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小白一路跟著奕宸,但是動作沒有奕宸快。奕宸最後到了一開始他們下來的地方,那裏甚至還躺著那具白骨,是土崖村的人!
“不是的,不是這樣的……真的有一座府邸,我見到了那個女人,她還和我說話了,她甚至還送了我一樣東西……”
奕宸坐下身,他雙手抱著頭,顯得很迷茫,他第一次如此手足無措。
夏小白終於趕上奕宸,看到月光下的少年,嘴裏不停地嘟囔著,他顯得焦躁不安,困惑無奈,無助而慌張。
“緣盡於此,枉然等待千年,那日若知今日之事,必然不收此物。”
奕宸時不時地想起女子的溫柔而倔強的聲音,甜美中隱藏著陣陣心酸和委屈,卻不願道出口,更不願意將軟弱示人。
“怎麼了?到底怎麼了?”夏小白不明所以。
奕宸抬起頭,看著夏小白,更加想起那個身著紅衣的女子,可是奕宸拿不出那女子還給他的東西,這一切仿若一場幻覺,而且經曆這一番幻覺的人也隻有奕宸,他多想告訴夏小白,他真的經曆了!
“我看見了一個女人,她長得和你一樣,她說她一直在等我,但我不記得她,她很失望,卻沒有說什麼……”
奕宸說話的時候,一陣陣地心痛,痛得他幾乎喘不過氣,他眼睛甚至溢出一顆淚水,他一手捂著自己的胸口,“我沒有心髒,被冥王挖走了,為什麼現在覺得好心痛……她到底是誰……”
奕宸有一種深深地愧疚感,他不認識她啊,可是他卻覺得自己愧對於她,甚至無法償還,一開始沒有這樣的感覺,隻是有一些被女子影響而已,但是之後,奕宸就無法釋懷,心痛的感覺逐漸加深、加重。
就連鬼城墨胭一次次拒絕奕宸的時候,他都不曾覺得這般,那隻是不甘心,不明白和憂傷,而此刻的奕宸,卻心痛的想要去死。
“劉昊澤,是你嗎?你在幹什麼?”奕宸開口問道,可是劉昊澤卻沒有像以往一樣回答奕宸。
夏小白走到奕宸的身邊,她猶豫了一下,然後伸手抱住這個無助的少年,她聲音甜美,溫柔耐心,“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但都沒有關係,我會一直陪著你,就算你的身體找不到,就算你會消失,我也不會讓你獨自一人消失。”
奕宸被夏小白護著,臉頰貼在夏小白的身上,是同一個人嗎?夏小白和那個女子是同一個人嗎?聲音很像,模樣很像,但是又好像不一樣。
“剛才和你走在狹縫裏,不知為何,你突然就暈厥了,我喊了你很久,你才醒來……”夏小白回顧道,她一手溫柔地撫摸著奕宸的臉頰,又安撫道,“是不是做噩夢了?”
暈厥的人,不是夏小白嗎?竟然是他奕宸自己?!
那個女子,那個橫穿懸崖的府邸,難道都是奕宸夢境裏的場景嗎?!
懸崖頂部,一個少年坐在岩石上,一個女孩抱住他,溫柔地安撫,輕聲地安慰,這個夏天,深山裏的夜風格外清涼,吹散了女孩的長發,月光下,兩個靈魂相互依偎,共享著短暫的時光。
“是個夢,是個幻覺,是假的……”奕宸對自己說道,可是他依然無法忽視內心的疼痛感,也絲毫沒有減弱。
然而,這份來自夏小白身上的溫暖,卻平複了奕宸不少浮躁的情緒。
夏小白仰頭看了下夜空裏的月光,夏小白不知道一個時辰是什麼概念,也不知道過去了多久,但是夏小白有注意到月亮移動了一段距離,說明有一段時間過去了,他們現在時間緊迫。
“好了,”夏小白鬆開了奕宸,這個性格有些怪異的家夥,沒想到還挺好哄,果真安靜了很多,夏小白拿起奕宸的手,看著一手被荊條的尖刺弄傷,一手又因為捶打這岩石而磕破,夏小白責怪道,“那,跟你說了多少次了,這身體不是你的,是昊澤的,你借用人家身體,怎麼老是這麼不負責任呢?”
夏小白嘴上這麼說,心裏卻替奕宸心疼,一個不知道愛惜自己的家夥,可能他適應了原來的自己,那具身體不容易受傷,所以現在的他,也似乎不在乎。
“走了,不能再浪費時間了。”夏小白拉起奕宸,重新走上狹縫。
這一次,奕宸被夏小白拉著走,那真的隻是一場夢嗎?奕宸依然耿耿於懷。
再一次回到瀑布後麵的溶洞,奕宸情不自禁地往那個方向看去,可是盡頭沒有路,隻有一堵堅硬的岩石。
“那裏有路!”夏小白指著前方並不明顯的位置,喊出了聲,但是因為瀑布的聲音過響,夏小白的聲音也幾乎被淹沒。
此刻的奕宸像個斷了線的木偶,他暫時無法從那件事裏緩過神,被夏小白拉著走,也沒有任何反抗,也不說話。
一路向下,夏小白和奕宸一直走到了懸崖的底部,夏小白仰起頭,看著巨大的瀑布,感慨道,“土崖村,果然有懸崖!沒想到還有瀑布!”
月光下,瀑布就像一大塊泛著星光的銀布,格外美麗,隻是看著奕宸的眼裏,總覺得一陣陣絞痛,他仿佛看見不遠處站著一對佳人,相互依偎,看著美麗的夜景。
夏小白環顧四周的時候瞥見遠處亮著火把,她拉了拉奕宸,“看,那裏有人!”
奕宸看著夏小白指的方向,火把不知一處,可奕宸卻有些恍惚,因為想起狹縫上的火把,然後夏小白卻告訴了奕宸事實,他隻是忽然暈厥做夢而已。
奕宸都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被夏小白拉過去的,等奕宸意識過來,他們已經靠近那些火把,夏小白和奕宸躲在一塊岩石的後麵,隻見不遠處有一塊巨大的空地,空地上插著數不清的火把,密密麻麻的“人”站著,排在詭譎的陣列。
夏小白探出頭,目不轉睛地盯著遠處的“人”看,夏小白有些印象,好像正是屏障外頭的那些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