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您沒事吧?”高老板的小老婆一見人倒回床上,馬上驚呼地叫了起來。
“她沒事,隻是陽氣被吸走了大半,身體撐不住而已,好好休息就能慢慢恢複。”陽曆雲張了張嘴,一副有話說又顧忌著什麼似的停頓了一下才說道。
“多謝陽大師,多謝陽大師,您看,要不先到客廳喝杯茶休息一下吧?”被驚嚇的不輕的高老板看了看陽曆雲的臉色,特別客氣地請他到客廳坐下。
“大師,是不是還有什麼問題,您有話直說就好了,不用忌諱什麼的。”高老板人上道,一到客廳就雙手捧著一遝錢十分誠懇地遞到陽曆雲的手上。
王誌皓站在一邊低頭掃了一眼,錢用紙條紮著,嶄新一遝,應該是剛才銀行取出來的,可惜怎麼看也就一萬塊的樣子。
這拜托熟人請來的茅山傳人,再加上兩高徒,不辭勞苦地跑到這小地方來辦事,而高老板據說還是鎮上數一數二的富翁就拿了一萬塊出來。
嘖嘖,這摳門的樣師傅不詐他一口心頭血就算他厲害。
王誌皓悄悄與卡子對了個眼色,都是準備看好戲的神色,摳門居然摳到師傅的跟前,找抽呢。
陽曆雲眼色一暗,接著很自然地將錢遞給王誌皓,“回去將高老板給的錢捐出去,為高老板積陰德。”
“是,師傅。”王誌皓將錢接過來一把塞到卡子的布背包裏。
“好了,時間差不多了我們也該走了。”陽曆雲懶得與高老板廢話,打過招呼就走。
“哎,陽大師,陽大師,陽……”
高老板急起來,趕緊去攔人,這事情解沒解決他都不知道呢?
……
遲婉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半夜,入眼全是一片白,白色的牆壁,白色的被子,白色的床單與枕頭。
左右看了看,遲婉馬上明白這裏是病房,在她的右手邊還有一張床,上麵睡著一個警察,垂在腦袋邊的手上還半握著一個手機,應該是玩手機時玩的睡著了。
嘖嘖,想不到還有警察來陪床。
不過她怎麼到醫院來了,遲婉想了想才記起來在警局門口暈倒的事。
還沒定罪就暈倒當然不會送看守所,理所當然送醫院了。
哎,真是個丟臉的殺人嫌疑犯。
遲婉暗自搖頭,太遜色了。
……
“噠噠……噠。”病房走廊外傳來一陣有節奏的拖遝聲。
遲婉奇怪地看了看隔壁床上的警察,得,睡的跟頭死豬似的,外麵那麼吵都聽不到,也不怕犯人跑了,這職業操守,嘖。
白天睡太多,醒了就睡不著,手機沒電早自動關機了,沒事可做,遲婉就順著好奇心爬了起來。
空蕩的走廊上隻有一個穿著紅衣服的女子拉著一個用鎖鏈鎖住手的男子緩慢地前行著。
這種情景很怪異。
“嘿,站住,你幹什麼呢?”
遲婉想也不想地大喝一聲。
被拖著走的男子後腦勺上有很明顯的血跡,一看就是遭受了暴力襲擊,還有這種鎖鏈碰到地板磚上的拖遝聲如此響,把人虐待成這樣,整一層樓竟然沒有一個護士或醫生出來製止一下。
半夜在醫院的走廊上遇到這種情況,要是平時遲婉肯定會覺得詭異不會冒然出聲。
可惜,暈倒後睡了一天半夜的遲婉睡來時半點瞌睡也沒有,醫院又是白天黑夜都開著燈,所以此時的她都還沒有意識到現在已經是半夜。
穿紅衣服的女子聽到聲音停了下來,慢慢地轉過頭來。
事情完全超出了遲婉的想像。
猜猜她看到了什麼?
她看到了一個讓她恨不得時光倒流,重新回到她沒出病房的時候。
那個穿紅衣服的女子真的站住了還轉過頭來看她,是的,轉過頭,不過不是整個人轉過來,而是單單一個頭轉了個方向。
“是……你……叫……我……嗎?”
紅衣女鬼咧開嘴說道,那張腐爛的臉遲婉一下就認了出來,原來它就是那個在雨夜出現過的女鬼。
明明隔了十來米遠,遲婉卻覺得聲音在耳邊響起。
鬼,鬼啊!
遲婉覺得這個時候自己應該大叫著有鬼,可是張了張嘴,一點聲音都發不出。
女子拖著那個男子又飄了回來。
直到這時遲婉才看清,那兩個人根本就不是用腳在走路,而是整個腳離地飄著過來,
那種拖遝聲也是鎖鏈拖到地上發出的聲音。
“瘋了嗎?這個時候不是應該馬上跑麼?我居然還有心思觀察他們怎麼走路。”
不知道是因為這個女鬼讓她成了殺人凶手,所以在有怨氣的情況下就沒了那種特別害怕的感覺。
還是是因為已經見過了幾次鬼,所以心裏承能力跟著提高了幾個擋次,反正遲婉在回過神後,還有心情在心裏狠狠地罵了自己一句,這才轉身衝進病房,用力關好門。
“啪。”遲婉進去第一件事就是抬起腳將睡得跟頭豬的警察一下踹倒在床底下。
“幹什麼?幹什麼?”
摔的莫名其妙的池李火氣直衝地爬了起來,一臉怒容地瞪著罪魁禍首。
遲婉趕緊用手朝後指了指門。
“看什麼?”池李瞪著冒火的眼順著遲婉的手勢看過去,隻見一個穿著紅色連衣裙臉上潰爛的女人憑空出現在病房內。
“你是什麼人?”
池李反應很快地拔出腰間配槍對準女鬼,有些緊張地問道。
其實從房間門緊閉,這人穿門而過時,池李心中就有了猜想,隻是心中不願意相信罷了。
既然追來了看來縮頭烏龜是做不成了,遲婉無奈隻得轉身麵對紅衣女鬼。
“我……不……是……人……是……鬼……啊……”
女鬼陰陰地笑著盯著兩人伸出手一點點靠近。
“別過來,不然我開槍了。”
池李有些害怕地往後退去,連握槍的手都開始顫抖了,這種從小到大就被大人們誇大到無所不在的鬼魂居然被他遇上了。
這種未知的恐懼比他獨自麵對幾個殺人的歹徒還要讓人害怕。
哎,本來還想著警察身上有正氣鬼魂不敢近身,結果沒想到這人連她都不如。
遲婉歎了口氣,想到神婆說過她身上的玉佩是個保命的寶貝,趕緊拽了出來。“人鬼殊途,還不速速離開。”
果然,這玉佩雖然裂了一條縫,但對鬼魂還是有一定震懾力的。
這不,紅衣女鬼一見血玉,立即雙手遮臉急速後退。
“嗬,這血玉果真是個寶貝。”
遲婉心中一喜,趁勝追擊拉開門就想追出去。
“喂!你幹嘛去?”池李反應過來抓住遲婉的手往後用力一拉。
“操。”遲婉沒料到這見鬼就變成軟腳蝦的家夥會突然衝出來,沒防備之下本來消腫了的腳又被拉得扭了一下。
“死開。”遲婉痛的倒吸了一口氣,一胳膊肘狠狠地砸到池李的肚子上。
“靠,你他媽還是不是女人,這麼粗暴。”池李捂著肚子退開了好幾步,以免再次被砸到。
遲婉瞪了池李一眼,知道追出去也晚了,於是火大地將門啪的一下給關了。
氣氛一下子變得很僵。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還有那東西跑了最好,不然真沾惹上了會更麻煩。”池李猶豫了一下,還是開口說道,“剛才,謝謝你了。”
“呃。”遲婉茫然地看了池李一眼。
池李抓了抓頭,說:“幸虧你剛把我踢……叫醒了,不然我都不知道現在還有沒有命在。”
遲婉先是疑惑地眨了眨眼,然後低咳了一聲,說:“不用這麼客氣。”
從見麵就沒好印象的兩人突然間客氣起來,這其實是件很別扭的事。
遲婉不知道對方會怎麼想,反正她是渾身不自在。
“遲婉。”
沉默了一會,池李努力擺出一副知性哥哥的模樣,好像之前鬧過矛盾的事不存在一般,輕聲問:“睡不著了吧?要不要和我聊聊那天晚上的事?”
大概是這個所謂的救命之恩起了作用,池李小警官竟然收起了壞脾氣,露出溫和的笑容來。
尼瑪,這畫風明顯不對好吧!
還有那天晚上是哪天晚上,殺人案的那天?
這種時刻要聊不是該聊那個女鬼會不會去而複返麼,幹嘛要和她聊殺人案件。
簡直有病。
“說了你就信麼?”
遲婉吊著眼很不耐煩地說道,這種證據確鑿被人認定為凶手的情況下說了也沒人會信,除非抓到真正的做案人,不然就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
“不說你又怎麼知道我不會信呢?”
池李這次沒被她的樣子激怒,而是輕聲細語地反問。
“我……要睡了。”
遲婉認真看了池李一會,很想改變主意和他說說。
但想想還是沒開口,當然這也有對他突然改變的態度不適應的原因。
最終她隻是抿了抿嘴,往床上直直一倒,拒絕再交談。
若是有機會證明自己的清白遲婉絕對會說,現在所有的警察都認定了是她做案,能有個警察偏幫她肯定是好事。
可是關鍵是現在並不是談話的好時機,想想半夜裏單獨和一個陌生的男人呆在一個私密性很好的房間,談論的內容還是她差點就被人強女幹了,這種情況真是怎麼想怎麼別扭。
看著全身寫滿防備的遲婉,池李惱怒自己找錯話題了,他的本意其實隻是純粹的想聊天。
但很顯然,他實在是太不會聊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