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一醫院的走廊上,兩個護士交頭接耳,聲音壓得很低,卻壓不住兩顆八卦的心。
“咱們醫院有人盜取屍體,這事你聽說了嗎?”
“我的天哪,竟然有這麼荒謬的事!”
“嗯,我也覺得,疑犯還沒有找到,據說是個女的,當時有人聽見叫聲了,不過趕過去的時候,並沒有見到人,估計那人害怕,偷盜行為被發現了,所以索性毀了屍體,就丟棄在咱們住院部後麵。”
“女的?不是吧!真是變態!她要屍體做什麼?”
“這就不知道了,院領導都很重視這件事,正在調查,這屍體又不是隨處放著的,偷盜之人估計是熟悉咱們醫院的人,所以才摸得清清楚楚,熟門熟路的。”
“這話可不能瞎說!我倒是覺得,可能是來咱們醫院看過病的人。”
“先不管這事了,反正還在調查,還有另一件可怕的事,你看新聞了嗎?”
……
夏小煒坐在病床上,一邊吃著早飯,一邊看著早間新聞,雖然打著馬賽克,卻還是讓夏小煒頓時沒了食欲,差點吐了出來。
新聞正在報道,今日淩晨,一名環衛工人上班的時候,在馬路上發現一具年輕女屍,女屍渾身是傷,初步懷疑跟車禍有關,地麵上血跡斑駁,場麵血腥,慘不忍睹。
事故所發生的地段本屬於監控範圍區,卻出現奇怪的現象,監控的存檔隻到午夜十二點之前的監控畫麵,經過多次翻看,都沒有發現交通事故,甚至沒看到改名女子出現的畫麵,顯然並沒有拍到車牌為c4444的那輛靈車,雖然它確確實實從那裏開過去的!
“車禍真是害人不淺!”夏小煒深有感觸,要不是車禍,他此刻也不會住在醫院裏,但這件新聞並沒有引起他太大關注,更加不知道和他的妹妹夏小白有關,夏小煒正要去洗手間,正在充電的手機響了起來。
“小煒,小煒……”電話那頭是夏媽媽哽咽的聲音,她斷斷續續地說道,“小白……小白可能……出事了……”
“媽,怎麼了?小白在學校裏闖禍了?今天不是她才開學嗎?”
“小煒,小白一整晚都沒有回家,你爸跟我打了一宿電話都沒有找到小白……昨晚打電話也報警了,警察說不到二十四小時不能立案……”
“沒事的,媽,小白可能去同學家住了,估計她昨晚玩瘋了,別著急。”
“我不知道……我的心髒跳得很快,我總覺得很不安,小煒,爸媽今天不去醫院看你了,我心裏不踏實,還得繼續找小白,這孩子不知道跑去了哪裏……擔心死我了……等會我跟你爸要去學校,看看小白是不是去學校了……”
“好,我知道了。”夏小煒開始坐立不安,隱約想起昨夜的事,愈發覺得不對勁,那聲音像極了夏小白,莫非她真的來過醫院?
夏小煒撥了夏小白的電話,提示對方已關機,無法接通。
另一邊,法醫正在替女屍做全麵的檢查,是個經驗豐富的中年男人,大家都尊稱他為張教授,身旁有一位年輕的男助理。女屍的另一邊站著一位刑警大隊的頭,名為程闖,身旁也跟著一個勤記筆錄的警員。
“死者外傷共四十四處,深度傷口三十一處,右側腿骨折斷,右側腳踝骨和左側膝蓋磨損較為嚴重,加上手掌和指腹的磨損程度,不難判斷,死者生前做了劇烈的反抗,因為右腿的傷,她隻能向左側施力,所以整個身體左邊的磨損較大。”張教授一邊解說一邊檢查女屍。
“隊長,數據出來了。”一名警員手裏拿著一份報告走了進來,遞到程闖手裏。
程闖打開文件,看了看,一張是屍體傷口的高清照片,一張是分析的數據,說道,“張教授,被你說對了,湖東路和中南路的十字交叉口就是第一案發現場。”
湖東路和中南路的十字交叉口附近一段,不久前因為地底下的燃氣管出現滲漏問題而進行修補,因為前段時間的雨期,延誤工期,導致最後一道工序未完成,路麵上仍留有未處理的紋路。
昨晚沒有下雨,證據都未破壞。
湖東路是整個城市最為特別的,因為湖東路是沿江公路,涉及到城市規劃和城市綠化,既要適應潮濕環境,又要達到城市美化效果,湖東路沿途種植的植物也較為特別,和一般的不同,夏季正是該植物的花期。
文件上的數據顯示,死者身上多處磨損正好與路麵上的紋路符合,且鑲嵌在傷口裏的碎末經過分析,成分也完全符合,含有該植物的花粉成分。
“死者年齡不大,最多不會超過二十歲,”張教授仔仔細細地檢查女屍的手指,指甲斷裂,血肉模糊,“顯然生前受了不少折磨,是個堅強的姑娘,求生欲很強,可惜了。”
“生死有命,富貴在天,我們隻負責找出凶手,還死者一個公道,”程闖卻十分平淡,見慣了這樣的事,看著張教授,又道,“張教授,致命傷是什麼?”
“死者身上所有的傷,都不是致命傷,這一點很奇怪,”張教授示意助手幫助他,將女屍翻了個身,繼續說道,“死者身上出現大麵積的淤血,說明她受過重擊和撞傷,不排除車禍的可能……”
“顯然不是車禍這麼簡單。”程闖打斷張教授,這方麵他有經驗,若是簡單的車禍,死者渾身不會出現這麼多傷,然而附近又找不到凶器。
程闖身旁的警員說道,“會不會有人撞了死者,但是死者當場沒死,凶手又下車行凶,然後逃逸了?”
“到底是不是,這就要靠你們去查了,法醫隻能跟屍體對話,但是沒辦法替死者抓凶手。”張教授將屍體重新放平。
“該死!那裏的監控又偏偏壞了!奇怪的是,十二點整的時候,隊長,你不覺得很詭異嗎?會不會……”警員正要往下說,被程闖一個眼神給硬生生地瞪了回去。
“我這裏的工作就差不多到這了,有新的線索發現的話,我會讓助理給你們送過去。”張教授一邊說,一邊脫下手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