然地是難怪陸驚堯沒有來找她算帳,原來他姐姐幸福了啊。
蕭清朗是一知足的人。他對現在的生活很滿足。他與晟希的關係也很穩定。如果不出意外的話,他與晟希,從此便綁在一起了。當然,他也不會允許意外的發生。這點把握他還是有的。有鑒於事物不但易變質更易變化,他決定在高考後跟晟希訂婚權當加層小小的保險。意外之中情理之外,晟希並不反對。
退一步海闊天空的想法,有時候,真的隻能是自以為是。起碼真的不是放之四海而皆準。
高考過後,幸運的晟希順利過關,考上一所不錯的本科院校。它的不錯集中體現在它位於本市,當屬本市最好的大學。而最令她高興的便是母親為了犒賞她,一時衝動居然攬下她假期的全部家務。而在她母親想要吐血的時候,晟希語出驚人道,“後媽老爸,我要訂婚了,雖然不知道具體是哪一天,不過,看情況可能快了。跟你們打聲招呼先。”
薛小雅打住吐血的衝動。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什麼?你要訂婚?這個——會有人肯要你嗎?”
這不是重點好不好,晟金祥放下手中的報紙。擰眉道,“孩子,你不是開玩笑吧。你成年了嗎?”
晟希嗬嗬一笑,“快了快了,過了生日就是十八歲了。”
“十八歲可以結婚嗎?”晟金祥有些糊塗的問。然後,一臉嚴肅地說,“婚姻是人生大事,馬虎不得,你要考慮清楚。”
“我沒有要結婚,是訂婚!訂婚!”她強調。
“訂了婚不就是為了結婚嗎,都一樣,”薛小雅同樣正色道。“快說,哪家的孩子,多大了,長得怎麼樣,父母是幹什麼的,他為什麼要跟你訂婚,是你主動提出來的還是他提出來的,他為什麼這麼著急,不能緩緩嗎,比如說等到你們大學畢業了,還是說……”說到這裏,她大刺刺地將放射性地目光掃視女兒著T恤的肚皮。
這種不言自明的惴測連帶的晟金祥都緊張起來。登時坐直了姿勢,這是很少發火的他發火的前兆。
饒是晟希再遲鈍,也意識到母親的後話有些不地道的意味。下意識地解釋說,“沒有什麼還是說了,我也不知道他怎麼想的,哎呀,我忘記追問他了,改天見了他一定幫你們問明白,安了——”
晟金祥自然清楚自家女兒的脾性,從她嘴裏套話鐵定是問不出一針見血的話出來,於是笑著說道,“不用你幫我們問了,你說你們都快訂婚了,他怎麼著也得來家裏坐坐,見了麵我們自己問吧。你隻需負責將人接過來就行了。”
“嗯嗯,沒問題。那沒什麼事我補覺去了,這些天起早貪黑的,看把我給累的——”說著,她起身就要往房間走去,走了兩步,頓住腳步,哎呀,差點兒又進了晟涵的房間,習慣這種東西,真不可愛。咦,是不是拉下了什麼,想到這裏,又盯了晟涵的房門看了一眼,“哦,對了,老爸,涵他不在家,我訂婚的事你找個時間告訴他吧。”
“哦,好。”晟金祥心不在焉在說。心不在焉的直接後果便是晟涵在晟希訂婚當天才知道她要訂婚這宛如突如其來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