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章 隻能靠自己
“哦？那就請進來吧！”
高無庸躬身退出去，難得主子願意見人。
“沈少爺，裏麵請！”
沈品啟禮貌的點頭一笑，跟隨著高無庸的身後，向屋裏行去。
沐泫已經收起了慵懶之態，一身清冷的端坐在上首位子上。
見到進屋的沈品啟，也隻是冷淡的招呼道：“啟二爺居然也來到了這大西北，這裏可沒有什麼倚紅院之類的花樓哦！”
這話讓沈品啟的臉色一紅，有些尷尬的不知該如何回應才好。
好在沐泫隻是隨口一說，並沒有繼續這個話題。
“聽說啟二爺已經在和東川伯王家的大姑娘議親，想來這次來邊疆，是想要來建一番功業，好能夠像沈家先祖一般封妻蔭子嗎？”
這下沈品啟都有些後悔，自己過來拜訪這位聞名京都的沐家二少了。
說話這樣的咄咄逼人，那怪在京都隻聽到他的驚才絕豔之名，卻從沒有聽過有什麼人，跟他有過相好的傳言。
向來玲瓏通竅的沈品啟，過了最初的尷尬之後。
就一臉笑容的回道：“沐少爺想法在下暫時還沒有想到，這次過來是家中長輩思念姑母和表妹，特遣了在下過來看望，姑母和表妹在這西北可還適應。”
“哦！原來是過來探親的，那啟二爺應該會很快回去了？”
“這個還不確定，應該不會待太久。”
兩人就這麼你來我往的聊起了，沒有任何內容的話語。
高無庸抬頭望天：是誰說沈家的啟二爺，是一個八麵玲瓏的任務的，這都聊多久了，我怎麼就沒有發現呢！
墨硯站在沈品啟的身後，盯著他的後腦勺。
不停的在心中腹誹著，二爺今天怎麼了，像是說話都放不開的樣子。
偷眼瞄了一眼，坐在上座上一直冷著一張臉的沐泫。
心中一個突突：唉！也難怪二爺放不開，這位懷遠侯家的二少爺，還真是讓人心生懼意。
聊上一陣子之後，沈品啟覺得和沐泫聊得相熟了些，才開口向沐泫詢問道：“沐少爺來這西北是？”
沐泫沒有想到，跟自己說話一直都小心翼翼的沈品啟，會問這個問題。
想著他來西北投軍，並沒有做什麼隱瞞。
相信過不久京都的人，該知道的也就都知道了。
沐泫嘴角一挑，輕聲道：“我來這邊，是聽從父親的吩咐來投軍的。”
“懷遠侯同意你來投軍？”
沈品啟的驚訝！沐泫還是能夠理解的。
這年京都的世家子，都貪圖享樂，沒有幾個願意靠拚搏往上升的了。
沐泫淡然一笑：“有什麼不同意的，我們家兒子多，想要出頭就隻能靠自己了。”
他的話讓沈品啟陷入了沉思。
家裏的兒子多，要靠自己在這個世上立足。
自家子孫倒是不多，可他又和那些需要自己拚搏的人，有著什麼不同呢！
從本質上講，他還不如他們呢！
他們雖然要靠自己，但有父母可以詢問、協商，又有兄弟手足可以相互幫襯。
沈品啟在腦海裏，反複的尋找著他有什麼？
最終他發現，自己真的是一無所有。
也難怪那王家姑娘看不上她。
這個時候沐泫的那句話，就不住的在他耳邊想起。
想要出頭就隻能靠自己。
本來聊得好好的沈品啟，突然之間皺著沒眉頭，低眉沉思著。
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沐泫端起手邊的茶盞，輕輕抿了一口。
心想看來沈公府的這位啟少爺，也不像外麵傳的那樣不堪。
墨硯很想上前喚醒自家主子，不過坐在上首的沐泫沒有示意，他還真是不敢移動。
沈品啟覺得自己不能夠，在這樣期待府裏會給自己寫什麼了。
想著靠自己他是不是也能夠，走出像先祖一樣不一樣的人生呢？
起身對著沐泫抱拳一禮：“今日多謝沐兄的點醒之恩，他日若有用得上在下的時候，沐兄盡管差遣。”
“這話跟我說不著，我也還沒有提點你什麼，能從咱們倆的對話中有收貨，那是你自己的悟性高，要不然我怎麼就沒有悟道什麼呢！”
“沐兄客氣了，沐兄和在下怎麼能一樣呢！在下悟道的這點東西，估計你在早幾年，應該就已經悟了。”
沐泫可能也是覺得累了，跟沈品啟客套寒暄了兩句之後。
伸手端起了桌麵上的茶盅，笑著說道：“啟二爺，太過客氣了。”
沈品啟看著他手上的動作，再一次抱拳行禮：“沐兄這是施恩不圖報，在下記在心上了，現在時間也已不早了，在下就先告辭了。”
沐泫見他這麼識趣，滿意的點了點頭。
起身把沈品啟送到門口。
“沐兄請留步！”
“啟二爺，有時間可以過來多坐坐。”
他這話一說，高無庸一直低垂的腦袋，抬起來往沈品啟的臉上望了眼。
沈品啟受寵若驚的急忙失禮道謝。
剛剛走出沐泫住所的院門，就撞上了迎麵走來的青墨。
“表少爺原來真的在這裏。”
“可是姑丈尋我？”
知道青墨是黎厚清身邊第一得用之人，他親自找來。
沈品啟想應該是黎厚清，遣了他過來的。
“是！老爺說表少爺要是休息好了，就請去書房一敘。”
“我沒事！咱們現在過去吧！”
青墨在前引路，沈品啟帶著墨硯，跟在身後。
穿過長長的走廊，沈品啟對前麵的青墨問道：“你可知道姑丈喊我有什麼事情？”
“這個奴才實在是不知道，咱們馬上就到老爺的書房，表少爺到了自然也就知道了。”
沈品啟沒有得到什麼提示，心中沒有什麼不高興。
反而打心底裏，感慨沈家跟黎家相比，真的是已經爛到芯裏了。
黎厚清的書房，已經掛上裏跟錦州黎府一樣的匾額。
德馨齋——
“老爺！表少爺過來了。”
“請進來。”
“表少爺，請進！”
沈品啟點了點頭：“墨硯在外麵等著。”
抬腳進了黎厚清的書房，進屋習慣性的往左邊望去。
見到黎厚清坐在書案之後，正在認真的看著什麼。
低頭快步走過去。
“姑丈，找侄兒過來有何吩咐。”
“先坐下，是有點事情想跟你商量商量。”
沈品啟剛剛準備坐下的姿勢，立即站直了再一次施禮：“姑丈有什麼事情，直接吩咐侄兒就行，說什麼商量。”
“好好好！你先坐下來。”
沈品啟規規矩矩的坐到了，書案前麵的椅子上。
黎厚清調整了一下坐姿：“你姑母說在家的時候，跟你母親最是要好，隻是沒有想到她會走得那樣早，今日見到你，就好像見到了你母親一樣，心裏有些難過。”
沈品啟的麵上有些黯然：“姑母！還記得母親，我想她老人家在下麵也能感覺道一絲溫暖了吧！要知道沈家已經沒有人，還記得曾經有過她這麼一個人了吧！”
聽他最後一句似感慨、似抱怨的話語。
黎厚清站起身，以手扣桌麵。
“這樣的話說出來又有什麼意義呢！想要讓人尊重你得母親也好，看重你這個人也好，首先你得擁有讓人不得不重視你得本領。若隻是怨怪那有什麼意義。”
再一次聽到跟沐泫剛剛說的話，有著異曲同工之妙的話。
沈品啟如醍醐灌頂，猛地站起身。
跪倒黎厚清的麵前：“求姑丈看在姑母和母親曾經的請份上，垂憐侄兒一次，教導侄兒應該怎麼做。”
他這一跪黎厚清有些驚愕，這雖然是自己最終的目的。
可……這也來得有點太快了呀！
“你先站起來，我既然跟你說了這話，那就是看你這孩子還是有點培養價值，所以才會想要聽聽你對以後有什麼打算。”
沈品啟沒有想到這一次西北之行，會有這樣意外的收獲。
欣喜的爬起來，高興的對黎厚清連連道謝。
“你小子先別謝，你知道這些年我遠離朝堂，在朝中也沒有什麼人脈、勢力了。先說說你得打算吧！萬一我幫不上你，你不是要把我給怨上。”
這是在調侃自己，剛剛對於家裏的抱怨呢！
沈品啟麵上閃顯一抹尷尬：“姑丈就當我之前說的都是混賬話好了。”
“是嗎？那以後你要是做錯事，都這麼說的話，那我豈不是連怪你都不能了。”
“姑丈！”
“好好好！這個咱們翻篇，現在說說你對以後有什麼打算吧！”
沈品啟坐在椅子上，思索了半天。
抬頭對上黎厚清的眼睛，不太確定的問道：“姑丈！若是我想要進軍營的話，你說可以嗎？”
黎厚清臉上的表情，有那麼一瞬間的驚奇。
很是好奇這孩子，居然跟言兒的想法一致，看來言兒小小年紀已經有了看人的眼光。
“哦？為什麼想著要進軍營，要知道那裏可是利益與風險共存的，別隻看得到利益才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