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讓我用無邊的關愛剪斷你千絲萬縷的鄉愁吧 祖國何處不家鄉 77.心是怎麼了

幾個月下來,窩裏的兔子們已經個個頂了一身毛茸茸的白毛,毛發很是搶眼,近看,根根細如絲,白如雪。

它們個個通體透著白,隻眼睛和耳朵泛著紅色,襯在白的主色裏,都讓人懷疑它是不是從月宮走失的玉兔了。也讓人忍不住想伸手去摸,軟是無與倫比的,滑就更不可超越了,一摸,手就不是自己的了,連同這毛也一起變軟了,變滑了。不想拿開,也似乎真拿不開了。

遠觀就更可愛了,個個十足的白雪球球兒。透著微紅的耳朵有的向上分開翹著,有的耷拉下來,越看越覺得滑稽,越看越覺得憨傻。

施九和兩個孩子都對這些精靈們喜歡得要命,一得閑就來看。見哪隻毛亂了,髒了,就抱出來,用木梳梳,梳了一遍又一遍,不嫌煩。精靈們本還有極強的自淨能力,一有人幫忙,就變得會享受起來,迷離著眼就等著被梳理了。

這不,天氣晴好,兩個當家人一走,白雪球兒又被抱出來進行梳理了。施九見窩下積了糞,拿了鏟子來鏟,不一會兒就熱了,脫了外套,捋起袖子,準備大幹一場。

“咱中午吃什麼飯呀?”小傑邊梳邊問。

施九抬頭看了看日,離做飯的時間還早著呢,問道:“餓啦?”

石歡眼睛一亮:“去山上采蘑菇吧?昨天我們見了好多好多呢!”“蘑菇?嗯……還是別去吧,不是人養的,萬一有毒呢!我可不認得有毒沒毒。還是吃野菜吧!昨天的我都沒吃上呢!”要說蘑菇,那可是她最愛吃的了,野生的味道應該更醇正吧?但一直聽說有毒蘑菇,自己又不會辨識,萬一中了毒也沒個人在,隻有等死的份了。她死了尚還覺得遺憾,再搭上倆孩子,就是罪過了。便不敢去采,不敢是不敢,心裏還是盼著有朝一日能親自去采一采的。

“不怕,做好了先讓黑子嚐嚐!”小傑話音剛落,石歡就努著嘴叫道:“不行不行!不能讓黑子嚐,大哥說黑子就一個,萬一毒死了怎麼辦哪!還是先給雞吃吧,它死了還可以吃肉呢!”

正說著,紅霞來了。換了裝束,上著白色襯衫,外套一粉色小褂,下穿一條淺色牛仔褲,配上腳上那雙靈巧的黃色皮鞋,整體一看,清純又靚麗。一開始施九還真沒認出她來,都懷疑是自己的老同學尋到這裏了。紅霞一來先是讚歎兔子們可愛,聽說石風不在,又埋怨起他來,走就走唄,說都不說一聲。“他說到了就回,說不定一會兒就回來了呢!”施九說著,忍不住多看了幾眼她那修長的美腿。

“呦!他姥姥家!比我回縣城都遠呢!小時候大風帶我去過,那時候還是騎著自行車,騎一段,推一段……不過那路現在估計也該好了。”

石歡在椅子上坐著,舉頭看著她,忽閃著濃密的睫毛問:“你去過姥姥家?”在他眼裏,到了那裏就等於到另一個世界了。

“哈哈!那時候還沒你呢!”“你去那幹什麼呀?”石歡怎麼想都覺得她去姥姥家是個意外。

“那時候你爸還在,跟你媽吵架了,還動手打了她,你媽一氣之下回了娘家,幾十天沒回來,我跟你哥就去請她了。”

“請回來了嗎?”石歡問著,更想知道他們為什麼吵架,不等她回答又問,“他們為什麼吵架呀?”

“那是大人的事,小孩子不懂的。”紅霞說著,摸了摸他的頭。“你當時不是也很小嗎?”石歡不依不饒。

“嗨!是小,但那時候的我就比你大很多啊!”紅霞說著,拍了拍他的小肩膀。他追問:“請回來沒有啊?”“當然請回來啦!我都去了她能不回來嗎!大娘最聽我話了!因為我小時候很乖嘛!”石歡還想問什麼,想了半天,又閉了嘴。

施九不知道為什麼一聽她提起石風心裏就不好受,奇怪的是,也隱約會感到一絲酸澀的幸福。

聽得出來,紅霞跟石風應該就是發小了。而她,隻是個不久前與他相逢不久後就要跟他久別的過客,怎麼能比呢?那一點微微的幸福,也就是天天能夠見到他吧,但這看得見終點的擁有,享受起來竟是那麼苦澀。怎麼突然這麼落寞呢?怎麼能不落寞呢?雖然隻是短暫的相遇,也想在你這裏留下一段珍貴的回憶嗬!不!她突然任性起來,珍貴哪裏夠嘛!要獨一無二啊!

“施九,你跟大風現在是不是也不打算要孩子啊?”紅霞當著孩子的麵就這樣問,絲毫沒有要回避的意思。

施九故作求饒之態地淺笑道:“咱能不能不提這個……”

紅霞有些無措,隨即就憨笑起來:“嗬嗬!你看我,比大娘還著急,我也就關心一下……”她似乎察覺到老提石風的事惹得施九不高興,便換了話題,問起施九來之前的生活來。沒過多久,福源來叫她回家。才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