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袁任打電話給江裏,問他關於杜邊和林薇薇暑期旅行的事情。
“是的,你猜的沒錯啦,杜邊的家庭條件不好,林微微的家人一直反對他們交往,一年前的暑假林薇薇和家裏人鬧翻了,決定不回家,這才想到和杜邊兩人到一個偏僻的地方待一陣子的。為了不讓家裏人找到,他們出門在外一直用的是假名字。”
袁任掛了電話,額間已經沁出了冷汗,他的猜測正在一一應驗。付喪鎮才是杜邊和林薇薇死亡的真實原因,哦不對,或許說這個小鎮那個關於絕不改名的規定才是真相的所在。
袁任打電話給孫奧,想要把今天的收獲告訴他,打了半天卻怎麼都打不通,袁任急得團團轉,小鎮就這麼大,他找了一圈也找不到孫奧。
不知不覺走到當初為杜邊舉辦喪禮的小山上,袁任的眼光一一掃過墓碑上的名字。
杜便。林微微。果然有他們兩個人的。
走到小山的盡頭,袁任剛準備下山,眼角的餘光卻瞥見樹蔭後還藏著一塊墓碑。
哎?怎麼這麼隱秘?袁任邊想邊走進墓碑,心中突然升起了強烈的不安。撥開樹叢,袁任的頓時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議地看著眼前的一切,墓碑上的名字是:孫澳。
袁任來不及收起驚愕,突然前麵的草叢發出響動,因為周圍很安靜,袁任幾乎能聽見草叢裏什麼人在咀嚼東西的聲音。
他壓抑住心中的害怕,一步一步向草叢裏走去。
撥開草叢,是一個小小的孩子正背對著他。孩子回過頭望著袁任幽幽地笑,袁任認出來這個孩子就是那天在葬禮上被喚作“鬧鬧”的小孩。
小孩的嘴裏露出一張紙的殘骸,紙上還有一個隱隱約約的“澳”字。
袁任突然覺得胃裏不舒服,眼前的一幕雖然不夠血腥,可足以讓袁任胃裏翻騰不止,小孩麵前堆著一堆寫了名字的紙,他正在一張一張地吃著這些紙!而最後一張上寫著:第99個名字袁凱。
“鬧鬧!”遠處傳來老人的喊叫聲,袁任慢慢回過頭去,看見那天葬禮上遇見的老頭向他走來。
“你們!”
老頭瞥了眼小孩麵前的紙,招呼小孩到他麵前,這才幽幽地說:“其實就算你發現也沒什麼,反正你也快死了!”
“你說什麼呢!”袁任瞪大眼睛,“你把孫奧怎麼了?”
“孫奧?你一定不知道,孫奧一年前也來過付喪鎮,他用的也是假名,叫孫澳,他是為了跟蹤杜邊和林薇薇而來的,那個孫奧一直暗戀林薇薇。沒想到也因此遭到不幸,成為第98個名字,孫奧之所以這麼熱心的幫你,大部分原因都是為了解除他自己的不幸命運,不過他已經先你一步走了,馬上就要輪到你。”老頭揚起頭指了指不遠處孫奧的墓碑:“你要不要再和他說幾句話?”
“你神經病吧?我們憑什麼要死?那個小孩為什麼吃了我們的名字?”
“鬧鬧太小了,他還不懂付喪鎮的規矩,鬧鬧的本名叫江蘺,送他去城裏上學,這孩子由於怕麻煩,一直把自己的名字寫成江離。你知道嗎?在付喪鎮,隻要寫錯或者是想要改掉自己名字的人都會遭到報應,我的鬧鬧還這麼小,我怎麼忍心?我知道一個方法可以幫鬧鬧逃過一劫,隻要讓鬧鬧吃掉99個想改名人的名字,鬧鬧就會沒事。我一直在愁怎麼辦,幸好這個時候杜邊他們來了,林薇薇死後,杜邊又到付喪鎮,我告訴他隻要搜集99個名字就能躲過災難,不過我又怎麼可能真的幫他,我隻是為了利用他幫我的鬧鬧搜集名字罷了。”
“杜邊是你害死的!你現在又要來害死我們!”袁任叫得聲嘶力竭。
“不不!不是我害死的!就算我不為鬧鬧你們也遲早會出事的。你知道這個小鎮為什麼叫付喪鎮嗎?你有沒有聽過一個關於付喪神的傳說,一件物品被主人使用到第99次就會成為精靈,若遭到拋棄就會產生怨念,現在,你仔細想想看,你一天會被點到幾次名?朋友在身邊喊你,老師上課點你回答問題,緊張時候的自言自語,你的名字一天被你提到無數次,你又怎麼忍心改掉它,拋棄它……”
袁任瞪大了眼睛,耳邊似乎又聽見有人在喊他的名字:“袁任,袁任……“一遍又一遍,幽怨中又帶著無盡的哀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