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老師在講台上說得天花亂墜,唾沫橫飛,一再強調自己與中考對勾的精準預測,吳夢夢還是如入雲端,不知所謂。趁著老師轉身在黑板上寫字的功夫,不滿地跟晟希抱怨,“你這個小騙子,還說要幫我呢,連我跟他的正常交流都被你掐斷,你讓我以後怎麼信任你……”
晟希用書掩口,“誰要你跟他打我小報告來著,真讓他知道我那麼著說他,他一定會回家告狀的……那個時候我的處境怎會是一個慘字了得,估計明年的明天你就會帶著丁香花去看我了……”
“真是無可救藥了,我就算是會打你小報告也會是在我跟他徹底熟識了之後啊,況且,肯定會在私下控訴的,怎會當堂,而且,我看起來跟你一樣嗎,我絕對沒有可能在他麵前三八的,男人嗎,最討厭多嘴多舌的長舌婦了——”
“那你要跟他說什麼?”
“能說什麼,不就想讓你閉嘴嗎。”她沒好氣地說。
“這樣啊,這樣的話你多說幾遍都成,我怎麼著也不會攔著你啊,不過,你說之前應該跟我打個招呼啊,”她一副責怪她的表情,似乎在說如果你提前給我打了招呼我也不至於拆你的台啊,看吧,搞成這樣還不都是你的錯。
“嗬,這麼說都是我的錯了?”
“哎呀,不要這麼說嗎,我都原諒你了不是嗎。”
‘啪’地一聲,吳夢夢將手中的書拍在桌麵上,不假思索地說道:“打住,再說下去我肯定會瘋掉——”
“吳夢夢,你這是對老師講的內容有什麼異議嗎?”班主任劉老師揚聲說道。
“嗬嗬,怎麼可能?”吳夢夢差點兒咬到自己的舌頭,KAO,怎麼把上課這茬給忘了……
“那你搞那麼大的動作是對我有意見了?”她不依不撓厲聲斥問。
“怎麼可能,老師,您想到哪裏去了,您老可千萬不能冤枉我啊,我對您的仰慕有如黃河之水滔滔不絕,對您的推崇有如泛濫的河水擋都擋不住,您講話的聲音美妙如同天籟讓我沉浸其中不能自拔,就忍不住失控又失禮了……”
不少同學偷偷摸摸地將書擋在臉前作嘔吐狀……其中也不乏向她行注目禮的,這種昧著良心的話都能夠說得行雲流水,真真不是一般人可以做到的。難怪有膽在課堂上摔書。甚至有的同學以唇語傳情——吳夢夢,偶崇拜你!
自我感覺向來良好的班主任也不覺得被同學這樣誇法有什麼不妥,並且被她拍得舒舒服服,暈暈乎乎,更是失了起碼的辨別能力。師心大悅,當場將她無過開釋。
劫後餘生的感覺,不過就是渾身冷汗,接著便通體舒暢。然後,整個人像是立於雞群中的仙鶴,頭頂高懸著英雄刺目的光環。從此可以狐假虎威作威作福效仿螃蟹橫著走。並且,這種感覺一直持續到傍晚放學後。
吳夢夢慢條斯理地收拾著桌麵。手上忙活著,嘴裏也沒閑著,同樣慢條斯理地說,“同桌啊,你看你,覺悟一下吧,你說你今天將我害得有多慘,等下教室的衛生,你就來個個人承包製吧——”
晟希一聽,立馬哭喪著臉,“可我後媽急著等我回家吃飯呢!”
“吃飯?嗬,即使不吃飯也不會使你餓著的——”
“為什麼?”她無比好奇不恥下問。
“因為,待會兒你吃灰塵就足夠填飽肚子了。”說完這句話,她也收拾好了書本,將書包往肩頭一扛,也不在乎有沒有甩到跟她貼近的同桌身上,便揚長而去。那大踏步的動作叫一個瀟灑。英雄一去不回頭——
她這麼一走倒不打緊,偏她們班是實行兩人一組製打掃衛生的,據說雖然辛苦了點,不過全賴班上人多,許久才會輪上這麼一回。因而沒有民聲四起,怨聲載道。
“走了,在看什麼,打球去——”楚項明一拍晟涵的肩膀,順著他的目光看去。心下了然一笑,暗自說道,自己的姐姐有什麼好看的,要看也應該看美女啊。雖說,他姐確實長得挺標致。但看了也是白看。認識他這麼久了,還真是琢磨不透他的心思。
晟涵收回目光,視而不見他促狹的眸光,雲淡風清寵辱不驚地應道,“嗯,走吧。”
於是,兩個容貌不凡的男孩一前一後從容地走出教室。走在前邊的是楚項明,他身材偉岸,膚色古銅,容貌俊俏,一身單調的校服卻出奇合身地套在他挺拔的身上,亞麻色的頭發隨著他的步伐微微波動,黑水晶一樣閃爍著的深邃
走在楚項明身後的晟涵,美得使人如沐春風,好看的令人移不開視線,這等出眾的相貌向來使得初見他的男女有種不真實的錯覺,誤以為奇遇了傳說中最為優雅尊貴的王子殿下——且看他烏黑亮麗的頭發,棱角分明的絕色臉蛋透出絲絲冷俊,幽暗深邃的冰眸子不帶絲毫感情,使人不敢輕易直視,他眉目如畫,鼻梁英挺,擁有著絕美的唇形,修長的身形,這些無不完美詮釋著高貴與優雅。……
不待他們完全步出教室門,女生們已經沸騰開來,嘰嘰喳喳地交頭接耳,“極品啊,絕對的極品!”某女說。
“妖孽啊妖孽,絕對的妖孽!”某女歎道。
“你說這世上,除了我,誰還能配得上他呢。”其中一個聲音說。
“你說這世上,除了我,他還能看得上誰呢。”又一個聲音響起。
“你們就發花癡白日做夢吧,反正也隻能臆想而已。他們兩個有什麼好的,又不是生得三頭六臂,還不是兩隻眼睛一隻鼻子……”原來世上還是有不被美色所惑一心尋求真愛的女子。眾人感慨。隻不過下一秒,這個眾人皆醉我獨醒的女孩又繼續說道:“小說裏男主,大都不喜歡被他們迷的七葷八素的花癡女,喜歡的,全是我這樣心無旁騖美色當前麵不改色的女孩……你們這麼沉不住氣,看來,都是沒什麼競爭力的,哈哈,那個我剛剛觀察了一下,你們口水直下三千盡的外貌協會會員還是不要白費功夫地跟我爭了,不管是晟涵還是楚項明,最後都難逃我的魅力……哎呀,真是困擾……”
“困擾什麼?”
“你說如果他們兩個同時追求我的話,我該選擇誰才好呢。傷害哪一位我都於心不忍啊。”她糾結著眉心順便絞著手指說道。
“天還沒黑啊——”
“對啊,明晃晃地亮呢。”
“我說夏清清,你也別犯愁,我用項上人頭向你擔保,你所擔心的那一天,永遠都不會來臨。所以,你犯不著困擾。”某女一本正經地說道。
夏清清傻了眼,“為什麼啊。我從來沒有在他們麵前流露出一絲絲愛慕,他們怎麼可能不喜歡我?”
周圍的女生絕倒一片,心中腹誹,想不到啊,夏清清白目到這種沒治的絕症程度。還是趕快回家吧,離得她遠遠的,免得被感染。她們也隻是喜歡帥哥,可並沒有暈了頭腦,跟暈了頭腦的人爭,別人會分不清楚到底誰才是真正的白目。
“喂,我話還沒說話,問題也還沒解決,你們別走啊——喂——”夏清清依然搞不清楚狀況不明就裏地說,“切,這麼急,趕著上花轎啊。”她聳聳間,天才總是不被人理解。她是天才,所以,她孤獨。她孤獨,所以她寂寞,她寂寞,所以想找人來陪。可人都走光了,她該怎麼辦。唉聲歎氣之間,卻見一個身影走了過來,“嘻嘻,晟希嗎,你沒跟他們一塊走啊,看來,偌大的班級,隻有你是值得信賴可以傾訴心聲的良朋益友。我以前,一直沒將你放在眼裏,現在想來,真是對不起你,虧你現在還這麼挺我。太感動了,”夏清清胡亂擦著不存在的淚水說道。
“嗬嗬,是啊,我一直很欣賞清清——隻不過——清清你能不能讓讓,你擋到我拖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