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飽了喝足了,花靈也滿足了。看她吃的滿嘴都是,一旁的禦靈不知從何處信手拈來一條雪白的手帕,仔細地幫她擦拭嘴角。花靈也不跟他客氣,嘟著嘴巴麵向他。禦靈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到她嫩的嘴唇上。他深邃的目光如炬,一閃一閃的如晌間炙陽,溫度越升越高,眼神越來越亮。而她的眼神一如既往的清澈無邪,恍如柔美的月光一樣歡樂。如同花靈參不透銀河的奧妙,花靈亦看不懂他的心。他眼中的火熱逐漸冷卻,如同火山爆發後複又凝固。卻深沉依舊,麵無表情的他,冷淡疏離。這樣的他於她是陌生的。她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他。花靈耷拉了腦袋,有如霜打的茄子。她知道,肯定是她惹得禦靈哥哥生氣了。這才冷冰冰地對待她。她要檢討,她要反省。她想看到以前的禦靈哥哥。麵壁時間到,思過完畢。花靈抬起了頭,小心翼翼地跟他陪不是,“禦靈哥哥,你別生氣。最多,我以後少吃點。”她思考的結果就是他可能嫌棄她吃但多了。還把屬於他的那份也給吃掉了。他肚子餓了,自然心情不好。心情不好,自然臉色就差了。臉色差了,自然不會好臉色對著她了。
禦靈聽她說話,才想起來她還在自己身邊。剛才怎麼回事,他怎會覺得心裏冰涼徹骨。很輕易就變了臉色。他向來寵辱不驚,無欲無求的性子。從何時起,開始變得性格反複喜怒無常。難道說,投入了感情,懂得了真愛。原來的自己也就不複存在了嗎。在自己尚且如此,如果換作是花靈呢,是否識了情以後就有了痛,有了憂……她如此簡單快樂的性子能夠吃得消嗎。他真的能夠帶給她幸福嗎。他再一次不確定了。他從來不是意誌不堅定的人,相反,他知道自己想要,並且義無反顧的去追求。隻是,他並沒有遇到真正想要得到的東西,時間一久,反而遺忘了自己的本性。真的以為自己就如別人形容的,溫文爾雅斯文有禮,風清雲淡。
“丫頭,我沒生氣,隻是在想事情。你別多想,以後,該吃多少還吃多少。我喜歡看你吃東西。”
“真的嗎,剛才真是擔心極了。以為哥哥在跟我生氣呢。”花靈提著的心放下了。
“我可能會生任何人的氣,但絕對不包括你。丫頭,這句你得記住,記在腦子裏。記在心底。好嗎?”
“嗯,這句話就像是我的福音。我會好好記住的。”她笑嘻嘻地說。“禦靈哥哥,咱們快走吧,還有很多地方沒逛呢……”
“好。”很自然地牽了她的手繼續往前走。
總得來說,花靈絕對是一個愛湊熱鬧的人,哪裏紮堆,她就往哪裏鑽。在玩雜耍的人堆裏,她丟開禦靈的手,擠在人堆裏,跟著眾人鼓掌叫好,禦靈望著空空的手掌心,心頭浮起的是淡淡的失落。在當街賣藝的人群前,要不是禦靈攔她攔得及時,她一定會忍不住也上前獻藝與一幹人等來場同台演出。
“沒想到啊,人間這麼好玩,我們早該下來玩的。”花靈惋惜的說。
見她說的是如此的輕鬆,就像在懊惱晚飯時沒有多吃一點一樣。禦靈因為她輕易就放開他的手心裏還有些不快,就提醒她,“下凡不是家常便飯。你也收收心,這次人間之行,最好不要掛在嘴邊。最好做到一字不提。”
“連吳剛哥哥跟小蝴蝶都不能說嗎?”
“嗯,非但必要,最好別說。畢竟,私自下凡,天庭的律法是不被允許的。人多口雜,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丫頭,這點你也要記住。”
“知道了。”她不情願地說。
“丫頭,你要明白,這都是為你好。”他以自己的閱曆語重心長地說。
花靈聽他語氣慎重,雖然對他的話僅是一知半解,卻也相信他為自己好的話。也鄭重其事地點點頭。
兩人繼續往前走,走了幾步,花靈才遲鈍的發現周圍的人都是用跑的。“這些人不好好走路,隻為了趕時間,硬生生的錯失了沿途欣賞的時間。再急,都急成這樣嗎。”
禦靈沒她這麼武斷,向他們彙集處望了望,雖然離得有些遠,但他想看見的人事物,卻可輕易看得一清二楚,他的眼力,自然跟普通人不一樣。“他們都聚集在前麵,可能又有什麼新鮮事了吧。”
花靈一聽來了興趣,“走,咱們也去瞧瞧。好戲是不能錯過的。”
禦靈看了看天色,說,“時候不早了,咱們也該回去了。”
“可咱們才來這麼一會兒,不如先上前麵湊湊熱鬧,再晚點回去也沒關係,最多咱們晚上不睡覺。”
禦靈無奈地笑,這丫頭太沒時間概念,要真是一晚上不睡覺,那他們起碼得玩上半年。天上一日,地上一年。同樣的,地上一年,天上才一日。所以,他即便跟她在人間玩上幾日幾夜甚至一整月,都不會有人察覺的。可他並不打算告訴她,以免她流連忘返。夜長總是會夢多。
“咦,上麵擺著擂台又是幹嘛的。跳舞還是演戲?”花靈隨口問身邊一臉興奮躍躍欲試滿臉酒刺的少年。
那少年還算好脾氣,雖然他開場說了一句,“這都不知道,你……”他回頭。“你……,”完整的話那是再也吐不出來。心裏麵卻在鬧翻天了,這位身穿奇裝異服的姑娘,生得那真是清麗世無雙。嫣然一笑百媚生,所有美人無顏色。
花靈半天等不到他一句完整的話,心想,看來這人有點結巴,是指靠不上了。正待她欲轉而問其他人時。卻出奇不意地被禦靈輕扯一把。她穩穩地落入他的胸膛。他將她圈在懷裏。
“發生什麼事情了嗎。”她有些茫然地問。
“剛才那個男人居然那樣看你,我不高興。”
花靈不明白‘那樣’是哪樣。但選擇忽略不計,“禦靈哥哥你放手,我得去打聽打聽,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我很想知道呢。”
“不用問了,我知道怎麼回事了。”這種事情雖說不常有,憑他往返人間的次數,但見這場麵這架勢,也是猜得八、九不離十。
“你知道?”她驚訝,“你該早點告訴我的。禦靈哥哥好狡猾啊。居然瞞著我。”
“拋繡球招親。”
“就是待字閨中的姑娘在繡台上將繡球拋出。順應天命,誰接住了,她就嫁給誰嗎?”她以前有聽小蝴蝶說起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