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讓我用無邊的關愛剪斷你千絲萬縷的鄉愁吧 祖國何處不家鄉 73.我從哪來

周末的時光看似懶悠悠,也總讓人忘了它的流走。但就怕忽然想起它,一想起,就發現它早揪著褲子跑出了老遠。

石風帶了小傑回來,也帶回了石好在家挨打的消息。並沒瞞著秦葉,跟她說了,秦葉竟然沒唉聲歎氣,隻是氣惱地說:“活該!她早該改改了。早就跟她說要好好孝敬公公婆婆,她就是不聽!不聽好啊,我是罵不著打不著她了,自有小強教訓她呢!小強再好說話,也有有脾氣的時候。那……你姐她怎麼樣啊?沒哭沒鬧嗎?”

“沒有。這些都是大哥告訴我的,我想找她問問,大哥說算了,她已經認過錯,就給她一些麵子吧。我就當做不知道了。”

“你大哥還怨她嗎?”

“我看……還有點,不過,他說了,不會跟大姐計較。兩口子嘛!日子還長。”

小傑一來,家裏就熱鬧多了。但不知是兩個小家夥天生性格不合,還是輩分與年齡不成正比惹得二人都不肯安分,見了麵就閑不住,不是動嘴就是動手。一個是兒子,一個是外孫,秦葉不好責怪小傑,一有矛盾就先訓斥石歡,也因此石歡的屁股挨巴掌的幾率就大了許多。大家都試圖讓他們倆改善關係,軟硬兼施,都無濟於事。石風便把這個重任交給了施九,她好言勸哄,笑怒皆用,倆人總算在她麵前表現得好了些。

這天,課間休息後,石歡再沒有回來上課。施九問了半天,小傑才戰戰兢兢地說他跑出去了。她很吃驚,不相信他會平白無故走掉,要知道她平常可是很強調紀律的!問他事出何因,他卻嘴巴一咧哭了起來。施九拿他沒辦法,想去找人,但要上課走不開,便拜托沈徳遠幫忙去找人。

原來石歡是回了家。哭哭啼啼回來就要找秦葉。秦葉不在,石風正在研究長毛兔養殖技術,見他回來,問他怎麼了,他隻是哇哇地哭。

“跟大哥說說,出什麼事了?什麼事非得找媽啊?問我不就行了。”

“小傑說我是撿來的……不是刨來的!”他哭得慟,眼淚混著鼻涕,揩了一袖子。

石風大驚,不由放下書來為他抹掉淚水,支支吾吾地哄他:“撿的跟刨的也差不了多少嘛……有的人是撿來的,有的是刨來的……一樣都是媽媽的好娃娃。”“刨來”一說是秦葉哄騙石歡的瞎話,但他卻記住了,一直以為每個孩子都是爸媽從地裏刨回來的。

“可為什麼我是撿來的呢?”他努著嘴在抽泣,小身子一顫一顫的,“我也想是刨來的。”

石風沒說話,帶他去洗了臉,拿毛巾幫他擦了擦臉,說:“小花貓不見了!看看,這不是幹淨多了?不要一著急就是哭嘛!”石歡還惦記著剛才的問題,執著地問:“你說啊,我為什麼跟他們就不一樣啊?”

石風拿他沒轍,隻得為他找答案。想了想,蹲下身來看著他問:“我問你個問題啊——如果你正走路,發現路上有塊紅薯,生的,生紅薯。不知道它是什麼時候被人落在那的,讓太陽曬,風吹又雨淋,但你撿起來發現它還好好的,能吃!很甜。你說,它跟那些從地裏刨來的紅薯有區別嗎?”

石歡歪著頭想了想:“嗯……它那麼甜,為什麼還被丟在路上呢?”

“可能筐裏裝得太滿,不小心掉下來了呢?”

“掉下來那人就不知道嗎?會響的!”

“他可能沒聽見吧!”石風追問,“你說,它跟其他刨出來的紅薯一樣不一樣?”

“一樣!”

“這就對了嘛!你看,它原本也是剛刨出來的,跟大夥都一樣,都是紅薯,都很甜,哪怕是被弄丟了,它還是很甜!”石風說著,深切地看著他,希望他能明白這番話語對他的希冀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