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到那股冷冽氣勁在腦海中肆無忌憚地橫衝直撞。
遲婉皺緊眉頭,繃緊每一根神經,她沒有聽到肖子延說什麼收斂心神,隻知道集中所有的精神力不讓那股氣勁再到處竄。
繃緊每一根神經與之對抗。
堅持的時間最難熬。
大概過了好幾分鍾,遲婉才覺得那股橫衝直撞的氣勁,神識,緩緩開始潰散,變成無數個小小的氣流與她原本的意識相融合。
之前的劇痛隨著這一道神識的融合開始有所緩解。
……
隨著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
肖子延看著遲婉半天沒動靜,整個鬼隻能在一邊幹著急,卻又不敢貿然地打擾她。
肖子延都不知道過了多久,才終於看到遲婉睜開眼睛。
“遲婉,遲婉,怎麼樣?”肖子延一看到遲婉睜開眼睛,立即焦急地詢問起來。
“你是誰?”遲婉抬眼盯著肖子延問。
“……”肖子眼被這句問話驚得維持著半躬著的身子久久沒有動彈一下。
“嚇到了是嗎?”遲婉看到肖子延驚呆的表情,這才一把推開他發飆,“你也會被嚇到,明知道吞噬神識很危險,你不能讓我準備好了再動手,想害我變白癡麼?”
“你沒失憶?”肖子延被推了個踉蹌才反應過來。
“失憶個球啊!哪那麼容易失憶。”遲婉哼哼唧唧地說。
“沒失憶就好。”肖子延由驚轉喜一把抱住遲婉,“剛嚇死我了。”
“……”遲婉愣了一下,感受到肖子延緊緊抱著她卻在微微的發抖的身子,這才覺得自己剛剛做的太過份了。
剛才肖子延沒提前告訴她就動手是不對,但她亂發脾氣卻更過份,“對不起,我不該亂發脾氣的。”
“不,是我不對。”肖子延捧起遲婉的臉,像捧著一個易碎的陶瓷娃娃一般,溫柔地從她的額頭順著鼻子一路親下來,“我不該沒等你準備好就將神識放進去的,是我太魯莽了。”
“我脾氣不好,亂發脾氣,我也不對。”遲婉歉意地說道,伸手摸著肖子延的頭發,任由著有些刺手的頭茬深淺不一地紮在手心。
肖子延那癡情而又愧疚的眼神讓她不自覺地閉上了眼晴。
……
快樂的時間總是過得特別的快,等到遲婉跟肖子延終於從鬼域中出來,刺眼的陽光已經變成了美麗的黃昏。
“太陽快下山了,高嬸子家估計要吃飯了。”遲婉看了看天色淺笑道。
“那還等什麼,趕緊去高嬸子家啊。”肖子延眨了眨眼,一把抓住遲婉的手往高嬸子家的方向跑去。
“哎,慢點。”遲婉被帶著往前跑去。
經過之前的一點小驚嚇,他們的感情不但沒退卻反而升溫了。
無論是說話還是彼此協調的動作都顯得特別的自然了。
肖子延跑的速度不快,顧忌她剛剛運動後怕她跑快了會吃不消。
一人一鬼就這麼慢慢地順著來時的路一路小跑。
遲婉邊跑邊看向身邊的肖子延,其實她不明白她究竟是何時喜歡上肖子延的。
明明之前打定主意要和他解除冥婚的,可是現在和他在一起卻又覺得挺幸福的。
至於肖子延對她的感覺,遲婉相信自己長得這麼這麼地漂亮,不用懷疑,他肯定是早就愛上她了。
不然也不會那麼緊張她。
至於他何時喜歡上自己,遲婉暗暗猜測應該會比自己動心的時間還要早。
……
來的早不如來的巧,說的大概就是遲婉他們了。
一進屋,正好看到高嬸子在擺碗筷。
“遲婉,你去哪了,我剛在村裏找你回來吃飯,找了一圈也沒看到你的人影。”高嬸子看到遲婉進屋大大咧咧地說道。
“我去外婆那裏看了一下。”遲婉聽到高嬸子的話,有些不好意思地岔開話題,“哇,這菜好香啊!高嬸子的手藝就是好,聞著就想吃。”
“真的啊!哈哈,那就快來嚐嚐我的手藝。”高嬸子被遲婉說的笑著合不攏嘴,拉著她坐下,不停地給她夾菜。
“高嬸子,您家就您一個人在家麼?”遲婉有些疑惑地問。
她來高嬸子家已經好幾次了,但每次都隻看見高嬸子一個人在家裏。
“是啊,我一個小孩在鎮上讀初中,節假日才回來,還有我大女兒也在外地上大學。”高嬸子笑著說道,“老伴也在鎮上磚廠上班晚上不回來,平時啊就我一個人呆在家。”
“哦。”遲婉了然地點點頭,“那您在家不會很無聊嗎?”
“是很無聊。”高嬸子笑笑,“但是那也是沒辦法的事,孩子長大了都這樣。”
……
之後兩個人邊吃邊天南地北地聊,聊的很是開心的。
最後高嬸子又將話題轉到本村村民家裏來。
“哎,你是不知道啊!”高嬸子歎了口氣,“我們村有個小孩本來很聰明的,長得也標致,結果不知道他怎麼想的,居然一個人跑到那個凶地去了,現在好幾天了也沒回來,估計是凶多吉少了。”
“啊……”遲婉愣了愣,問,“凶地,是經常出事的地方麼?有報警嗎?”
“報了啊,可是沒用。”高嬸子擺手,“那地方平時都沒人敢去好吧?而且離我們這裏最少都有十裏遠。”
“為什麼報了沒用?”遲婉不解,“而且一個小孩子也不可能無端端跑這麼遠吧?”
“也不算小了,有十三歲了。”高嬸子小聲說道,“聽說他當時和同學約好去那裏要搞一個什麼恐怖……直……直播的,結果另一個同學臨時反悔不肯去了,他就一個人跑進去了,到現在都沒回來。”
“啊……”遲婉聽了這話,倒是真的驚訝了一番。
雖然知道現在直播很火,也有很多人想著找各種地方進行直播,希望成為網紅。
但是一個十三歲的小孩孤身進入大山深處,還是去一個眾所周知的凶地所在,怎麼說都還是太冒險了。
“他的父母呢?沒有進去找過嗎?”遲婉問。
“怎麼沒找?就你過來的前一天我們村組還組織了幾十個人進去找勒!”高嬸子搖搖頭,“從早上10點鍾一直找到四五點鍾才回來,連人影都沒見,肯定是出事了,現在他爸媽在家哭得要死要活的。”
“警察呢?沒有警察去找嗎?”遲婉也有點提心地問。
畢竟是一條生命,一個家庭的希望啊!
“找了啊,據說當時還來了好多警察,一堆堆的在山裏找,不過小孩生不見人死不見屍的,警察也沒辦法呀,隻能立個案。”
“那裏麵為什麼會稱之為凶地?”一直坐在那當透明人的肖子延突然問道。
“啊……”高嬸子看了肖子延一眼,“你這孩子老是不開口,這突然開口,嬸子都沒反應過來。”
肖子延笑了笑,沒吭聲,靜靜地等著高嬸子回答。
“為什麼被稱之為凶地啊?”高嬸子想了想,搖頭說道,“好像是因為那裏總是無端端的有人會失蹤,還怎麼找都找不到人了,大家就都說那裏是一塊凶地,去了就會死人的。
還有人說什麼在那裏看到過鬼呀?有人說看到過黑粽子啊。
哎呀,什麼亂七八糟的傳聞都有。”
“這樣啊!”遲婉轉頭偷偷看了肖子延一眼。
“哎,是啊!”高嬸子歎了口氣,繼續又和她講起凶地的各種傳聞。
……
一頓飯兩人一鬼硬是從五六點鍾坐到晚上七八點鍾才散。
第二天一大早,遲婉早早起床和高嬸子說了要去鎮上玩,行李依然放在高嬸子的家裏,隻是和她說了晚上有可能不過來了。
之後趕著去坐了一趟最早的班車。
昨晚她就問清楚了凶地大概的位置,坐四站路後再下車翻過幾個山頭大概就到了。
隻是等她按照高嬸子所說的那個大概地址下車的時候,愕然地發現這裏離她第一次跑進去的那個山頭並不遠。
這一截路的村民基本沒有,所以這裏的山路也是很少有人走動。
整個山頭的雜草很深,雖然在這個季節,天氣已經開始變冷了,但是枯黃的葉子並不算多。
“這裏我們上次來過的。”肖子延下車後左右觀看了一下,說。
“……”遲婉轉頭驚訝地看著肖子延。
“怎麼啦?”
肖子延被看的有些莫名其妙。
“你什麼時候來過?”
遲婉記得肖子延以前就說過結冥婚的時候他曾經醒來過一次,然後又昏睡了。
至於這次是什麼時候醒來的她卻一直沒有問過他。
“就是那天你爬出車子時不小心將玉佩磕在車門上,然後我一醒來不就是在這裏麼?”肖子延毫無隱瞞地說道。
“哦……”遲婉點點頭,果然她沒猜錯,“那天我的腳崴了,是不是你幫我止痛的。”
“嗯。”肖子延點點頭。
“謝了。”遲婉也沒有一直糾結這個問題,問到她想要的答案也懶得繼續問了,帶頭邊走邊將麵前的雜草往兩邊扒,“走吧,我們也去看看凶地裏麵到底有什麼妖魅鬼怪,弄得都沒人敢去走的。”
因為有肖子延的保駕護航,遲婉現在這膽子也跟著越變越大。
哪怕一個人她也敢孤身上路,毫不怯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