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裏水路還要設置追兵障礙?
別說袁老二,就是雷雲雷豹等人也不僅心內疑惑。因為是故交,水清月的本事他們也算有所了解,雖說知道他是水中好手,但單論遊泳一項,卻是不太可能勝得過天賦異稟的袁老二。
袁老二也微微一愣,不解道:“設置追兵障礙?不知是怎麼個設置法?”
水清月漫不經心地道:“水戰之道,無非擊毀敵方戰船或殺傷敵方船員兩種,我們雖是單兵比試,但也不妨依此水戰之道作為目的。不若就在這二十裏水路,每隔兩三裏便設置一小舟作為敵方戰船,船上有水兵隨時戒備。我們就比咱兩誰在這二十裏水路擊沉小舟最多、抵達終點時間最短。如何?”
袁老二聞言一愣,雷雲雷豹以及徐慕白麵顯不解。隻有李鈺和王北川、水明月三人微微點頭,嘴角浮現一抹神秘的笑意。
三百多名壯漢都是常年在大野澤上行走慣了的水手,此時聽到水清月開出如此匪夷所思的條件,也不得不收起麵上的輕蔑,隻是保持著濃濃的疑惑不解。
“怎麼,袁大哥不敢了?還是覺得要擊沉這些小舟太過浪費了?”
水清月麵色平淡,語氣輕柔,但言語之中的蔑視卻是袁老二無法容忍的。
“比就比,我袁老二還怕了你?”
袁老二唾沫一飛,擼起袖子續道:“有你這造船行家在這裏,我又何必擔心這十餘艘小舟?隻是船上有水兵扮作敵軍隨時戒備,卻是對你有些不太公平,畢竟三百裏巨野澤,在這裏的都是我們巨野幫的人,說什麼他們也會對我關照一二。哈哈哈……”
水清月看著袁老二的爽朗大笑,毫不介意地道:“多謝袁大哥的坦誠,不過既是有言在先,在下對大野澤眾兄弟的信譽卻是信得過的。如果袁大哥再無其它要求,我們便就這麼定了,如何?”
“好!”
袁老二也甚豪邁,爽朗答一聲好。
“噢……”
三百多人見有熱鬧可看,頓時群情激昂,齊聲起哄。
李鈺和王北川、徐慕白等人見此,不由你眼望我眼,對於水清月的本事,李鈺還是極為有信心的。
半個時辰後,在雷雲的指揮下,水寨大門外二十裏處的湖泊上,密密麻麻停了許多大小船隻,其中一艘最大的船舶處在垓心,上麵正是李鈺一應人等。
從大船出發,直至水寨大門之間的二十裏水域,稀稀拉拉散落著近二十隻小舟,小舟隻是尋常的小小漁船,船上前後立著隻著短褲的水手,手中緊緊攥著船槳竹篙,凝神戒備著四周。
水清月和袁老二各穿一間藍色和黑色水靠,將腦袋也籠罩其中,隻留一張臉被擠成了圓形。
兩人手中拿著鐵錘和鑿子,正立在船舷等待命令。
李鈺現在身為主帥,這等發號施令的事情自然是他的。
他看著身穿藍色水靠的水清月和身穿黑色水靠的袁老二,一個瘦瘦長長,一個虎背熊腰。但即便隻見他二人背影,李鈺也覺他們都是鐵錚錚的英雄男兒。
自湖麵吹來的微風隱隱有些腥鹹,李鈺凝視他們二人的背影,突然大聲道:“開始!”
“噗通!”
“噗通!”
兩人如兩枚重型炮彈,自一丈多高的船頭飛速紮入水中,濺起的水花卻並不高。
藍幽幽的大野澤水深不見底,兩人紮入水中後便不見了半絲蹤影,隻有微微蕩漾的水麵顯示著底下並不太平。
而三裏之外的兩艘小船靜靜地停在湖水中央,隨著微波輕輕搖晃。
隻不知二人在水底到底有著什麼法子呼吸,竟可如此之久不露出水麵。
他們斷不可能有李鈺那等內息之法,畢竟,那是化境宗師才勉強能夠駕馭的絕頂技能。
突然,約莫半盞茶後,三裏之外處在左列的小船上,兩位凝神戒備的水手莫名慌張起來,拿著船槳長篙向水裏四處亂戳,但隻見小船一陣劇烈搖晃,兩人站立不住,齊齊摔入水中,而那小船也翻了個底朝天,最後一點點陳如水中,隻有船底若隱若現。
按照先前的約定,這樣的結局便算作船毀人亡。
而水清月和袁老二也各自定了路線,左列九艘小船盡是袁老二應該摧毀的,而右邊自是水清月負責。
現在袁老二旗開得勝,而水清月那邊卻安安靜靜,毫無反應。
徐慕白見此,心道水清月可能在爆發速度上並不擅長,但耐力上應該有所依仗,也許後麵當袁老二體力不支時較量才真正開始。
饒是他這樣想著,但左列第一艘小船沉沒很久,也不見右列水清月那邊有什麼反應。即便對水清月信心十足的李鈺和王北川、水明月,也不由心內泛起一陣疑惑。
眾人為了看得更加真切,也從大船上躍下,操著小舟緩緩跟隨而上。
又過了一會兒,左列第二艘小船停在江心,陡然飛速打轉,船上兩名水手拚命操舟,奈何終是無能為力,改變不了小舟傾覆的命運。
依舊是船毀人亡,而右列卻始終毫無動靜。
徐慕白見安安靜靜的右列,九艘小船悠悠隨波飄來蕩去,船上水手見始終沒有動靜,不由慢慢鬆懈下來,不再持篙拿槳四下凝神戒備,而是焉了吧唧地坐在船頭船尾。
徐慕白心內靈機一動,心道這應該是水清月的驕兵之計,隻待這些戒備的水手放鬆下來,他才陡然發難,定會打他們一個措手不及。
正當他以為猜中了水清月的心思而略微得意時,另一個不好的預感突地冒了出來。
半柱香的功夫已經過去了,始終不見水清月冒出頭來,莫非,難道,他一個不小心,竟在水中溺死了?
這個想法剛一冒頭,虎背上不由冷汗直冒。
如果真是這樣,那讓人看著難受的小白臉丟命事小,躲了他徐慕白的威風卻是大。更何況現在好不容易成立了龍影義軍,大家刀都沒來得及舞一下,便要這麼灰溜溜的收場麼?
畢竟,若果第一場比試,便以水清月不幸溺亡而宣告結束,那他們怎能在巨野幫眾人心目中樹立起足夠的威信?
徐慕白越想越後怕,越想越覺得水清月這小白臉做事太不牢靠。
額頭滲出密密的冷汗,移目向李鈺望去,卻見他也將目光投了過來,卻是一副淡定從容、成竹在胸的架勢。
徐慕白見此,心內莫名一鬆,又繼續關注著兩邊形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