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楚彧這廝宮殿裏沒有侍女,我又餓的不行了,隻好讓外麵的侍衛幫我去弄點熱水來。
好在雖然這是冥界,他們即使不喝水,也是有飲用水的,否則我可能不會被餓死,也會渴死。
饑腸轆轆的我,享受著我的泡麵時刻,嘴裏還塞著火腿腸,這時候楚彧回來了。
從他離開到回來全程其實也就十幾分鍾,我泡個麵的時間而已,他就回來了,還真是快。
“真香,好吃嗎?”他含笑走到我麵前,看著我手裏的泡麵,一副很想嚐嚐的樣子。
我把泡麵往懷裏抱了抱,笑話,他又不用吃東西,還跟我搶,我能讓給他吃……
“你去哪了?”我把嘴裏的東西咽下去,他這一去一回的也真夠快的,我都懷疑他是不是去上了趟廁所。
“我去了趟陽間,把那些死在盛世豪庭的人的資料收集了一下。”他做在我身邊,用拇指輕輕擦拭我嘴角上因為吃的太急而蹭上的油漬。
“你想不想見識一下冥界的十八層地獄?”他一邊幫我擦著嘴角,一邊詢問我。
我一時間也不知道該搖頭還是該點頭了,聽起來似乎是個長見識的事,可是我也知道,裏麵一定是非常恐怖的,畢竟是那些生前不做好事的鬼魅受刑的地方。
而且據說十八層地獄的受刑時間每一層都是上一層的二倍,而且所受之苦是上一層的二十倍,聽起來就夠恐怖得了。
那些鬼魅可能數萬年都在一層一層的受苦,不可能沒有怨念,我要是進去,不會被生吞活剝了吧——
“你想什麼呢,我怎麼可能會讓你被他們生吞活剝?你這是瞧不起我?”楚彧戳了戳我的額頭,一副我看輕了他的樣子。
我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也是哈,他既然提出來帶我去,那就肯定有把握不會讓我受傷,那我還擔心個毛啊——頂多就是受一些視覺衝擊罷了。
“等我吃完麵。”我又開始扒拉我的泡麵,他就在一旁等著我。
等我吃完,他不知從哪裏變出來一杯水給我。
“喝杯水再去。”
我搖了搖頭,我剛剛太餓了,所以喝了兩口湯,現在一點都不渴,肚子裏也沒有空地方裝這些水了。
“你還是喝了的好,否則一會兒我怕進去了,你會想吐。”他把水塞進我手裏,篤定我不喝一會兒就會大吐特吐。
可能是十八層地獄的刑法太過惡心人了吧——我想到這裏,咕嘟咕嘟的把他給我得水喝了下去。
唔……味道怪怪的,不知道是什麼玩意兒,不過我沒問,我知道他給我喝的肯定不會對我有害處。
“真乖,我們走吧——”他摸著我的頭,好像在摸一條聽話的狗狗,讓我瞬間滿頭黑線,這男人,不,這死鬼真是毫無求生欲。
要不是我打不過他——我肯定天天把他揍得飛起來。
他拉著我往外走,我自己偷偷的腦補以後我變得厲害了,每天揍他的情景,在心裏暗爽。
哎……可憐我目前也有隻有這點本事了,可悲可歎呐——
“恭送鬼王大人,恭送未來鬼後。”我們走到門口的時候,外麵的侍衛恭恭敬敬的向我們行禮。
嗯——感覺不錯,不過……
這個“未來鬼後”的稱呼也未免太長了一些吧——而且聽著也夠別扭的,希望我不是開天辟地第一人,否則我會在心裏把自己別扭死。
“如果你不喜歡這個稱呼,我可以讓他們換一個。”楚彧這家夥悄無聲息的又一次讀取了我心裏的想法,他奶奶的,簡直了,我在他麵前好像成了一個透明人。
“換一個稱呼?叫我蘇姑娘嗎?”我白了他一眼,還不如未來鬼後呢,好歹聽起來和楚彧有關係,哎——原諒我就是這麼喜歡這個死鬼,連個稱呼也要在心裏計較。
“不——叫你鬼後。”
楚彧突然轉過臉來看著我,仿佛隻要我點頭,他就能立馬讓這些人改口。
“還是算了吧——你這些手下,我看他們都循規蹈矩的,思想很古板,讓他們叫我鬼後,他們應該不會願意吧——”我可忘不了,我在大殿坐上那把王椅的時候,那幾個侍衛欲言又止的樣子。
哎,怕了怕了,這些鬼啊,一點也不知道與時俱進,估計還活在那個男尊女卑的舊社會呢。
“我們舉辦婚禮,我娶你為後不就行了,多簡單的事兒啊?”楚彧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就好像在說他今天沒吃飯一樣的輕鬆,這可是結婚啊——他怎麼跟過家家似的?
我心裏有些不舒服,並沒有因為他說要娶我為後而感到開心,因為他說的太草率了,讓我不敢當真。
在我的思想裏,要結婚雖然不一定需要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是至少男方也應該真誠的求一次婚吧?哪能隨口一說,我隨口一應,然後辦一個婚禮,我們就是兩口子了?
那不可能,我不能這麼草率。
我扭頭看著他,想從他的眼神裏捕捉出一絲認真,可是沒有,一點都沒有,我苦笑著搖了搖頭,果然啊——他就是隨口一說罷了。
人家隨口一說,我就隨耳一聽好了,反正這種事,我絕對不會上趕著倒貼。
我們兩個沒有再繼續這個話題,他帶著我向前走,路過奈何橋時,我看到了孟婆,看到了她熱氣騰騰的湯鍋。
孟婆湯一碗,前塵事盡忘。
聽說孟婆當年和月老是一對,過著實實在在隻羨鴛鴦不羨仙的日子,後來因月老被騙,無意識地白日飛升,孟婆以為他薄情寡性,兩人便恩斷情絕。
月老在天庭職掌姻緣,孟婆則下了冥界了斷紅塵。
人人都說,始於月老,止於孟婆。
上窮碧落,有月老牽紅繩,定宿命姻緣;下極黃泉,有孟婆熬濃湯,解三世執著。
不知是不是孟婆執念太深,她的湯從來隻給別人,自己卻一口不喝。
不知她日日守在忘川河畔,三生石旁,是不是也日日惦念?
我深深地看了一眼那座小亭子裏,熏著湯霧的老嫗,心中不由感歎,情之一字,最是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