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靜靜的躺在潔白的床上,她的眉頭緊鎖,像是在做著什麼恐怖的夢,臉色和床單一樣蒼白,昔日紅潤的雙唇此刻呈現一種病態的幹裂。她像是等待著被誰從噩夢中吻醒,才能解救她出恐怖夢靨。
七夏做了一個很深的夢,她夢到了自己再次站在了甬道盡頭——輪回司的門前。幾個黑甲鬼奴把她禁錮起來,她拚命的敲打著囚牢外壁,不住的呼救。然而她心裏清楚的知道,這是夢,這是一個恐怖的噩夢!
她知道下一刻,她就會被送到森羅殿,麵臨王的審判。他會不會知道她現在所做的違背真理的事情?他們會不會將世間最殘忍的酷刑懲戒給她?
她不能去見王!在夢裏也不能!
七夏拚命的呼救,她叫盼惜和顏曉的名字,可是知道她們不會在。於是她又開始呼救墨染的名字,她像個困獸一樣無助的求救。
快醒來啊!快醒來啊!七夏一遍遍的在心裏呼喚著。距離森羅殿越來越近,七夏握緊了手指,卻發現不知何時手中多了一把匕首。那把匕首閃耀的對她呼喚著、吸引著。七夏握住匕首,然後狠狠的向自己的左臂劃去。
疼痛襲來的時候,七夏終於睜開了眼睛。眼前,竟然出現了她剛剛呼喚過的人——墨染。他覆在七夏身體上,輕輕的親吻她的脖頸,動情的喚著她的名字,他說:“渲畫,渲畫,你終於成為了我的……”
“不!”七夏推開墨染,口中不知為何竟然大聲呼喊道:“卓斯!救我!”
忽然之間,七夏猛地睜開眼睛,眼睛裏滿是驚懼。沒有人解救她,於是她隻能自救。
她逃避的方法就是盡量避免睡眠,避免做夢。
七夏在醒來的一瞬間,條件反射般的坐起了身子。她大口喘著粗氣看著前方,目光宛如受傷的獸一般驚恐,似是還沉浸在剛剛的噩夢之中。甚至有人查看她而觸碰到她的手臂,都讓七夏嚇了一跳而快速躲開。她在避開左邊來的人時,身子撞到了另一邊的人懷裏,被對方緊緊抱住。
“別怕。”抱住七夏的人低聲安慰道。
七夏聽到對方的聲音,像是碰到了燙手的山芋一樣奮力推開抱住自己的人,口中本能的抗拒道:“你別碰我!”
頭腦清楚了之後,七夏看清眼前的人沒有惡意,這才打量起了四周的環境。
是卓斯城堡的房間,白色的聖潔的裝飾。卓斯的心腹全部聚集在這裏,而卓斯被推開後,就跌坐在床邊的椅子上,心事重重的看著七夏。
剛剛走近七夏的人是梁音,除了自身擁有毒的能力,她本身在族裏的職務是醫師。她見七夏醒來,臉上是一貫的冷漠,問道:“做惡夢了麼?”
七夏垂下眼睛,她看著白色床單的蕾絲花邊,悶悶的回答:“嗯。”
“你的狀況,應該隻是普通的睡眠不足,我給你開一些藥,定期服用就好。”梁音邊收拾醫具邊淡淡道。
“不過。”梁音的話題一轉,可語氣依舊冷淡:“如果是造夢者,那就不好辦了。”
“嗯?”七夏皺眉,不解的發出疑問。
梁音把一瓶白色的藥片放在七夏的床頭櫃上,聲音清淡飄渺的開口:“每日睡前服用一片。”
七夏見對方沒有解釋,也就沒有再多說什麼。診斷結束後,梁音就拿了醫具離開了房間。安東尼見七夏情況轉好,站起身來伸伸懶腰:“既然親王回來了,我終於可以休息了。”說罷領頭走出房間,剩下幾人也逐一離開。
昏暗的房間裏隻剩下七夏和卓斯。七夏抓緊了棉毯,低下頭去不看卓斯,聲音卻微微顫抖:“我,我想休息。”
“好。”難得一見的,卓斯痛快的點頭。然後離開了房間。
七夏在黑暗中,長長的舒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