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滾。”遲婉瞪了肖子延一眼，從隨身挎著的布包中掏出一遝厚厚的符紙，笑著對小女孩說道，“如果我沒猜錯，在我麵前的你應該隻是一個傀儡鬼娃吧？”
小女孩剛才盡管被裹在旋風正中央出不來，但它臉上依然沒有露出一絲焦急擔心的神色。
微微扯動著的嘴角反而明明白白地顯示了它的不屑。
對眼前的處境毫不在意的小鬼孩卻在遲婉說出傀儡鬼娃時，表情有了一絲怔愣。
“果然。”遲婉十分滿意地點點頭，從剛才小女孩麵部的表情她基本上已經肯定了它的確是個傀儡鬼娃。
“既然是個傀儡鬼娃，那我就用對付傀儡的辦法來對付你吧！”遲婉陰陰笑地將手中的一大把符紙點燃再往傀儡小女孩身上砸去。
傀儡鬼娃本身其實並沒有多大的能耐，它之所以被忌諱，是因為道法對它們而言沒有什麼用處。
其實也不能說道法對它們沒有用處，主要是每一個製作傀儡的幕後之人，他們在派傀儡娃娃出任務時會事先布好可以將傷害值轉移的陣法，把攻擊在傀儡娃娃身上的道法轉移到另外一個陣法中去。
這樣就能給攻擊者一個假象，那就是這個傀儡娃娃根本無懼任何道法，屬於怎麼打都打不死的鬼魅。
不了解傀儡娃娃屬性的攻擊者會從心裏感到恐懼，從而棄甲而逃。
由於傀儡娃娃的主觀意識是控製它們的幕後之人自己的神識。
因此這些擁有傀儡娃娃的幕後之人可以在不出麵的情況下，通過傀儡娃娃的眼睛看到他們想要看到的一切。
也可以通過這種不傷自己一分卻能輕易瓦解對手的一個心理戰術獲得他們想要的目的。
這種被道法攻擊基本無效，而自己又擁有各種術法的傀儡娃娃，真真算的上是抓鬼大師們最頭痛的一種鬼魅產物了。
之前沒進鬼域時，遲婉想要對付傀儡娃娃心裏根本就沒有底。
但是在它被納入鬼域後，遲婉就開始變得有些得瑟起來。
肖子延看到遲婉得瑟地朝小女孩身上扔符紙，趕緊配合地在旋風的旋窩中露出一道小口子，讓符紙十分順利地順著那個小破口子砸到小女孩身上。
因為是在肖子延自己設置的鬼域裏，所以哪怕遲婉毫無規律地亂砸，那些符紙最後都沒有一張浪費的全部準確地砸在小女孩身上。
傀儡小女孩臉部表情因為這兩人不要臉的配合姿勢氣得眼角直抽。
不過由於攻擊在傀儡娃娃身上的道法早就被轉移到另一個陣法裏，所以幕後人很快又淡定了下來。
在他眼裏遲婉這種手法都屬於小打小鬧，對他的危害並不大。
所以哪怕遲婉一出手就是用一遝遝的符紙往傀儡身上砸他也沒太當回事。
“靠，居然半點作用都沒有。”
在連續扔了好幾十遝燃燒的符紙砸在小女孩身上，眼見布包裏的符紙用光了，那個傀儡小女孩還是神氣達達地看著她。
遲婉當下氣得雙手插腰，“肖子延，還有沒有寫好的符紙？”
“有。”肖子延二話沒說，將一個大蛇皮袋拿了出來。
“這什麼東西？”遲婉本來是發泄似的問話，沒想到肖子延倒是真的拿了一個大蛇皮袋出來。
“符紙。”肖子延將蛇皮袋送到遲婉麵前，“你剛學鬼術時不是天天畫符紙麼？我把這些符紙全收起來了。”
遲婉看到滿滿一蛇皮袋寫好的符紙，這才想起來之前她每天練習畫完符後都是肖子延在收拾。
因為當時畫符紙的手法還不熟練，理所當然她以為肖子延會將這些符紙全丟了。
萬萬沒有想到，他竟然會把這些東西全部收起來。
“真是我的好老公。”遲婉心情一好，
抬手一把扣住肖子延的脖頸將他頭往下壓了壓，側身“吧唧”一聲用力地親了他的臉頰一下。
“真不要臉。”
幕後之人認為遲婉根本就沒有辦法對傀儡娃娃，也沒有辦法對他進行實質性的傷害。
畢竟小布包裏麵的符紙數量有限，所以就算是被肖子延困住，他也一直還算淡定。
可是當他看到肖子延拿出來一個大蛇皮袋符紙之後，整個人就再也淡定不起來了。
要知道攻擊到傀儡娃娃身上的道法雖然能夠被轉移，但是作為布陣之人，那個轉移的陣法也不可能離他太遠。
幕後之人的現實情況就是他將轉移的陣法布置在離他不到十米遠的地方。
遲婉之前無節製的砸符紙，這些燃燒的符紙現在都還在陣法裏麵燒著，足足有三，四十遝之多。
這些符紙對他來說威脅不大，最多就是燃燒時有點小煙霧而已，燒盡了就結束了。
可是照眼下的情景來看，如果再來一大蛇皮袋燃燒的符紙，不說他布置用來轉移道法的陣法能不能裝的下，就是這麼多符紙燒起來的煙他都受不住。
所以一直很淡定的幕後之人，這下終於不淡定了。
“咦，你居然還能開口說話！”遲婉沒有被幕後之人氣道，反而是很驚奇地看著傀儡小女孩。
“傀儡娃娃其實和傀儡人都差不多，操控他們的人可以和他們心神相通。”肖子延小聲解說道。
“哦。”遲婉點點頭表示明白了，“你幫我點燃這些符紙我來砸。”
剛才她一邊點符紙一邊砸傀儡小女孩還是很消耗道力的。
現在看到一蛇皮袋符紙等著她砸完那得砸到什麼時候去，因此有個鬼力強悍的老公不用白不用。
“好。”肖子延寵溺地笑了笑，在他鬼域裏麵這些都是小事。
隻見他眯著眼打了一個響指 ，蛇皮袋中的符紙就自己從裏麵飄浮出來，再一個響指過後，所以的符紙的一端全部自燃。
“臥槽，有沒搞錯。”遲婉嚇了一跳，這全部點燃了她哪裏砸的過來。
“開始吧！”肖子延笑嘻嘻地指了指飄到遲婉手邊的符紙，示意她動手。
遲婉白了肖子延一眼，側著身擺了一個姿勢，緊接著抓住手邊的符紙一遝接一遝地就往傀儡小女孩身上砸去。
幕後之人哪怕對這種符紙的攻擊再看不上，如今也被這一人一鬼的無恥行徑氣的心肝脾肺都痛了。
“你們等著，我不會放過你們的。”
幕後之人本來還一直堅持著不肯放棄這個傀儡小女孩，但是遲婉砸符紙的速度實在是太快了。
在他擺陣法的屋裏，如今到處都是燃燒的符紙，滿屋的濃煙加上還要一直做法，這讓本來就嗆得受不住的幕後之人根本沒辦法再分出精力做法了。
最後不得已，他不得不放了一句狠話，然後將放在傀儡小女孩身上的一縷神識切斷，企圖將神識收回來。
……
傀儡小女孩因為跟幕後之人斷了聯係，沒有陣法再替它將道法轉移，轉眼間小女孩就被燃燒的符紙點燃變成一個火球。
“怎麼個意思？”
剛聽到幕後之人的警告聲，遲婉還沒反應過來就看到小女孩被燒成了一個火球。
“他放棄這個傀儡娃娃了。”肖子延看見傀儡小女孩被燒了，一直擔憂的心終於放下了一半。
雖然幕後之人依然會對付遲婉，但是沒有這個傀儡小女孩後他還是覺得輕鬆了很多。
最起碼目前來說再也沒有什麼東西能夠當著他的麵把遲婉帶走了。
“那個幕後之人把神識收回去了？”遲婉鬆了口氣，慢慢地甩了甩有些發酸的手，問。
“他是想收回去，不過……”肖子延嘲諷一笑，徒手一抓，一道仿若絲線一般的半透明氣體被他用兩根手指牢牢地捏住，“進了我的鬼蜮，再想逃出去，可能麼？”
“哦！”遲婉半張著嘴好半天才驚呼一聲，“你居然能把他的神識抓住，太了不起。”
“他這道神識呆在傀儡娃娃的體內，還能與他心意相通，可是一旦離了傀儡娃娃的身體，這道神識就變成了無主的神識。”
肖子延對於遲婉的讚揚很受用，笑著用手指輕輕地彈了被抓住的神識幾下。
就見神識裏麵有一點點的小亮點被不停地彈出來。
原本就跟絲線一般細小的氣體如今被肖子延彈的足足少了一大半。
“這些小亮點是什麼東西？”遲婉不解地指著出了神識之後就慢慢消散的小亮點，好奇地問。
“人類的記憶。”肖子延回道。
“啊！”遲婉驚訝地看向肖子延。
“信嗎？”肖子延笑了笑。
“不信。”遲婉搖搖頭。
雖然不覺得肖子延會騙她，但要說這些小亮點就是人類的記憶怎麼都覺得有些扯淡。
“不信。”肖子延低垂下眼，問，“那你要不要做個實驗試試。”
“怎麼試？”遲婉盡管覺得肖子延的態度不對，但還是依然問了出來。
“把這道神識吞噬掉，你就知道這裏麵有沒有人的記憶了。”肖子延半是期待半是不忍地說，“不過吞噬別人的神識肯定會有反噬，這個過程會很痛苦，但隻要你熬過去了對你的道行會有很大幫助，要試嗎？”
遲婉愣了一下，吞噬別人的神識她從來沒想過，但想到老是有人想害她性命。
如果吞噬神識能讓她道行迅速成長，這到時自保的一條很好的捷徑。
遲婉想了想，反正這道神識是一直以來都想害她性命的人的，吞噬他的神識自己也不會覺得良心不安，當即點了點頭，“好，我試。”
肖子延皺緊眉，在遲婉以為他還會說什麼注意事項的時候直接一巴掌拍在遲婉的眉心正中間。
“啊……”遲婉在肖子延手掌碰到她眉心上時，頓時覺得眼前一黑。
一股好似利刃一樣的東西從她眉心處迅速鑽進她腦海深處。
疼痛反複慢了一拍，這才從眉心處開始往四麵八方擴散，直至腦海深處。
原本清明的腦袋也變的有些渾渾噩噩起來。
“遲婉，遲婉……”
時刻注意遲婉反應的肖子延發現她整個人一個踉蹌，趕緊伸手抱住她，緊張地說，“收斂心神，別急，慢慢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