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 錯亂的時空,理不清的往事

“能詳細告訴我嗎?關於上一個‘六月三日’發生的所有事情。”

我和張道陵此時,都開始用“六月三日”代表時空了,比如現在這個時刻就是“這個六月三日”,而穿越之前就是“上一個六月三日”,之前的之前就是“第一個六月三日”。

雖然依舊有些繞嘴,但是比說什麼“穿越到這個時空之前的那個時空”要順嘴多了。

“可以,隻不過說來可就話長了。”

“有你穿越了千年的愛情故事長嗎?”我打趣道。

嗯,我竟然敢對張道陵打趣了。

當真不是作死嗎?

張道陵聽後一笑:“當然沒有,怎麼能相提並論呢?玷汙了我的愛情。”

“說到愛情,道士也能結婚嗎?”

張道陵又變出了那兩個茶杯,一個遞給了我:“現在大部分出家的道士是不可以的。但是當初我創建的五鬥米教,也就是正一教,並不限製葷腥和娶嫁。不過現在的道教貌似把他們視作什麼‘非主流’了。嗬,不懂享受的俗人們呐。修道修的是心,心裏不去感受人間百態,又怎麼能得道!”

他呷了口茶,然後道:“說正題吧,我在第一個‘六月三日’中占卜到了艾琳娜出現的地點,於是通過道家的法門,強行破開了空間的桎梏,不過我也為此付出了些許代價,這不是重點,忽略不提。在穿越到上一個‘六月三日’之後,我找到了還未出生的白沐,算出他是和艾琳娜糾葛最深的人物之一,於是用返璞歸真和奪舍的法門占據了白沐的身體,代替白沐活了十幾年。終於,那個繼母,那個艾琳娜,對我下手了。”

“下手之後,我就變成了血族。當然,我是故意讓艾琳娜得手的,就是為了能夠確認她到底是不是當初那個王後,事實告訴我,她就是。”

張道陵拈著茶杯:“之後,為了分離出我體內的血族之力,也為了我之後更好的行事,我刻意將夜沐分離了出來,然後……”

他話還沒說話,我忽然問道:“你是說,你是在上一次‘六月三日’中分離出的夜沐?!”

張道陵點了點頭:“不錯。”

我忽然渾身一顫:“但是我在第一次‘六月三日’中,就已經見過夜沐了……”

那時我被王雯雯鎖在了教室裏,直到八九點才有人放我出來,怕黑的我隻好打車回家,就在那天,我第一次遇到了夜沐。

但是張道陵卻說,他是在上一次“六月三日”中分離的夜沐。

這到底……

“你說什麼?”張道陵忽然眯起了眼睛,“怎麼會……”

張道陵自己搖了搖頭,然後說道:“原初之城的降臨擾亂了時空,有違天機,我還需要仔細想一下。如果有時間的話把夜沐帶到這裏來,我要問問關於第一次‘六月三日’中的事情。”

他吸了口氣,然後又吐了出來,平靜心神後才繼續說道:“你還記得上次我和你一起遇到的那個子爵嗎?”

我點了點頭,就是那個代號是鏡子的子爵嘛。

“那個子爵本身的血能應該隻有鏡子一種,但是他出現時卻也使用了另一種血能,一種操控蝙蝠的血能。這種突然出現的第二血能並不是因為那個小子爵本身多麼天才,也不是因為他有什麼奇遇。隻是因為一種聖器。”

我聯想到了剛才提起的靈杖:“對了,靈杖不久有激發血族成員新能力的作用嗎?”

“沒錯。而且我沒記錯的話靈杖和你手中的魂戒都是白沐的太爺爺偶然得到的。”

我再一次瞪大了眼睛:“偶然……不對,我記得魂戒好像是白沐還是白翎的爺爺的爺爺盜墓時偷到的,並不是白沐的太爺爺獲得的啊,白沐的太爺爺隻不過是給魂戒命名了而已。而且白沐太爺爺的其他聖器也不是偶然得到的,夜沐說,那很可能都是原初之城中挖出來的。”

“這……”張道陵手中的茶杯一抖,下一刻後問道,“你剛才說,夜沐說那很可能是從原初之城中挖出來的?”

我點了點頭。

“夜沐是不是失憶了?”

我想了想,又點了點頭,然後繼續道:“白沐也說是他太爺爺盜墓盜出來啊,白翎也這麼說。白沐和白翎應該……”

“不,不一樣,盜墓盜出來的,和盜原初之城盜出來的,就是兩種概念。”

張道陵的頭靠在了身後的牆上:“該死,艾琳娜竟然……”

“怎麼了?發生了什麼事情嗎?”我連忙問道,然後皺眉,“你剛才那些話的意思……是說夜沐有問題嗎?他有危險嗎?”

張道陵搖了搖頭:“危險暫時沒有,但是我勸你最好和夜沐保持距離,也不要讓夜沐過多出現。這個時空已經被艾琳娜打亂了,絕對不能再亂下去。”

“到底發生了什麼?”

“事情太雜亂,一時三刻解釋不清楚,我也需要推衍才能定下結論。呼……小狸的事情看來隻能拖一拖了。待會我會在你身上繼續貼上符咒,而且時效一過就會自動燃燒,不會留下痕跡。當艾琳娜再次出現時,你記得要裝作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最好連想都不要去想,聽見沒!”張道陵叮囑道。

我點了點頭,然後道:“我怎麼覺得這次再見你你似乎沒有那麼腹黑了呢?難道是因為我有了利用價值了?”

張道陵清越的聲音微苦:“上次見麵我可能確實說話重了一些,也無情了一些,但是其實我主要是為了迷惑夜沐的。”

“你當時果真是故意讓夜沐聽到的?”

“嗯,我當時的本意其實隻是想讓白沐體內的夜沐知道,我這個人確實很無情很冷血,然後讓他對我的所作所為有所懷疑。來引他調查出我和上一個‘六月三日’中的白沐到底有何關係,讓他知道白沐是白沐,我張道陵是張道陵,以此作為我和他再次搭話的橋梁。”

他笑了笑:“不過如果現在的夜沐真的……那麼我當初的偽裝真是太正確了。能順便幫他恢複記憶,還能瞞過艾琳娜,麻痹她,簡直一舉多得。”

我點頭,忽然說道:“對了,你能不能幫忙找個人……”

我話還沒說完,張道陵就搖了搖頭:“你們要找的人我知道,但是這個我確實無能為了,推衍一個人和推衍事件的走向的走向不同。必須有個引子才能推衍出來。這個引子通常都是此人的生辰八字和麵相,或者手相。如今什麼都沒有,我根本算不出太多來。”

“那幻鏡對於這件事有沒有用呢?是不是艾琳娜故意騙我,讓我給她當跑腿的苦力呢?”

張道陵思索片刻:“幻鏡確實有窺探曆史的作用,我曾經用過,那時幻鏡還是白家老太爺偶然所得的眾多寶貝之一,隻不過後來被成為了白沐繼母的艾琳娜給設計套走了。”

我想了想:“如果這麼說來……”

白翎之前說過,那個白夫人自己也招供了,她說她已經將除了魂戒之外的聖器都購買走了。如果張道陵所說是真,那麼這個時空中的幻鏡應該已經在白夫人的手中了吧。

隻不過白夫人已經死了,幻鏡……

“好了,你還有什麼問題沒有,沒有的話,我送你走吧?”張道陵嘴角彎起,拿出了一張符紙。

我搖了搖頭,現在心裏亂得很,並不想在給自己徒增煩惱了。

我被他拍上了那張符紙,張道陵和我上了車,他一邊開車一邊道:“我會幫助你對付艾琳娜的,過幾日……”

“過幾日怎麼了?”

“沒什麼。”

見他不解釋,我也再懶得問了,所在座椅中,心裏想著事情。

張道陵肯定不可能完全對我說的真話,他有所隱瞞是一定的,他完全對我好也絕對是假的。我要細細琢磨他哪一句話的可信度更高,哪一句又完全不可信。

然後就是艾琳娜了,如果真的像張道陵所說,艾琳娜想要對我不利的話,我應該根本無法抵抗吧。我應該直接被毀滅了靈魂然後身體被艾琳娜占據了吧,但是她沒有。她留著我,是對我沒什麼企圖,還是想要通過我得到更多的東西呢?

就比如她一直慫恿我去“毀滅”靈魂一樣,她,應該會受益的吧,至少是對她某個目的有利的。

還有夜沐。聽張道陵的意思,夜沐似乎已經不可信了,這其中,應該也有艾琳娜的份兒吧。艾琳娜對夜沐究竟做了什麼……

啊,好亂啊!

我感慨著,車卻停了下來。

我抬頭一看,竟然已經到了白家了。

“安全送達,符紙馬上就會燒毀了,記得不要想太多哦。”張道陵衝著打開車門下車的我打了個招呼,然後便驅車離開了。

我深吸了口氣,對腦海中喊道:“艾琳娜!你怎麼樣了!”

“我……我沒事,發生了什麼?”艾琳娜的聲音似乎有些虛弱。

發生了什麼……這讓我怎麼回答?

片刻後我才說到:“沒事就好,你剛才突然不說話了,嚇死我了。我還以為你出事了。”

“剛才我感覺似乎被符紙給壓製了,是不是張道陵又出現了?”

我死死的壓抑住了某些不能出現的想法,然後回道:“沒有吧,我不知道,我隻是一路回了白家。”

艾琳娜沉默片刻後問道:“沒發生什麼事情吧?”

我搖頭:“沒有,一切都好。”

“那就好,沒事就好。”艾琳娜說完,再沒了聲音。

可是我知道,我的一舉一動乃至想法,都逃不過這個寄宿在我體內的靈魂的耳目。

所以我就連長出一口氣都不敢,隻能時時刻刻提心吊膽的夾著尾巴做人。

表麵看來,這一切和平常都沒有什麼不同啊,不是嗎?

可就算我千小心萬小心,也差點露了餡。

因為我遇見了白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