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確定,她是不是我要找的那個她。也許,她們隻是長得相像,僅此而已。她是一位幾近單蠢的女生。這種女生很美好,也很現實,不會如同前世那般遙不可及……就讓我平靜地守候著她……至於在以後,我會不會找回曾經付諸於她的濃情蜜意,端看,我們之間是否是前世修來的緣分……”摘自蕭清朗的個人日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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晟希咬著筆頭,皺著眉頭困在題海裏不得其門而出。她覺得她該棄械投降,不做困獸之鬥,她有些費解地想,聰明人就是聰明人,例如晟涵,他可能永遠不會如她這般為解題絞盡腦汁,一切難題對他而言遊刃有餘,還有晟然,成績也是頂尖,怎麼對他們而言輕輕鬆鬆的問題,套在她身上全成了不解之迷,她有些氣餒,吐掉口中的筆,聽憑它‘啪’地一聲掉落在桌麵上。“我得放鬆一下,出去活動活動,沒準兒會茅塞頓開,大徹大悟,從此未來不是夢。”她這樣開解自己。正要從椅子上站起來,房門就被推開了。
隻見晟然手上棒著一疊信件,慢悠悠地朝她走來。眼底,始終帶著一抹麵對晟希時特有的冷然的幽光。向來,她便是以最自然最真實的自己麵對她。而晟希她實在沒有什麼識人之明,也就是所謂的慧眼。有些人,麵對人群時是一種麵貌,獨自無人時又是另一種麵貌。這話套在她晟然身上,那便是麵對晟涵時是一種樣子,麵對晟希時換種樣子。
“咦,晟然你手上的信是給我的嗎?嗬嗬,太棒了,居然會有人想到給我寫信,快給我看看,是誰這麼善良可愛?都寫些什麼內容?”她有些迫不急待的樣子。
“情書!”晟然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微笑。
“啊,情書?”伸出去的手縮了回來,晟希心裏雀躍,點點星光凝聚眼底。
不動聲色地將她的表情瞧在眼裏,唇角地弧度加深了。“嗯。情書!不過,不是給你的,是給晟涵的。”
“嗯……晟涵的?”晟希眨巴眨巴眼睛,早該想到的。怎麼可能是給她的。話說,她還從來沒有收到過情書呢,是她長得太差勁嗎?唉,如果她有晟然一半好看就好了。
“我有點事要出去,可能很晚才會回來,你替我轉交給他吧。千萬記得。”
“哦,好。”晟希被動地接過。照例忽略了她離去前那欠扁地得逞地笑意。
“一,二,三……十三……十八——”整整一十八封情書!百無聊賴,又因好奇心作祟。她開始研究這些信件。不得不說,好沉重的深情厚意。背負累累情債,何時才能還完。她忍不住替晟涵憂心起來。
身肩信鴿義務,晟希有心留意晟涵的舉動,在他吃過晚飯,洗漱好,將功課做完後,她才尋到適當地時機即使出現了。“晟涵,還沒睡啊。”
她在搞什麼鬼,從他走過家門到現在,她一直以眼神說話,忍到現在,終於忍無可忍,決定開門見山嗎?“我還不困,不想睡。”
“給你看樣好東西,保你興奮不已,從睡不著覺變成再也睡不著覺。”她興高采烈地說。
他聞言輕笑,“噢,居然有這樣的好事。”
晟希點頭,“對呀對呀,我真是太高興了,來來來,你看看——”說話間現寶似地呈上一遝玫瑰信件。
“這是什麼?”本是璀璨的眸光漸漸深邃,如同夜幕中閃亮的群星突遇烏雲密布,傾刻黑漆一片。
“情書啊!怎麼樣,高興吧。”
“你寫的?”他懷抱希冀。
晟希頭搖得像撥浪鼓,很是幹脆。“聽說,都是美女呢。晟涵啊,你真是太幸運了。一定要好好珍惜到手的幸福。我也會替你高興的。嘻嘻,誰讓咱倆是好姐弟呢!”
真的是,受夠了。在她心裏,他隻能是她的好弟弟嗎?她不喜歡他也就罷了,為什麼要這樣子,為什麼要將他推給別人,什麼幸福不幸福的,她難道不知道,隻有她才是他的幸福嗎?他都已經盡力無視她與別的男人親密無間了。她為什麼還要拿著別人的情感來左右他的感情?……是的,她不知道,她什麼都不知道,她不知道他陷在怎樣的感情沼澤裏率不得脫……
晟涵緩緩地抬頭直視她,她的眼底,神采尚未散去茫然已經浮現。“請你以後,不要自作主張地——替我作主。你覺得好的,我未必,會看在眼裏。”他不看她,繼續說道,“你不過,隻是我的姐姐。”
“你不過,隻是我的姐姐。”晟涵的話,倘若聽在一般女生耳裏,定然傷春悲秋一番,然,當事人是晟希,是我們一而再,再而三總結出來的那種向來聽不出言外之音話外之意並且從不深入思考的主。不得不說,她有一瞬間的心肝兒亂顫。真的隻是一瞬,然後,她就有些抱怨地瞅著他,指責道,“才知道我是你姐啊,該不會,你一直將我當成你妹吧!”話才說完,她心下又興奮起來,“嘻嘻,不晚不晚,從現在起,你拿出你做人家弟弟的樣子來,姐就原諒你從前的年少無知。”
聞言,他氣結。亦無語。對她,他似乎永遠莫可耐何。他還能說些什麼,他的原意被她扭曲得一塌糊塗,全然識不得本來麵目。遲鈍地當事人終於意識到對方臉色奇差,她一廂情願地以為是他在懺悔,遂決定不再打擾他的“自省”,無事一身輕地打了個嗬欠,鑽進暖和的被窩裏夢周家公子去了。
“真的,隻能是你的弟弟嗎?明明,你沒有做姐姐的自知。哪有做人家姐姐的,會,睡在弟弟的床上。而且,還是,長大了的弟弟……”許久,恍然回神的他,如是低喃。“花靈,你何時才會蘇醒,何時,才能想起我。我們……沒有多少時間了。”想到那個約定,深邃的眼底漫上無邊的愁雲。他不想給她壓力,更不想去逼她,隻是,一味地放任事態隨波逐流順其自然真的能夠成就正果嗎?答案是否定的。他想,是時候做些什麼了。
睡意正濃的人兒自然意識不到,她平靜如小溪流水的日子一去不複返了。
說她刻意也好,無意也罷。偶遇陸驚堯,就是這麼順理成章。陸驚堯在一家名為咖啡夜座的咖啡廳作服務生。是那種每天晚上八點到十二點的鍾點員工。她很好奇,他都不上夜自習嗎。不過,她冷漠地想,他愛上不上,關她何事。百無聊賴地等他下班。原本想找個時間跟他說話的,誰想這小破咖啡廳也能使人忙得團團轉。換作平日裏,她哪裏需要等別人,向來是別人等她的份,偏她有事,需要他的配合。這才耐著性子等下去。話說,這咖啡是真的很難喝。她想,她這永生怕是不可能喜歡上這種東西了。她向來不做自討苦吃的事。看看時間差不多了,這才埋單慢悠悠地走出去,小動作這種很私密的事情,還是找個清靜點的地兒比較好。
因為陸晚聽最近的狀況,陸驚堯腳步有些匆匆。情理之外意料之中,他不是沒有注意到攔在麵前像是有話要說的女孩目光從他踏進咖啡廳起就一直若有所思若有若無地追隨著他。對此,他還很是輕蔑了一番,認為她是那種情竇初開幼稚膚淺的懷春少女。此刻,這個女生好整以暇地擋在他麵前。不管是由於什麼目的,他都沒甚興趣。正待堂而皇之地從她旁邊走過。她卻及時開口叫住了他,像是看透他心思般地說道,“等等,你不知道我有話跟你說嗎?我話都沒出口你怎知我說的不是你感興趣的,我不是每天都這麼好心地為人指點迷經,我不確定,你錯過了這次,會不會後悔——”畢竟是略帶強勢的性格,說出的話,都帶著特有的傲氣與孤絕。
嗬,又是一位自以為是的女孩。她們自以為看透事態,參透人心。卻不知,他是如此地厭惡被人指評。“我自己的事,不牢別人置喙。”
等等,她晟然怎麼說也是一位極品美少女,怎麼著一個兩個有些出眾的男子都習慣將她傲人的美貌不凡的氣質輕易忽略。晟涵心有所屬,蕭清朗閱盡花叢也便罷了。這打哪來的名不見經傳的陸驚堯居然也有眼無珠。他難道不知道麵對美女應該展現哪怕不多的紳士風度嗎?美女主動上前搭訕對方哪怕沒有興趣也要擺出洗耳恭聽的姿態嗎?她本不是好脾性的人,這下子,更是“生氣有名,訓人有理”。隻見她冷冷一笑,“也是,別人的事,甘我何事。陸晚聽雖然是我最好的朋友,但畢竟不是我的誰。她高興也好,不快樂也罷,我犯不著去做些吃力不討好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