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九天仙人在凡塵 第四十四章鄉下時光

晟希的睡姿實在令人不敢恭維。不管兩個人中間隔的空間有多大,第二天一早或中途醒來時,她總是會滾到晟涵身邊,並動手動腳地抱著他睡。這令晟涵一度很無語。尤其是在冬天這樣的寒冷天。晟希自然也是心虛的,可是,心虛又不能抵禦寒氣,更不能保暖。於是,幹脆將話攤開,討好地與他商量說“晟涵你看這鬼天氣冷的——把你給凍壞了怎麼辦呢。我體溫高,兩個人依偎著也能取暖,要不,咱們抱著睡吧。”

晟涵不解,半晌才回道:“有暖氣,屋裏。”

“哦,別說有一個暖氣,就是有十個,這冬天也不會變成夏天啊。”端的便是該冷還是會冷。

晟涵皺起了眉頭,顯得很是為難。他心下在想即使自己不同意,她睡覺的時候也會湊到他身邊,她又何必民主地多此一問呢。

“那,不說話就表示你默認了,不能反悔的。好了,關燈吧,我困了,先睡了。”她打著嗬欠鑽到厚厚的被窩裏。

晟涵關燈,躺下,調好睡姿,準備入睡。晟希移啊移地,終於移到他的旁邊,毫不客氣地伸手擁著他的腰身,頭靠在他的胸前,二話不說,埋頭就睡。入夢前,忍不住歎息,真暖和啊。擁抱取暖果然可取啊。

晟涵愣了一下,勾起唇角,微微一笑。黑暗中,盡管一切都看不甚清楚,他依然能精準地捕捉到晟希熟睡中的輪廓。他知道她睡得很香甜,這就夠了。他同樣伸手,抱緊懷裏小小的身體,還是很瘦小啊,這與幾年前幼時的她簡直天差地別,致使薛小雅一度認為自家女兒會吃成小肥婆,變成以後再也嫁不出去變成老姑娘。可是,自從女兒抽長了身高卻沒有繼續橫向發展時,她就知道,自己真是多慮了,實在杞人憂天的庸人自擾。

第二天是星期天。也是晟希最喜歡最快樂的一天。因為,隻要是這天爸爸沒有特別重要的火燒眉毛的事情要處理,通常都會和媽媽一起帶他們出去郊遊的。在他們十歲以前,每逢星期天他們是去遊樂場玩。可是,十歲的以後的晟涵死活都不願再踏入遊樂場半步。於是,他們改為去郊遊。大自然的巧奪天工天然雕飾自然不會比人工修飾的美景差,貼近大自然的同時心胸也跟著開闊。寒假馬上就來臨了,緊跟著的,自然是國人最喜歡的節日,普天同慶的春節。今年的春節與往年不一樣,因為,晟金祥和薛小雅已經決定,帶孩子們去鄉下孩子們的爺爺奶奶家過節日。為的也是讓他們體驗一下鄉村質樸的風氣跟濃厚的韻味。

也是在鄉下的十來天,她認識了始終莫名討厭著她的表妹,叔叔家的女兒。與晟涵同歲的晟然。一個不似鄉下厚道純樸的性子卻非常漂亮的小女孩。

一大清早,晟希在晟涵懷裏笑著醒來,一骨碌就爬了起來。迅速地穿衣,利落地毫不拖泥帶水,生怕起來得晚了父母就會反悔不再帶他們去鄉下。一改往日的千呼萬喚使出來。

晟金祥開來了跑車,晟涵幫著媽媽將禮物抱到後備車廂。平日裏信奉能坐著絕不站著的晟希也樂得忙前忙後,又是拖又是拽的,仿佛她拽的不是禮物,是時間。

一切妥當。充耳不聞母親絮絮叨叨地說什麼這是送給誰家的,那又是孝敬給誰的……

發車時,晟希鬧著要坐在副駕駛座上,將媽媽給擠到後座。一路上,她指手劃腳興致高昂,有著使不完的精力。坐在她身後的晟涵隻顧著欣賞她的神采飛揚了,倒是忘了觀覽沿途地風景……

整齊的柏油馬路,拔地而起的雙層小樓房,和琳琅滿目店鋪,無一不在標示著新農村新氣象新時代的到來。倘若不是依然遍布的農田,誰還會認為這是在鄉下。

晟希隻有一個叔叔,是她爸爸的兄弟,住在鄉下,爺爺奶奶是隨著他們住的。原本,晟金祥打算接了父母住在城裏享享清福的,可是,老人家說在鄉下住慣了,不習慣城裏的生活,隻是住了幾天便鬧著要回去,說是在這裏睡得不踏實。好在,她叔叔的妻子,她嬸嬸是一位難得孝順的好媳婦,在鄰裏之間有著很高的評價。這曾經使得薛小雅心裏很不開心。認為他們誇了老二媳婦,從來不去提到她,不正是在說自己比老二媳婦差上太多嗎。賭氣之間,有一陣子還拚命往婆婆家裏送吃的穿的用的,聊表寸心。

二叔家在鄉下算是富裕的人家,在鎮上開了一家名叫“新時代平價超市”的不小的賣場。不經意間主導著鎮上日常購物消費的主流。

晟然算是他們的獨生女兒。這在無子便是無後的農村來講也是少見的。因此,生養得十分嬌貴。直逼晟希的作威作福。所謂一山難容兩虎,當兩個同樣喜歡獨大的小母老虎住在一座山頭時,矛盾便出現。

晟希跟晟然不是初次見麵,卻是第一次在兩人都有自己的主見跟意識時首次交鋒。

兩人先是大眼瞪小眼,敏銳地發現雙方氣場不合,磁場幹擾。天生的冤家。

因為是在自己的地盤上,高傲的晟然率先開口,她有些探究地將晟希一陣打量,像是在說也不過如此,輕蔑地開口:“你就是我那個好吃懶做的堂姐?”

晟希自然不甘示弱了,笑了笑說道,:“原來你就是我那個喜歡頤指氣使咄咄逼人的堂妹啊!”

晟然的臉色變了變,嗤笑一聲甩過頭去似乎不屑與她說話。

晟希自然不會在意。她在想這個妹妹實在不討人喜歡,還好,不是親妹妹。否則,日子可要怎麼過啊。

晟金祥走了過來,“喲,小姐妹鬧別扭了,小希,你是姐姐,讓著妹妹,別讓妹妹笑話了去,知道嗎。小然,半年沒見了,都長大了,更漂亮了,還認得伯伯嗎。”

晟然緩了臉色,雖然這個伯伯貌不驚人,卻很有本事,一個鄉下小夥能夠赤手空拳在城市紮根,並娶了一個城裏姑娘做媳婦可不是輕易能夠做到的。

她甜甜地笑著說,“小然每天都盼著伯伯來看小然呢,小然跟爺爺奶奶一樣,可想伯伯了。”聽聽聽聽,這堂妹太會講話了,居然將自己與爺爺奶奶一同擺在前線上,真是愛出風頭。換作叔叔問她想不想他的話,她肯定會實話實說,說不想的,撒謊可不是好孩子。

果然,她二叔有樣學樣地這樣問她,可是,想歸想,在現實麵前都是站不穩腳跟的,於是,晟希她做得比晟然更老道,她狗腿地直接撲向二叔,鑽進他懷裏,“二叔跟小希想像中的一樣,還是這般高大英俊,都將爸爸給比下去了,真羨慕嬸嬸,能夠找到二叔這樣完美的老公。”聞言晟金勝笑得合不攏嘴,直誇這丫頭嘴甜得能膩歪人。薛小雅拿這樣的女兒一點辦法也沒有。隻是好氣又好笑。

“這是小涵嗎,都長這麼大了,時間過得真快啊,眨眼間,孩子各個都長大了。歲月催孩子成長,也就是在催我們老啊。”晟金勝感慨地說。

妻子劉佳月在旁責怪他道,“大喜慶的日子,你說的是什麼話,孩子長大了,我們做長輩的該高興才是,你倒好,傷悲起來。會不會說話啊。”

晟金勝打哈哈,“是我失言,是我不對,來,大哥,嫂子,外邊寒氣重,快進屋裏暖和暖和吧,孩子們也該凍壞了。爸媽也念叨著你們呢,聽說你們今天會過來,老早就讓我們在外邊迎著你們了。這下好了,一家人都到齊了,這個年我們過得,算得上是真正的團圓了。”

“是我疏忽了,因為生意上的事,常常忙得沒完沒了,很多事情都顧慮不周了。以後一有時間,我會常常來走動的,看看爸媽看看生養咱們的土地……”一時間,晟金祥也感慨良多。

“越說你們還越起勁了都,”薛小雅跟劉佳月對視一笑,寒磣道。

四個大人拎著大包小包地東西走向屋裏,“來了就來了,買這麼多東西幹嘛?”劉佳月說。

“都到自己家裏了,還這麼客氣,有錢也該省著點花啊,真不知道該說你們什麼才好——”晟金勝搖頭。

“難得來一次,又不是什麼貴重的東西,不值幾個錢的——”薛小雅道。

在他們身後跟著的,是三個半大的小孩。晟然看到晟涵的第一秒,隻覺眼前一亮。這小帥哥長的,咋這樣熟悉呢。她放下麵對晟希時高高在上的身段試探地問,“你就是晟涵,我的小堂哥?”

晟涵沒有料到晟然會跟他說話。感覺有些意外。但還是點點頭。

敷衍意味明顯,這使得晟然有些不快。模糊覺得這個堂哥跟她班上其他臭男生不一樣,他不會覺得她長得漂亮而拚命想要與她套近乎,逗她笑,討好地跟她說話。

一旁的晟希倒是說話了,她說,“你幹嘛跟我弟弟說話,小涵,別理她,再對著她點頭,小心我揍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