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天上人間 第三十九章連環之計

“真的嗎,你真的一點都不怪我?”她假意地問道。在七仙女麵前,這是起碼的風度與脾性。

“是啊,你永遠是我的好姐姐。”她真心真意地說。

隻是,這般真誠,在飄雪看來,隻是做作的假象。雖然,她也心存疑惑,已經撕破臉麵了,何故還要來演戲。這花靈,隻會做些徒勞無功的表麵功夫,她在心底鄙夷地想,心下,對她更加輕視。

“好,你安心地入世吧,三生三世後,我們還是好姐妹,你的房間,我也會天天打掃的。”

花靈又笑笑,“我先回去了,還得跟小蝴蝶他們告別呢!”

待到花靈走遠後,飄雪拉下臉來。待到轉身時,笑得更加燦爛。“花靈肯諒解我,我這心裏好受多了,盡管我做了該做的事,但是,我心裏終究不忍——”

“飄雪,不是我說你,你這人就是心腸太軟,花靈的確觸犯天條了,我們隻是有一說一,你並不需要心裏有愧疚的——”

“是啊,如果我們各個看到了都視若無睹,那麼,天庭的律法誰來維護?”

“亙古以來,從來都是無規矩不成方圓。”

“宮闈這樣的事情,本來就不能輕饒,娘娘這般的懲罰,已經算是網開一麵了。”

“時間很快就會過去的,剛剛花靈的形為你已經看到了,雖然她已經認罪,但似乎仍沒意識到自己錯在哪裏。希望這次人間之行後,她能夠明白些什麼。然後,從頭再來。”

…………

水晶閣。

初次的,花靈因為找不到小蝴蝶而失落。以往,倘若她不在還可以推到下次,然,沒有下次時,或者很久才有下次後,她又該如何說服自己。這時,小蜜蜂出現在她身邊,因為小蝴蝶的緣故,小蜜蜂一向不待見花靈,因為,朋友的朋友也是朋友,敵對的朋友也是敵對。於是,小蜜蜂看到花靈,隻是輕哼一聲表明立場,倒是花靈顯得非常開心,“哦哦哦,一段時間沒見,小蜜蜂漂亮多了,真讓人高興。”

小蜜蜂被誇得飄飄然,更是抬高自己的下巴。斜視著她。傲慢地說,“我不跟你套近乎,我不喜歡你,因為你跟小蝴蝶好。”

她這種不加掩飾的說法,花靈並不以為意,“小蜜蜂有見到小蝴蝶嗎?我找她有急事呢?”

“我不會幫你帶話的,你找不到她?她走丟了我才高興呢!”

“這話忒不厚道啊。”花靈道,“人家都說小蜜蜂以助人為快樂之本,能夠急人之急,憂人之憂,難道,是我聽錯了,他們說的不是你小蜜蜂,是小蝴蝶嗎?”

小蜜蜂聞言原本是很受用的,不過聽著聽著就不樂意了,“小蝴蝶她能跟我比嗎,她是很自私的,隻顧著她自己……”

“可是你都不幫我,你讓我怎麼去相信?”花靈一副沒辦法去相信的為難表情。

小蜜蜂愣愣,像是極不情願地說道:“那好吧,要轉達什麼話,告訴我好了,我小蜜蜂別的不說,為人是最為仗義的了。”

“小蜜蜂人真好,我會記住你的。麻煩你替我轉告小蝴蝶,我被貶凡間了,讓她有時間多跑跑廣寒宮,吳剛哥哥一個人寂寞,讓她多照顧著點,就當幫我好了……”並未去理解她話中之意,隻是將之當作傳達的話來聽了。因此,小蜜蜂並沒有疑惑什麼,隻是裝作不耐煩地說,“隻有這些了嗎,沒別的要交待的了嗎?”

花靈想了想說,“再說點別的?哦,那就讓她要好好照顧自己吧!不久之後還會見麵的。”

小蜜蜂見她要轉達的就是這些,拍著胸膛保證,一定將話帶到,並且特意申明她小蜜蜂不像某些人,可是一言九鼎的。當然,某些人她直指小蝴蝶。

花靈原本想再去看看白盈會的,可是,她又想到,不多時又會見麵的,跟她們說了反而會使人多想鬧得人不快,將心比心,如果此時貶入凡間的是小蝴蝶或白姐姐,她一定會很痛苦的。於是,幹脆徑直走往廣寒宮,她心裏唯一想見的人,不怕給他添麻煩的人,卻是禦靈,可是,此時他不在天宮,今年的蟠桃盛會,她肯定會錯過。錯過的美好才會更加燦爛。就讓她保有這份美好的向往好了。

沒有什麼地方是迫切想去的,於是,橫躺在七彩樹叢中,靜靜地安睡。

她再次醒來時,是被吵醒的,舊事重演那般,依然是以飄雪為首的幾人,隻不過,事不關已的表情不再,取而代之的,是深惡痛絕,恨不能撲上去不顧形象地咬上一口。

花靈困惑地揉揉眼睛,迷茫地抬頭,天亮了嗎,該上路了嗎。

“花靈,王母有請。”飄雪拉長著一張黑臉。咬牙切齒地說道。

另外幾人,也都敵視地望著她。

這種莫名的仇視,使得花靈很是錯愕。暗忖,這戲唱得是哪出,難道又是在不經意間開罪她們了嗎。花靈遂起身,跟著她們往前走。

再次來到天後殿。是心理作祟嗎,她怎麼覺得,雖然仍是繃著一張絕色的臉,此刻的王母才會讓她心生不安。

“大膽花靈,本宮原本以為,你隻是惑亂天宮而已,想不到啊想不到,你居然,擅自篡改三生姻緣錄,妄想攀上我的皇兒,你該當何罪?”

什麼,篡改三生姻緣錄,什麼時候的事,她怎麼不記得了。本能的搖頭,替自己說話,“三生姻緣錄?就是那個好大塊石頭裏當寶一樣藏著掖著的牛皮書嗎。”

“哼,這麼說來,你是承認有這麼一回事了?”王母揚聲道。

飄雪暗自搖頭,不打自招嗎。想不讓人誤會都難。花靈啊花靈,我最多對你,隻是捕風捉影,這種莫須有的罪名,可是你自己落實的。與我無關。他日崎嶇路上,你可千萬不要算在我的頭上。

“嗯,可我隻是看過,碰都沒有碰它,怎會去改。”

“片麵之詞,你自然不會承認了。篡改姻緣錄,這可不單單隻是被貶入凡這般簡單,是要被除去仙名,剔去仙骨,永受輪回之苦。”飄雪在一旁雲淡風輕地提醒。

花靈有想過這次突如其來的問罪不會不輕不重。卻萬萬沒有想到如此嚴重,以至於她可能再也不能重返天宮了。她對永久的生命本體沒有過多的留戀,可是,卻抑製不住心裏的恐慌,這裏,有她很難舍棄的存在,她很難說清究竟,道個分明。她似乎接受不了再也見不到熟悉喜歡的人的那種揪心之痛。她緊盯著說這種話的飄雪,一字一句厲聲地說,“我沒有,我根本沒動那本姻緣錄,我怎麼去改,況且,我和——”說到這裏,她停下不語了,不,她不能說出小蝴蝶跟小紅娘,小紅娘無數次地跟她們說過,三生姻緣錄非常人能看,除了月老爺爺跟小紅娘自己。如果被王母知道她居然就這樣一意孤行任意妄為,輕者是失職之罪,重罰,更有可能與她同罰人間。況且,還很可能就此遷了小蝴蝶,真到那個時候,便是一發不可收拾了。罷了,既然一定要承擔,那麼,全算到她頭上好了,顯而易之,始作俑者意在她,那麼,她又何必牽連更多的人呢。唯願此番事件過後,此事就此終結。因她開始,也由她打住。

花靈麵對著王母,朗聲道:“既然一切都是我的錯,那麼,就讓我來承擔好了。我不該擅自修改姻緣錄,(其實,她並不清楚為何她們都說姻緣錄被她篡改了,但是照她們說的也確實改動過了,難道是小蝴蝶改動的嗎,這也太胡來了,還好,這次有她背著,那麼下次呢,小蝴蝶啊,以後我不在了,做任何事情你都一定要好自為之啊。……)請王母責罰。”

她的這種死豬不怕開水燙,破罐子破摔,真金無需火來煉甘願消融的說話方式使得王母更加惱怒,以為她仍然不知輕重,不知悔改,對她曾有的憐惜跟好感刹那煙消雲散,揮發於無形。隻一句,“貶下凡間,除非七彩花開,七彩月重現,否則,永受輪回。殿前侍衛聽命,送她下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