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玲抬起胳膊指著一個方向，“一直往前走，到村口就是了。”
李欣又問了祠堂的方向，張玲依舊指著另外一個方向。
李欣頷首，“你們先去祠堂，我稍後再去。”
張玲心裏著急，也不管李欣到底想要如何，匆匆道，“那你自己小心一些。”
李欣見張玲和白小花腳步加快，也連忙向水井的地方跑去。
李欣隱隱感覺這事沒那麼簡單，說不定是有人故意製造恐慌氣氛，叫村民生不如死。
何況身上長魚鱗這種事李欣也遇到過，當初孫尚下蠱，被情蠱反噬就渾身長滿鱗片，煞是嚇人。
“你是在懷疑井水有問題？”千山雪風華萬代，優雅跟在李欣身後。
“不錯，說不定有人下蠱。”李欣頗有經驗的模樣，“所以我想先去看看。”
千山雪好笑，“你倒是，因為蠱毒是什麼人都會的？”
李欣吃了一驚，微微偏頭看著千山雪，“你的意思是我猜錯了？”
“沒有猜錯，井水或許真有問題，但不一定是因為下蠱。”千山雪淡淡笑道，“這世間的邪術千萬。蠱毒雖然厲害，比起其他的邪術卻是小意思。”
李欣聽到這話腳步一滑，蠱毒對千山雪來說還是小意思？
那李欣若是遇到幕後的大咖，豈不是直接無還手之力。
“千山雪，前段時間我在外麵，有人說你給我的銅錢劍是上古神物。”李欣小心翼翼看著千山雪，生怕自己說錯什麼話。
“你想怎樣？”
李欣見心思被千山雪看透，有些訕訕，搓著手笑道，“那銅錢劍能對付鯤麼？”
“不能。”千山雪幹淨利落。
“啊？為什麼？”李欣有些失望。
“鯤是上古神獸，是有神庇護的。他不把你滅了就算給你麵子，你還想對付他？”
千山雪有些氣憤，好像每次都要提醒李欣別惹事，但這個姑娘屢次有驚無險以後，好像越發囂張了，如今居然什麼事都想管。
李欣想想，千山雪說的好像也對，上古神物就算是寶貝，對待創造它的神來說根本不算什麼。
李欣頓時有些泄氣，看來對付鯤是沒什麼辦法了。
“你知道人最忌諱什麼麼？”千山雪滿目輕蔑，“企圖打破自然當中的平衡。”
“因果輪回善惡有報，雖然不一定每個人都會遭到現世報，但這個報應不見得能躲過。”
千山雪的話不無道理，李欣經曆過以後深以為然，做壞事總有報應，就算看不到，也是損陰德的事。
兩人這樣說著，不一時便來到一口水井邊。
“張玲剛才說了，全村的人都在喝這口井的水。所以我懷疑井水有問題。”李欣嬉皮笑臉看著千山雪，“你幫我看看。”
千山雪輕輕瞄一眼，強忍住笑說道，“就是水。”
“你想讓我看出什麼？在井水裏看到魚？”
“魚！”李欣嚇了一跳，急忙後退幾步，驚慌看著井口，“難道說真是鯤將詛咒下到了這裏？”
千山雪噗嗤大笑，憐愛道，“我就是隨便說說。你把水桶的繩子放下去打些水上來看看。”
“……需要麼？這個井真沒問題？若是井水的話我們隨便到老鄉家討點不就行了？”李欣嗬嗬訕笑，恨不得離開水井千裏遠。
“若是井沒問題的話，我們先回去？”
李欣小心翼翼看著周圍，生怕會忽然出現什麼東西來襲擊。
千山雪輕笑，抬起胳膊隨便揮了揮，便見水井的繩子不停下落，下一秒，千山雪隨手一揮，繩子再次卷到木頭上，水桶已經出現。
“行了，”千山雪寵愛微笑，淡淡望著李欣，“收一些水。”
“我們去祠堂看看。”
李欣輕聲笑了笑，“我不敢。”張玲不是說早晨碰到水的村民全部長了鱗片。
所以李欣對這個井水心有餘悸。
千山雪頷首，抬起手在水桶上方隨意揮了揮，一瓶水便出現在千山雪手心。
千山雪將水瓶遞給李欣，千山雪忽然皺眉緊鎖，低頭在水桶上聞了聞，“鬼設？”
“什麼是鬼設？”李欣握住水瓶，眼睛一亮，千山雪既然能夠叫出名字，說不定就有解決的辦法。
千山雪再次聞了聞，淡淡笑道，“這個味道很像，但我現在不是很確定。要看到那些村民才知道。”
“那我們快走吧！”李欣半刻不想在這裏停留，這水太危險了。
千山雪頷首，跟著李欣一起向祠堂方向走去。
“千山雪你說，每個村子為什麼要建造祠堂？”李欣疾步快走，一邊詢問千山雪。
千山雪含笑，“以前祠堂就是大善人建造的，就是所謂的義莊，存放臨時的屍體。後來就變成存放無人認領的屍體。”
“也有一些祠堂就是存放大家族的祖宗牌位。”
“其實最初的作用，是義莊。”
“原來當初建造祠堂是為了做好事。”李欣抱著水瓶感慨，“所以祠堂最初的目的也是為了行善積德？”
“以前做生意的有錢人家老爺，不一定全部幹淨。到年紀老的時候就會開始看破生死，開始擔心自己死了以後被懲罰。於是建造這個祠堂，來為自己恕罪。”
千山雪冷笑，“可惜，這些根本沒有多少作用。如果建造一個祠堂就能恕罪的話，那些雙手沾滿鮮血的惡人，就要叫那些人白白死了麼。”
李欣深以為然，狠狠打了個響指，“我感覺你說的對。”
“那你是不是生前沒有做過壞事？”李欣忽然側目，壞壞看著千山雪。
“不過也不對啊，你若是沒有做過壞事，怎麼會現在還不能投胎轉世呢？”李欣深感奇怪。
千山雪淺笑，抬起頭淡淡看著天空，“懲罰。”
“因為懲罰所以永世生活在黑暗當中。”
但是千山雪依舊能夠在白天出現，李欣默默抬起頭看著天空，這個千山雪是在開玩笑吧。
兩人正說著便見前麵就是祠堂，李欣終於鬆了口氣，“就是前麵。”
千山雪頷首，示意李欣走在前麵。
“你們到底是什麼人。你們來了以後就失蹤一個小孩，現在全村人都這樣長出鱗片。你們分明就是海妖派來的！”神婆尖銳的聲音，大義凜然道，“我建議要用這個女人祭祀！”
“你這個老妖怪到底在說什麼？難道我來之前你們不是這樣？”白小花雙手抱臂耍無賴，“分明就是你有私心，明知道海神看中的是你，還把小孩往海裏丟。你到底是何居心！”
“我看你就是想害了整個村子的人。”
“你是從外地來了，我該問你是何居心！”神婆不甘失落，狠狠瞪著白小花。
“為什麼我們昨天都沒事，你來了之後就有事了。”神婆得意洋洋，“分明就是因為你們！”
“放屁！”白小花看著躺在地上的村民，隻見她們渾身鱗片，抓個不停，看起來十分痛苦。
“既然如此你救了他們啊。”白小花雙手抱臂，幸災樂禍看著神婆，“你不是有本事麼？除了拿活人祭祀你還會什麼？”
神婆冷笑，“我自然會救他們。要拿你們來祭祀！”
“老巫婆，你算什麼神婆……”
李欣聽得目瞪口呆，真沒想到白小花口才如此好，在別人村裏的村民麵前，怒罵別人的神婆，也夠白小花耀武揚威了。
“快點進去。”千山雪強忍住笑，看著目瞪口呆的李欣。
李欣恍然反應過來，隻有自己拿著水瓶進去，才能拯救白小花於“水活”之中。
李欣忙握住水瓶，急匆匆走入祠堂。
隻見躺在地上的村民不停抓癢，露在空氣當中的鱗片閃著銀光，已經生長成為堅硬的鱗片。
李欣看著大家果然很嚴重。
“的確是鬼設。”千山雪靠近李欣耳邊低語。
李欣眼睛一亮，“既然你知道是鬼設，可有解決的辦法？”
“以毒攻毒，將水瓶裏的水給他們喝了。”
李欣愣了愣，疑惑道，“這個水……”
“剛才我已經在裏麵加入泥土朱砂，糅合鬼設就能夠解毒。”千山雪含笑。
“你動作夠快啊。”李欣完全沒看到千山雪放入東西。
不過千山雪這樣說，倒是叫李欣心裏有了一些底氣。
“祠堂佛像旁邊有一盆水，待會若是和神婆起什麼爭執，你就把那盆水潑到他身上。”千山雪提醒李欣注意。
李欣轉頭看著千山雪說的水，暗想千山雪太狠了吧，幸好與千山雪不是敵人，否則真會死的非常慘。
“李欣！”白小花罵的正歡，村民因為昨天的確是被白小花和李欣所救，也猶豫著不肯聽神婆的話。
白小花怒火衝天，快速跑到李欣身邊，哀嚎道，“你看這個老妖怪，居然敢說我們是妖怪，要把我們丟到海裏祭祀！那不就是喂魚麼。”
呃，丟到海裏和喂魚貌似真沒什麼區別，都是一個死，李欣訕笑著點頭。
“簡直就是愚昧，真以為自己是小村子裏的土皇帝了。”白小花不屑翻了個白眼，冷笑著恨不得一巴掌拍死神婆。
李欣一言不發，快速走到村民身邊，將水瓶當中的水給生病的村民喝下。
“你們到底在幹什麼！”神婆嚇了一跳，連忙指揮所有人攔住李欣，“她們是想毒死這些人，讓我們完全沒有辦法，隻能聽從她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