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湛也是聽人說的。
楊家本來也是寧城的富戶,最有錢的時候,在街上有好多鋪子。
楊家雖然有錢,兒女卻不爭氣。
大兒子體弱多病,二兒子遊手好閑,女人一個個接進屋子,就是沒一個懷上的。
某天,二兒子喝酒犯渾跑到了大嫂的屋子,等第二天醒來的時候,不該發生的事情就發生了。
大嫂不敢亂說,這種事情,說了就是她的錯,楊家不會饒了她,而老二也是食髓知味,他早就覬覦大嫂的美貌,知道大嫂不敢聲張,越發的變本加厲經常去她屋子。
事情到後來就誰也控製不了了,成親多年的大嫂懷孕了,外人不知道內情,隻說楊家終於有後了,隻有楊家人知道,楊家老大根本沒有生育能力。
這樣醜聞讓楊家人怒火中燒,楊家人逼問大嫂孩子是誰的,大嫂咬死不說,老二懦弱也不敢承認,他不敢麵對家裏人,更不敢麵對大哥。
之後大嫂就被灌了墮胎藥,因為大出血死了。
死了個女人其實也沒什麼,反正楊家有錢,再娶一個就是了。
楊老大娶親的那晚,楊家張燈結彩,好不熱鬧,夜深人靜,賓客散盡,楊家卻忽然著了火,火勢及大,等眾人發現去救火的時候一切已經晚了。
最奇怪的是楊家人,明明著了火,卻沒有一個人跑出來,到是跑出來幾個下人,可是這些人也不知道內情,支支吾吾的什麼也說不出來。
楊家幾乎都死了,財產很快被族人瓜分幹淨。
楊家這宅子也被人惦記上了,修繕了一番,準備賣掉,因為價錢便宜,還真就有人想買,可是剛搬進去就會聽到古怪的聲音,要麼就是家裏養的魚會莫名其妙的死了,井裏會有死老鼠等等……
就在楊家出事後不久,幾個鄰居的家小孩子相約出去玩,在河裏淹死了,這件事直接算在了楊家頭上,於是楊家鬧鬼的傳聞再一次不脛而走。
任何一個地方人氣很重要,住的開心了,好事自然會來,如果人人都喪氣,那麼不好的事情也會接踵而至。
楊家巷子就是這樣,任何小意外都被安上了鬼神的名頭,眾人都疑神疑鬼,幾年的功夫,這裏越來越荒涼,人越來越少,如今就隻有巷子口住著一兩家人,其他的地方徹底的荒廢成了寧州城知名鬼屋。
裴湛不信邪,他也不怕鬼,聽人一說,覺得這地方真是不錯。
僻靜,但是又不遠離鬧市,做什麼都不會被人發現,就算是發現了也可以推在鬼神頭上。
他不怕,但是陶真怕啊,她自己就是鬼轉正,誰知道這身邊現在有沒有飄著鬼?
裴湛還以為她天不怕都不怕,沒想到她怕鬼,就覺得很有意思。
陶真問:“你覺得楊家的事真的是鬼複仇嗎?”
裴湛腳步一頓,轉頭看著她似笑非笑道:“我還以為你對楊老二和他大嫂的事情比較感興趣呢。”
陶真詫異:“我為什麼要對這件事感興趣?”
她隱約覺得哪裏不對勁。
隻聽裴湛說:“你說楊家大嫂為什麼不說出奸夫是誰?”
陶真真就認真想了想,她不太明白,楊家大嫂為什麼不說呢?隻要說了顧念到那是楊家的骨肉,楊家人也不會給她喂墮胎藥啊。
“會不會她在等楊老二自己開口?”
裴湛看著她:“為什麼要等楊老二自己開口?”
陶真道:“感情的事很難說,也許一開始是被迫的,但是女人獨守空閨難免寂寞,她後來喜歡上了楊老二也說不定,她等著他開口,就是…”
陶真不說了,和裴湛說這些怎麼跟調情似的讓人有種說不出的透著詭異氛圍的帶入感?
裴湛看著她:“怎麼不說了。”
陶真被他這麼盯著有些不自在:“沒什麼,不想說了,我們快走吧。”
裴湛在她背後輕笑了一聲。
陶真:笑你大爺!
…
烤爐晾幹後,兩個人便跟蔣二把牛肉拉過來了,之後他們自己租了牛車,這個地方不到萬不得已,絕對不會讓別人發現。
兩個人一整天都在忙著烤牛肉幹,麻辣的,孜然椒鹽的,原味的,各種牛肉幹出來後,兩個人又開始分包裝。
“這麼多,霍行那拿不了吧。”陶真說。
裴湛道:“方慕時那也可以拿一些。”
“那也不夠。”陶真歎了口氣:“現在太縮手縮腳了,如果能把牛肉幹賣到府城乃至京城就好了。”
兩個人對視一眼,裴湛笑:“想到什麼了?”
陶真說:“你先說。”
裴湛道:“我們去不了,但是有的是人能去。”
這個想法和陶真不謀而合。
寧州也算是北方的樞紐,來這裏歇腳的客商多的很,隻要有人願意買貨,那賣出去就完全不是問題了。
兩個人都是行動派,說幹就幹,下午就一起出了門。
客商們大都住在本地的酒樓客棧,但是貿然去找肯定不行,陶真便還是外擺了個販子,免費品嚐。
各種牛肉幹一放出來,就有人上來問,沒等陶真等到客商,就被散戶買了一小半。
到裴恒放學的時候,帶出來牛肉幹已經賣了不少了。
剩下的,陶真就在書院門口賣。
能來上學的非富即貴,讀書人最是會享受,對吃的十分講究,而且這些人認識陶真,之前她在這賣炸糕和涼粉,她有段日子沒來,大家還以為她出了什麼事,現在看到她,都很疑惑她又在賣什麼,而且還有個很重要的原因,陶真長的好看啊,對於長的好看的漂亮姑娘,誰能抵擋的了。
陶真不知道,她在書院還有個外號叫涼粉西施。
不過很快她的外號就要變成牛肉幹西施了。
陶真:我真是謝謝你們書院所有人全家了。
陶真的攤子就被圍住,沒一會兒東西就沒多少了。
陶真“…”
她還想著去府城,這寧州的市場也很大啊。
“還有嗎?還有嗎?”一個人聲音傳來,陶真抬頭就看見一個俊秀的書生往前擠了擠。
“這些我全都要了。”許寧生走上前,護犢子一般,生怕別人跟他搶似的。
陶真有些好笑的給他把剩下的包起來,他拿著東西也沒走,問:“你怎麼最近沒來擺攤啊?”
陶真詫異的看著他,心想自己和這人也不熟啊,便隨口道:“最近都不賣炸糕了。”
許寧生顯然有些失望,他皺眉道:“你不會又不記得我了吧?”
陶真“……”
看陶真一臉呆萌的模樣,許寧生覺得還怪可愛,但是對於陶真不記得他這件事,他真是覺得非常難過,他這張臉就這麼難讓人記住嗎?
“我叫……”
“回家了。”
他還沒說完就被人打斷了話頭,一側頭,發現說話的是個穿著粗布衣服但是樣貌非常好看的男子。
許寧生愣了愣,他有些意外,不怪他大驚小怪,實在是很少看到這麼標誌的人,就算是男人,也讓他忍不住多看了幾眼,
陶真已經收拾完東西,拉著裴恒和裴湛一起走了,等許寧生回過神,他們已經結伴走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