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小白從靈車在跳出,本是為了逃生,甚至救出誤以為同樣是活人的男人,卻不料中了計,成了刀俎魚肉,被盯上的鮮美獨食。
夏小白摔傷了腿,行動不便,她不停地爬,看著逼近她的鬼露出了凶相,是它們死亡時的模樣,血肉模糊,猙獰無比,夏小白驚慌失措,一聲聲絕望的叫喊,被江風吹散,無人聽到。
遠處的靈車加快了速度,就連司機也垂涎那特殊體質的夏小白,然而他無法離開主駕駛的位置,甚至不得不遵守地府的規定,靈車隻能往前行駛和轉彎,決不能掉頭。
靈車上的其它鬼魂,一個個都按耐不住,紛紛離開了靈車,回頭去找那逃跑的夏小白。
“索索”聲,急速響起,一道銀色的亮光猛然落下,“呯”的一聲巨響,劈開了一整輛車子,一分為二,同時無數碎片飛濺,頓時火光四起,靈車被毀。
路的盡頭走來一個少年,他手中的銀色鐵鏈拖在地上,發出“嘩嘩”聲。
那靈車的“司機”見到少年,見他麵色如此,儼然已知道對方動怒,顯而易見,那起因就是上車的女孩,至少一開始她和少年站在一起。
“司機”認為,怎麼說那女孩也是個陽間的活人,作為陰間的鬼差不至於為了一個普通人而毀了屬於地府的靈車,鬼愛撒謊,對活人撒謊,對同類也撒謊,這是再正常不過的事。
鬼襲擊活人,害死人,也是一種本能,更何況是那女孩自己上了當,自己爬上了靈車,換言之是她自己找死,本不該怪它們!
“司機”萬萬沒有料到,那個女孩可以引發奕宸的暴怒,整輛靈車的鬼也都不會料到,包括後來的冥王,得知此事也無比震怒。
“本大爺的獵物,也是你們這些雜碎垂涎的嗎?!”
銀鏈如同閃電,露出暴怒的本質,滲人的寒光,開啟弑魂的殺戮,不僅僅是靈車的“司機”,包括所有下了靈車的鬼魂,無一幸免。
奕宸劈開靈車的時候,靈車上唯一的鮮活“屍體”被甩了出去,那女人也是誤上靈車的人,比夏小白年長兩歲,原來她並沒有死透,卻被那一甩砸成了重傷,摔斷了一條腿,她留著一口氣在地上爬,卻因為傷勢過重,失血過多,最終還是斷了氣。
奕宸路過的時候,銀鏈卷起遠處的女人屍體,一路拖到湖東路和中南路的十字交叉口,已爬到路邊花壇旁的夏小白,見到趕來的少年,她不再覺得他可怖。
夏小白對奕宸來說,或許是他的所有物品,算是他的獵物,隻是派上了特殊的作用,顯然談不上朋友,是他唯一可以擺脫鬼差身份的機會罷了。而他之所以殺了一整輛靈車的鬼魂,僅僅是因為生氣它們動了他的東西。
誰招惹他,他便遇佛殺佛,遇鬼殺鬼。毫無懸念,最後兩個鬼魂遭遇了一樣的下場,消失在已狂暴的銀鏈下。
夏小白很害怕,但是整個過程都沒有哭,反而此刻,她卻哭出了聲,罵道,“你不是說過,不會讓我死的嗎?你這個說話不算數的騙子!”
“本大爺說了,鬼話連篇,鬼的話你也信?說你蠢,你還真不是一般的蠢。”
奕宸話音未落,夏小白的後腦勺上吃了一痛,她竟然被他襲擊了,瞬間失去了知覺,她若知道是這個下場,估計會氣得發瘋的。
攝像頭一直對準他們,然而這一幕從一開始便沒有被記錄下來,時間剛好從十二點開始。
“陽間的事,就讓活人自己去處理,陰間的事,隻要本大爺樂意,那就歸我管,我要的東西,那就必須屬於我,誰若阻止,我就斷了誰的後路!”
一團鬼火從奕宸的手心裏燃起,隨即落在了女人的屍體上,燒毀了她的衣服,甚至毀了容貌,他將夏小白身上的衣服穿在了女人身上,包括夏小白的所有隨身物品,全都留在女屍身邊。
銀鏈消失,鬼火消失,奕宸抱起夏小白離開。
從此以後,陽間的夏小白便已經死了,陰間的夏小白便誕生了,奕宸相信,他也很快可以拜托地府勾魂使者的身份,由他懷裏的女孩代替他,還他自由和一身輕鬆。
深度昏迷的夏小白渾然不知,她甚至被帶到了地府,第一個陽間的活人被帶到了地府,卻因為她的特殊體質,幾乎和死人類似,所以並沒有引起地府其餘人的注意,隻是奕宸這樣帶著一個女人回來地府,總是有些顯眼。
“小八爺可真是好雅致,不過,是不是走錯了地方?”景延見到遠處走來的奕宸,笑著迎上前,“地府可不是抱著女人逛的地方,更不是供小八爺快活和消遣的地方,這裏言多口雜的,小八爺不怕傳到冥王耳朵裏嗎?”
“本大爺做了什麼見不得光的事,就這麼怕冥王知道不成?”奕宸想要擺脫勾魂使者的身份沒錯,但他不覺得是背叛了冥王和地府,若他找到合適的人選,對他自身來說是解決了重大麻煩,對冥王和地府來說,根本不算損失,所以他並不怕冥王知道,他更加不願意偷偷摸摸地做事。
“小八爺的心思,我們這些人當然猜不透,但是冥王的心思,小八爺也一定猜不透。”景延好心提醒道,冥王的心思,幾乎沒人猜得透,而所有人的心思,冥王卻了如指掌,隻是有些事她並不想插手罷了。
景延瞄了一眼奕宸懷裏的女孩,是他在陽間的市一醫院見過的那一位,竟然被奕宸帶到了這裏,看來不是一個普通人。
“地府少了誰,都一樣存在,難道本大爺不在了,這陰間就崩塌了不成?”奕宸在心裏說道,不再理會景延,往奈何橋走去。
“總有一天,我景延會取代你奕宸!”景延看著奕宸遠去的背影,在心裏暗暗發誓。顯然,在奕宸背後匿名舉報他的人,就是他景延,那一聲聲“小八爺”的叫喚,著實讓景延心裏不是滋味。
景延低聲說道,“真是奇怪,為何去奈何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