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影眾女見到李鈺扭扭捏捏向以醉紅樓主作為身份掩護的楊玉環靠過來,麵上神色古怪,但還是恭敬向他小聲稟道:“主人!”
此間眾人都是知根知底的自己人,因而李鈺隱龍的身份眾人也心知肚明,至於這隱龍到底寓意著什麼,眾人雖嘴上不提,但心裏卻隱隱有些許期待。
所以在無形之中,眾人都將李鈺當作了話事人。隻是李鈺性喜淡然,一向謙遜,且行為處事向來智勇兼備,待人接物重情重義,因而更得大家推崇。
這種推崇雖不在言語上體現,但卻在行動和心靈上潛移默化地發生著改變。即便向來喜歡和李鈺抬杠鬥嘴的徐慕白,也對自己這個三弟喜愛非常。
若非如此,他怎會在橫江船上以自己的身體為李鈺抵擋無心法師那致命一刀。
李鈺也漸漸感受到眾人有將他作為中心的意向,心內並無多少得意或者不願,隻一如既往地遵循自己的本心和眾人相處,真誠相待。
唯一的希望,便是能夠順利隨他一起逃到此地的眾人帶出波雲詭譎的鬥爭漩渦,覓得一片安樂沃土,安安生生過這短暫卻又注定不平凡的一生。
見眾血影畢恭畢敬地向他行禮,李鈺心下一痛,伸手虛空微抬,誠摯道:“各位姊姊,我當你們是姊妹,也請你們將我視作兄長或小弟,勿要再行如此大禮。”
雖隻簡單兩句,四五名血影美眸中已泛淚光,顯然對於李鈺此等言行感動不已。
等到幾名女子娉娉婷婷地去遠了,李鈺才挨近楊玉環,側目看著她被輕紗覆蓋的臉麵。
隻見一層輕紗後的雙眸美目含情,有若秋水,美至極點。而眼瞼以下,俱被重紗覆蓋,看不清具體形貌。
但就此一點若隱若現的美眸,已讓人神魂顛倒。
李鈺強自控製心神,將目光離開她模糊的眼眉,順目而下,越過胸前兩座高峰,再將目光落在勝雪凝脂的玉手握著的鑲鑽嵌玉的寶劍上。
如此神秘朦朧的麵目,如此婀娜多姿的身形,再配上玉手一把同樣玲瓏精致的珠玉寶劍,更添讓李鈺無法壓製的心顫。
楊玉環好似根本不覺李鈺的靠近,麵目望著前方,腳步輕盈地在山路上疾行。
李鈺搞不明白為何看似柔柔弱弱嬌媚無方的楊玉環為何會對他突然如此冷淡,和她並肩而行,掙紮了許久,沉聲道:“裴老將軍已仙去了。”
楊玉環疾行的腳步倏然一滯,曼妙豐腴的嬌軀一顫,直直望著前方的麵目緩緩轉向李鈺,胸前兩座高峰急劇起伏,半晌才略帶哭腔地道:“不,這不可能,他是劍聖裴旻,普天之下誰能傷他。”
李鈺聽到這仙音一般的說話,心中疼痛,一把將她握著寶劍的左手捉住,重複道:“他已經去了,從今而後,鈺兒絕不會讓你再受半分委屈。”
楊玉環終於輕輕啜泣,一把甩開李鈺抓住自己的左手,幾步踏前,重又回到眾血影之中。
李鈺看著楊玉環離去的背影,心中更痛,卻又不知自己到底做錯了什麼。
無奈下,他隻得墮在眾人之後,向密林深處奔去。
這一路都有水明月、王北川等人留下的暗記,在徐慕白的帶領下,不一會兒便已來到山腰一處古刹前。
古刹不高不闊,隱在重重密林之內,外有一圈矮矮的土牆,若非走近,遠處絕難發現。
等到古刹出現在視線中時,徐慕白大手一揮,止住身後眾人前行之勢。
正在此時,土牆一處破爛的木門打開,朱紅雪、水明月、蘇雲菲等血影眾女盡皆從裏麵魚貫而出。
再看古刹周圍的密林內,瞬間也閃出隱伏的王北川、封常清、陳伯龍、錢守忠、第五琦等大漢。
顯然他們雖然躲在此處,也布置好了提防之策。隻不知是否是因為有天泉寺那一場慘況在眾人心中留下的陰影。
兩方人馬彙聚一處,一時歡喜不已,熟識之人更是擁抱大哭起來。
顯然這一路逃來,死的死傷的傷散的散,能夠有命活著逃到這裏的已隻三分之一不到。
好一陣暢敘,眾人才相擁進入古刹之內。
王北川留在牆外,發揮他精於陣法的特長,帶著十餘兄弟在外布置明崗暗哨。
李鈺、徐慕白、王北川、封常清、陳伯龍等大漢聚在一處又哭又笑。
而水明月、朱紅雪等女看到輕紗覆麵的楊玉環出現,鳳目之中現出怪異神色,率著眾血影將她迎入眾女垓心。
尤其是水明月見到楊玉環走近,美眸禁不住望向遠處和眾人暢敘的李鈺,甚至忽略了在李鈺身旁的哥哥水清月。
與她一樣,李鈺也在有意無意拿眼打量水明月和楊玉環兩人動靜。
四目相對,一觸即分。水明月接著李鈺看似無意間投來的目光,玉頰緋紅,忙回目垂下嬌俏的麵容,便要向楊玉環彎腰施禮。
楊玉環隱在輕紗之後的一雙生春鳳目自然沒有遺漏水明月的麵目表情,見她將要行禮,忙雙手將她抬住,低聲道:“明月妹妹不必如此,以後我和你隻是姐妹,再不可行此大禮。”
水明月聞言,本就緋紅的麵頰更加紅似蘋果。楊玉華的身份以及她此話中意,自然也隻有她能夠明白,輕輕向楊玉環點點頭。
楊玉環不待水明月再說什麼,轉頭看著朱紅雪等四十幾名血影,溫聲道:“醉紅樓沒了,我再也不是醉紅樓主。若各位不不計前嫌,以後便以姊妹相稱。不知我可有這個福分?”
朱紅雪和蘇雲菲等人看著楊玉環此般模樣,又見她和水明月如此言語,終收起怪異臉色,向楊玉環道:“一切都是我們的宿命,與樓主無關。既然樓主不嫌棄我們這些為奴為婢的身份低賤,我們又怎會怎敢嫌棄樓主。以後便是姊妹相稱,我朱紅雪先喚樓主一聲大姐。”
言罷,上前一步,捉住楊玉環一雙玉手,喚道:“大姐!”
楊玉環嬌軀再顫,低低回道:“紅雪妹妹。”
蘇雲菲等其餘眾女也依次向前見過楊玉環,眾女全以姐妹相稱,再無半分主仆之意。
當然,朱紅雪等人卻也並不知道楊玉環的真正身份,更不清楚她便是上一代隱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