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陶真跟著方慕時到了一家茶樓,茶樓底下,一個中年人正繪聲繪色的說著書,正月裏,大家閑來無事,來聽書的人到是挺多的,一個瘦高個子的青年拿著托盤,在幫忙。
“齊小東。”
方慕時坐在角落的椅子上,一個娃娃臉的書生笑嘻嘻道:“方慕時,你怎麼……”
然後他看到了笑眯眯的坐在他身邊的陶真。
陶真坐在他對麵笑道:“你好呀。”
齊小東呆呆道:“你……你好……”
說完臉就紅了,臉紅這件事很神奇,有的人臉紅看不出來,有的人臉紅真的非常明顯,齊小東的臉就是肉眼可見的像煮熟了的蝦,紅透了。
陶真“……”
方慕時好笑道:“我說你不是吧,臉都紅了。”
齊小東白了他一眼:“你……你少胡說,我才沒有。”
為了轉移話題,他叫了柳雲一聲,柳雲便匆匆走過來,看了陶真一眼,點點頭,算是打過招呼,之後道:“你們等我一會兒。”
他走到說書的中年人身邊,說了什麼,之後就過來了:“我們走吧。”
其他兩個人站起來,陶真一臉懵:“我們要去哪裏?”
方慕時道:“我們要去找線索。”
陶真信以為真,跟著他們出了門,沒多久就在路口看到了一輛馬車,然後就看到了坐在馬車上的蘇尋和張珂……
活久見!
蘇尋見到她也微微愣了一下,解釋道:“我過了元宵才走。”
陶真不是疑惑這個,她疑惑的是,為什麼蘇尋這種貴公子會和方慕時他們在一起,他們看起來完全不是一路人。
張珂也頭疼,不明白為什麼才過年,蘇尋就非要來寧州見方慕時他們。
“我們去哪裏找線索?”陶真問。
“到了就知道了。”方慕時神秘兮兮的說。
然後幾個人一起到了寧州城外的一個村子,因為剛過年,村子裏還掛著燈籠,貼著紅紅的對聯,非常有年味。
“小雲回來了。”一個老翁站在門口,笑吟吟的的說,
柳雲的爺奶都非常熱情,給眾人端來了瓜子什麼的,陶真小聲問方慕時:“我們不是來找線索的嗎?”
方慕時:“對啊,我們就是來找線索的。”
陶真“……”所以,找線索為什麼要來柳雲爺爺家?
張珂本來很無語,大過年的不在府城玩,跑到寧州跟這三朵奇葩胡鬧,他不明白蘇尋是不是被鬼上身了,雖然之前確實找到了楚成林他們,但是他覺得還是運氣。
如今看到陶真那無奈的神色,張珂忽然就平衡多了。
吃過東西,方慕時說明了來意,陶真看見柳雲爺爺淨手之後拿出了一些古老的用來算卦的東西。
“他們……是要算卦?”陶真問一邊的蘇尋。
蘇尋高冷的點點頭:“柳雲爺爺算的很準。”
陶真“……”
她側頭,對上了張珂無奈的眼神,張珂以為陶真和他想的一樣,沒想到陶真忽然就來了興趣,道:“那我一會兒也找柳爺爺算一卦。”
張珂“……”
柳爺爺鼓搗半晌,道:“活路在南邊。”
方慕時說:“南邊是京城嗎?”
柳爺爺高深莫測的捋了捋胡須。
張珂都樂了:“府城也在南邊吧。”
頓了頓他說:“老爺子,您這個南邊的範圍可真是太大了,這讓人怎麼找啊?”
柳爺爺還沒說話,齊小東就不高興道:“張珂,你什麼意思?柳爺爺說南邊就是在南邊,至於其他的,天機不可泄露知道吧?”
張珂都給氣笑了:“你少給我頂嘴。”
齊小東嚇的躲在了蘇尋背後,道:“我說的沒錯,若是不信柳爺爺,你就不要來,”
方慕時也說:“柳爺爺說的肯定沒錯,而且楚成林和甄應天一個在府城一個在京城,可不就是在南邊嗎?
張珂道:“因為北邊是狼山,隻有西北風了。”
“你……”方慕時急了,眼看著就要脾氣,還是被陶真拉住了。
從柳家走之前,方慕時還掏了銀子,看起來不少。
陶真驚訝:“還要錢啊?”
方慕時道:“當然要了,柳爺爺給人算卦要折損陽壽的,給點錢是應該的。”
陶真一言難盡的看著他:“你說的對吧。”
路上,方慕時和齊小東嘰嘰喳喳的商量,甄應天既然已經去了京城,他們就從府城下手從楚成林開始查。
陶真轉頭道:“這事沒那麼簡單,你們給我老實上學,別想有的沒的,到此為止,知道了嗎?”
方慕時敷衍道:“知道了。”
毫無誠意!
陶真瞪了他一眼,方慕時道:“我沒胡鬧,我是有正事要辦的,我姐成親,酒就是從呂家定的。”
陶真沒弄明白:“什麼呂家,和這件事又有什麼關係?”
蘇尋道:“楚成林的母親姓呂,呂家桃花釀在府城很有名。”
陶真腳步一頓:“桃花釀?”
蘇尋點點頭:“就是那個桃花釀,”
他們想起了那天去看楚成林的時候,月見的兩個書生說了幾件事,就是在他們提到桃花釀的時候,楚成林忽然驚聲尖叫。
“這是巧合嗎?”陶真不確定的問。
蘇尋搖搖頭。
他也不知道了。
回到家的時候,陶真幾乎不敢認自己的房間的,窗明幾淨就算了,所有的東西都整整齊齊的擺放著,裴湛倒在她床上睡的正香
她走過去,本來想捉弄他一下,可他忽然就睜開了眼睛,看到是陶真,裴湛呼出一口氣,看了看外麵,天色都不早了。
“怎麼這麼晚?”
陶真道:“遇到方慕時了。”
她把事情經過說了一遍,裴湛也忍不住笑了:“怎麼聽起來像個神棍騙子?”
陶真點點頭:“我覺得也是。”
裴湛:“不過那個桃花釀到是有點意思,呂家……”
陶真道:“燕明修說過,那幾個親衛,裴家,胡家,聶家,常家,張家,呂家。”
前麵那幾個他們都知道,就這個呂家和張家不知道,燕明修當時也沒多說。
“這世上姓呂的那麼多,說不定就是巧合,之前燕明修不是說,這些家族不是死了就是流放了,府城呂家看著挺好,沒問題的。”
裴湛沉著眼睛,臉上還有剛剛睡覺壓下的紅印,頭發有點亂,看著迷迷糊糊挺可愛,陶真沒忍住在他頭上揉了一把。
裴湛愣了一下,也在她頭上揉了一把。
陶真有些好笑,隨即問:“你剛剛想到什麼了?”
裴湛說:“我隻是想說,燕明修說,那些家族不是死了就是流放了,那如果換個角度想,那些家族全都沒了,為什麼隻有呂家安然無恙。”
陶真:“你是說……”
裴湛道:“隻是猜測,這個呂家看起來很有問題。”
頓了頓他又說:“那次的刺殺事件,所有人都死了,隻有甄應天和楚成林活了下來,他們兩個絕對有問題。”
這是裴湛這些天深思熟慮得出的結論。
除此之外,他想不到別的可能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