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未必就是悲劇的結束,它可能是某些人墮落的開始。
鮮血未必就是仇恨的發源,它可能是隱忍和善意的謊言。
而一段噩夢的滋生,卻僅僅來自於一本包裝精致,封麵卻很詭異,書頁很陳舊的合輯圖書。
她的閨蜜溫簡最喜歡看恐怖小說,可她並不喜歡看這種驚悚類的文章,因為她是那種文靜而內斂的女生,喜歡溫情,不喜歡刺激。
可溫簡喜歡,是那種發自骨子裏的熱愛,甚至喜歡到一種瘋狂的狀態。
她仍然記得那天,溫簡興高采烈的拿著一本恐怖圖書,嘴角上揚露出極為歡暢的笑容對她說:“看完這本書,我就不會害怕今晚的約會了,哈哈……”
而最終的結果是,溫簡興衝衝地赴約,而後就再也沒回來過,最後完全消失。她和南風晚找遍了每一個她可能去的地方,問遍了每一個認識她的人,也無法得到關於她蹤跡的隻言片語。
這讓她一度懷疑,溫簡到底有沒有在這個世界存在過。
現如今,時隔五年後,溫簡回來了。
而溫簡卻沒有直接找她,隻是寄給她一本圖書,扉頁上寫著:
我要殺了你!
——溫簡
出寢室的時候,她不忘帶上溫簡送給她的書。
她一邊下樓一邊翻著書頁,裏麵隱隱泛黃的紙張暗示著它的年月——五年。
五年,很漫長的一段時光。漫長的折磨,漫長的內疚和自責。
到宿舍樓外時,她看到站在綠化帶旁和同學有說有笑的南風晚。她下意識地低下頭,朝著另一邊走去,可南風源卻瞧見她,他小跑追了上去,一把扯住她的胳膊,笑眯眯地說:“明天看電影吧!”
她冷淡地看了他一眼,隨即慌張地將書背在身後,唯恐他看見。
“今天怎麼看起來怪怪的?”南風晚狐疑地問。
她努力地擠出一絲笑容,希望能打消他的疑惑:“有嗎?”
“你這笑的樣子很……”南風晚怔怔地看著她,語調遲疑卻帶著不容置疑的篤定,“像溫簡。”
聽到溫簡兩個字,她本能地停住腳步,不寒而栗的顫抖遊走在她身體的每一個細胞。
她瞪大眼睛,厲聲問:“你說什麼?”
他沒有直接回答她,而是仔細地打量著她,眼睛眯成一條線,手指在下巴來回摸著。
“長得,也有點像溫簡了。”良久,他沉沉地說。
她踉蹌著向後退了幾步,腦子裏不停地回蕩著溫簡的話:“我們是好朋友好鄰居好姐妹好閨蜜,有人說夫妻相處久了,會有夫妻相,我們青梅竹馬久了,是不是會有姐妹相?”
那時候她隻是笑笑,並未當真。
後來某天溫簡拉著她的手,認真地瞅著她,用異常詭譎的語氣對她說:“張雨湉,你發現了嗎?”
“發現什麼?”那時的她對溫簡像是發現新大陸一樣的表情很反感。
溫簡目不轉睛地看著她,“我們長得越來越相了!”
沒等她否認這種在她聽起來很像玩笑的話,溫簡又添了一句:“你說會不會有一天,我們其中一個人消失,然後……我鑽進你的體內,成為你的一部分?”
她嘴角不自然地抽了抽,失笑道:“你恐怖小說看多了吧!”
“哈哈,看你那恐怖的表情,我逗你玩呢!”溫簡倏然哈哈大笑,隨後她又擺出特別嚴肅的表情,“不過,我們長得越來越相,這是真的!”
思緒回歸,她下意識騰出右手摸了一下臉蛋,隨即轉身,逃也似的淡出了南風晚的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