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車禍現場

“啊,你們憑什麼亂抓人,我又沒犯法,救命啊!他們肯定是假冒的警察,是壞人啊!”緊張憤怒加上又砸了那個警察一拳,既害怕被冤枉又不了解情況的遲婉真心不敢上警車了,在原地蹦了起來。

“假警察,虧你敢說。”那個被砸了一拳的警察狠狠地又將遲婉往下按了一下,聽到她痛得哼出聲,這才開口對著圍觀的村民說道,“有個司機在來你們煙風坮的路上被人殺了。

我們昨天上午來找你們了解情況的時候也說了,現在有幾個的士司機已經證實,前天下午有一名年輕女孩在汽車站附近坐上了他的車,目的地正是煙風坮。

而死者車上遺留了一瓶被使用過的防狼噴霧劑,根據指紋檢驗的結果,證實那個人就是她,遲婉,現在隻差司機來指認你了。”

“死了。”遲婉瞪大眼跟著重複了一句,不敢置信自己居然成了重要殺人嫌疑犯,而且還是這種人證物證齊全的情況。

“對,你是重要嫌疑人。”該警察不客氣地吼了一聲,“上車。”

“警察同誌,會不會是弄錯了,我覺得……”高嬸子本來還想說些什麼,結果被身邊關係較好的人連拉帶扯地拖到了一邊。

被天大的冤情砸到頭上,遲婉被押上警車時渾渾噩噩中還記得轉頭看了一眼咳嗽個不停卻沒有絲毫阻止意思的李光豹。

她成了殺人嫌疑犯,沒有一個親人幫她開口說一句話,甚至連個不忍的眼神也沒有。

遲婉突然覺得活著其實挺沒勁的,連一絲反抗的精神都提不起了。

隨便吧!養父母已經死了,再也沒有人在乎她了,哪怕被冤枉也沒人管了,再鬧又有什麼用呢?

遲婉有些蔫了的坐到警車上。

……

“池李啊,以後案子沒判下來之前別隨便往外說,要保密知道嗎?”車子一駛離人群,坐在副駕駛座上的劉翔就嚴肅地說道。

“我知道了,剛才不是被氣狠了麼?”叫池李的警察說著又瞪了遲婉一眼。

“哎,這種事可大可小,以後可千萬別犯了。”開車的阿剽背對著池李說道,“好了,好了,這事就算過了,今天可是咱們劉哥四十歲生日,得熱鬧一下,中午一起去店裏吃一頓?”

“行。”劉翔笑著應道。

雖說這案子在鎮上鬧得挺大,領導都催著盡早查清楚,速度結案,不過連最大嫌疑人都抓住了,相信案子很快就會水落石出的,中午也可以不用加班了,正好幾人都放鬆一下。

“去興隆酒家,一年一回,為我們劉哥慶祝慶祝。”阿剽一手握著方向盤一手扳了扳後視鏡,笑嗬嗬地提議道。

也許是抓到了他們認為的殺人凶手,劉翔連帶著三個手下都挺放鬆的,幾人一路上說說笑笑的也沒人審問遲婉。

……

“哎……王誌皓,你確定沒走錯地方,就這破鎮也會有千萬富翁,看起來跟八零年代末一樣,我懷疑它都沒跟上咱國家的潮流。”一個頭發染得跟個綠毛怪似的年輕男子看著馬路上的人流與兩邊的建築,搖頭晃腦地說道。

這裏街道寬度大概四五米,到處都能看到垃圾,來往車輛亂的很,橫向,逆向行駛的,以及亂竄馬路的人。

王誌皓抬頭掃了一眼亂得跟菜市場一般的路麵,又低頭看向最新發來的信息,“再往前直走二百米,牛窩鎮警察局三樓。”

“快到了吧?”綠毛湊過去看到地址上的信息,馬上大叫,“靠,說好的千萬富翁呢?怎麼變警察局了?師傅該不會又坑我們吧?”

“卡子,恭喜你猜對了,不過沒獎勵。”王誌皓打了個響指,將手機順手塞進褲兜裏。

“啊……都到地兒了才說是警察局,不帶這麼玩人的。”卡子唉叫一聲,“再這樣下去,我總有一天會餓死的!”

卡子真名叫李元絡,因為小時候有點結巴,一激動說話老是卡,所以得了個外號,卡子。

王誌皓站在原地在兩邊褲兜掏了半天,摸出一大把零錢,數了數,還剩三百塊錢不到。

“你幹嘛?想請我吃飯啊?”卡子看著王誌皓大馬路上數錢不明就裏地問道。

“請客,慢慢想吧你,我就算算是現在打倒回家餓死的快些,還是留在這裏餓死的快些?”王誌皓數完錢又一把抓全塞進了兜裏,“買車票的錢夠了,我決定回去,不能被師傅牽著鼻子走。”

“對,這話我愛聽。”卡子說著又看了看被零錢塞得鼓起來的褲兜,鄙視地說道,“靠,我說你就不能買個錢包麼?兜裏總跟塞了一堆費紙似的,碰上喜歡的妞去付錢你丟人不?”。

“光有個錢包裏麵是空的有個屁……。”王誌皓正說著,突然一腳狠命地踹向卡子,將毫無防備的卡子踹的翻了兩個翻,然後自個向後一個空翻,迅速離剛才站的地方隔開了一米多。

……

“吱……碰……”

本來在說笑開車的阿剽,突然發現幾個行人被一輛的士車撞倒,摩托車,小車也撞成了一堆,緊急之下隻得猛打方向盤朝馬路邊拐去。

警車顛簸著開上了高出馬路一個台階的路麵,幸虧站在那的兩人反應快躲開了。

不過車卻將擺在那的一個麵攤位撞了個稀爛,直到撞上了小麵館的牆壁才算刹住了車。

牆麵上的白塊片兒撲撲的全掉在了車前蓋與擋風玻璃上。

“警察叔叔,您這是在拍片呢?”遲婉被車的慣性甩得差點撲到那個叫池李的年輕警察的腿上,有些無語問蒼天地說道。

其實吧作為九零年代末的她來說,就算真趴在哪個男人的腿上她也不會羞憤的跟個失了貞操般的尋死覓活。

可就算貞操真的不值錢了,她也不願意豆腐被個讓她一看就煩躁的人吃個徹底。

尼瑪剛揍了這欠……的警察一拳,還被他拷上一副手拷,結果一個車的急拐就把她差點掀人家腿上了,要不是遲婉反應快,側身用肩膀抵住這家夥的大腿,剛才胸都得壓癟了。

“呼。”阿剽呼出一口氣,顯然也是嚇了一大跳,但好在剛才沒撞到人,於是接了遲婉一句,“就我這技術去拍美國大片都不成問題了。”

“喲,挺自信的嗎?”遲婉冷笑了一聲,tmd剛才都差點撞到人了好吧,要不是那兩人閃得快,這會估計都成兩人肉餅了,吹牛也不怕閃了腰。

“老實點,別動歪心思。”池李倒是沒覺得尷尬,伸手抓住遲婉的衣領粗魯地一把將她提起,“坐好來。”

“混蛋。”

遲婉瞪了池李一眼,煩躁地活動了下肩膀,對坐在旁邊的這人真是厭惡透頂了。

“小劉你打電話叫救護車,順便看著人,阿剽,池李,跟我下車看看情況。”劉翔邊說邊打開車門。

池李跟著劉翔一下車立馬往馬路那邊過去了,應該是去處理交通事故了。

開車的阿剽則與聽到聲音趕出來的麵館老板碰上頭,坐在車上的遲婉透過撒滿白灰的擋風玻璃,還能勉強看清阿剽警官掏出煙盒給麵館的老板遞了跟煙,順便還給點了火。

“嘖,這低三下四的模樣,脫了警服誰敢說這是警察。”遲婉嘖嘖稱奇。

“怎麼覺得你對警察有偏見啊!說話都帶刺兒的。”小劉警官到是比那個叫池李的脾氣好得多,也沒對自己這個殺人嫌疑犯口出惡言,隻是很平常的像聊天一樣地說道。

“你被人冤枉成殺人犯你也會有偏見。”遲婉白了小劉警官一眼,將頭扭到一邊,不想再交談了。

現在遲婉心情特煩躁,壓在心底的火像是閘門壞了似的能一點就著,若說一個小時前她還會對警察有著懼怕的心理,那麼經過了糟糕的親人,糟糕的被認定為殺人嫌疑人還人證物證都齊全後,遲婉覺得無所謂了。

是的,無所謂了,就算被冤枉了都沒人幫她喊冤,那她還怕個球啊。

不過,從小的教養還在,就算有火,在小劉警官心平氣和地和她說話的時候,遲婉還做不出衝他亂發脾氣,所以,也就隻能轉過頭不理人了。

小劉警局見遲婉不理人,也沒再找她說話,畢竟殺人犯被抓,精神肯定很緊繃,一句話不對就也可能做出偏激的事來,現在車上隻有他一個人在看護,做為老邢警的小劉也不願惹麻煩。

兩人就這麼一言不發地悶坐了差不多半個小時,劉翔他們才坐回了警車,開車回了警局。

……

“靠,你謀殺啊!”卡子揉著肚子咧牙咧齒地吼道。

剛才被王誌皓一腳踹開,正好躲過一輛朝他們衝過來的警車。

雖然間接救了他一命,但這腳的力度也不是普通人能接受的。

王誌皓沒空理他,大步往混亂的街道走去,在街道正中間一名男子橫躺的地兒,旁邊站著一個穿著紅色連衣裙的女鬼正盯著男子的屍體陰陰直笑。

卡子順著王誌皓走的方向看去,也發現了女鬼的身影,趕緊從脖子上將一麵半個嬰兒手掌大小的銅鏡取下來攢在手心裏。

女鬼很警覺,抬頭看了兩人一眼,快速地往旁邊的一個小岔道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