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4章花童受命為監軍
“混蛋!”扈成用力把手裏的公文摔在桌子上,暴怒的吼道:“他奶奶個的,把手插到我這裏來了!不怕吃不著先噎死!”
蕭讓苦笑一聲,先把公文收起來,少讓扈成暴怒之下給扯了,然後道:“花童已經到了城裏的公館了,他給我透露的就是您新編的兩個標裏,他侄子花子虛,必須要擔任一個標的主將。”
扈成氣極而笑道:“告訴他,他侄子能穿上那一身重甲,老子就讓他侄子擔任一標的主將,隻是不要讓那重甲給壓出屎來!”
張開接應了瓊英的戰馬回來,扈成就動了心了,這批馬和前麵他自己買回來的不同,都是騸馬,但是為了讓扈成不為這個找麻煩,所以耶律得重給備得都是壯馬,馬大腿和馬小腿的粗細都差不多,屬於重型馬。
扈成最初看到的時候,由於要把這些馬給京中送去,也沒有起什麼心,後來這馬說是給他了,但是他急著回來,也就丟到腦後了,等到馬遠過來,扈成就動了心思了,這樣的好馬,是重騎兵的標配戰馬,如果用這批戰馬為底子,組建一支重騎兵,在山東、河北、河南這些平原地區,進行戰鬥,那比坦克還要可怕啊,後世金兀術橫江北,就是因為有鐵浮屠這樣的重甲騎兵,後來嶽飛大敗了拐子馬、鐵浮屠,兩種金兀術的中、重型騎兵,導致金兵再無力南侵,可見和重騎兵的用處。
所以扈成就上表朝廷,要求再加兩個標的編製。
編製是下來了,但是下來的不是一張公文,而是三張,第一張是皇城司出出來的,趙楷不顧所有人的反對甚至不顧道君天子的質訊,而下發了同意扈成新組建兩標的命令,原因在於,在趙楷的記憶裏,汴梁大戰,姚平仲偷襲營,就敗在了金人的拐子馬上,他深切的知道重裝騎兵的的厲害,所以才全力支持扈成組建重裝騎兵,但是跟著來的,還有聞煥章的一封信,寫明了朝廷的態度,告誡扈成短時間都不要再提新標的事了,不然的話,趙楷的壓力太大,道君天子隻怕連他都要懷疑。
第二封公文是第一封公文一起來的,指責扈成到了陽穀之後,屯兵不進,一直沒有到達祝家莊前線,再要這樣,就要罰治他了。
扈成猜這個是祝朝安借機發來的,並沒有往心裏去,在他看來,兩封公文也就完事了,沒想到今天第三封公文又到了,而且到的時候,扈成為了掩人耳目,正在軍營之中整軍,準備進兵獨龍崗,所以並不在府中,還是蕭讓接了公文之後,讓裴宣留在府中,陪著送公文的花童,然後急匆匆來給扈成送信的。
第三封公文說明,扈成的人馬,編為皇城司果毅營,扈成的指揮使不變,諸標將領,變為統領,這就算是進入中下層軍官序列了,按著禁軍和後世軍隊的職務分析,統製是上校團長,統領就是少校營長的級別了,但是整編為一“營”之後,扈成所部要配一個副指揮,以及可以配監軍了。
宋朝監軍可以是文臣,也可以是宦官,配給扈成的副指揮是梁師成親信部將田師中,就是嶽飛被害之後,用毒酒害死大將牛皋的那個家夥,公文說明,他正在向陽穀縣的途中,而監軍則是殿前班直大使花童,也就是花子虛的伯父。
這個花童昔日曾除受廣南鎮守,因為在南邊得了病不得不回來了,他是道君天子任九大王時候的玩伴,一起踢足球的隊友,所以道君天子可憐他,說你既然病成這樣,就回家去待著吧,花童就回了老家陽穀縣,以他的侄子花子虛為子,給自己養老,道君天子點派監軍就想到他了,想著反正是在陽穀,而且這支人馬算是趙楷的私人力量,所以就點了花童為監軍,而且點明,花童隻有低於扈成。
監軍;自古以來有三種,一種為武監軍,就是兩個武將一起為長官,你監督我,我監督你,但實際操作,這是一最差勁的,要麼兩個武將相互勾結,一點監督作用不起,要麼兩個人誰也不聽誰的。
第二是文監軍,文監軍由於所派的文官,威望在軍中不等,所以職務也不相同,第一等,布軍設儀,就是和大帥一樣,可以有自己的所屬機構,可以調動部隊,封駁主帥的決議,有權利主導軍隊的走向,潘美和楊業北伐,監軍王詵就擁有這樣的權利,因為潘美是趙匡胤的心腹,楊業是降將,趙匡義都不相信,王詵就獲得了這樣大的權利,以至害死楊業。
第二等;問權知機,就是有什麼事,他有知道的權利,對主帥有監視權力,沒有拿否決的權利,這屬於和主帥一個級別。
第三等;知事獨奏,這是威望最小的文臣,看著事不對,就向上麵打小報告,剩下什麼都管不了,三種如何分辯,全在任命上看。
而最後一等的宦官監軍,都擁有文官第一等的權利,像花童這樣,公文寫明“身為監軍,臨機密奏”的從來沒有過,這一來說明道君天子不想對自己喜歡的兒子,這點隱藏力量下手,二來也是照顧花童,省得他累著,但是就是這樣,扈成仍然接受不了。
蕭讓勸道:“其實花童要一個標的主將,也是正常,有了花子虛在軍中,他就可以不常到軍中來了……”
“那我還得謝謝他唄!”扈成接著罵道:“老子又沒請他來,這個老閹貨不是身體不好,該暴斃嗎,怎麼還不死!”
孫安看著扈成罵得有點累了,這才道:“咱們軍馬多了,這種事是難免的,朝中帶防著武將,狄青那樣明知道冤枉,還要那麼對他的就不說了,你看看楊家將,從英宗朝之後,遼國沒有能力南侵了,西夏也被種家給擋住了,楊家子弟從那之後,就沒有一個人再能出任北方三關大帥的,呼延家沒有進入禁軍三司的,皇上能這麼長時間,才伸手,已經不易了,你這裏不能鬧,不然的話,鄆王的壓力就太大了。”
扈成盡量讓自己平靜一下,道:“二哥,可是你看看,姓花的要一個標,那個這個標就是廢得,我們完全練不出人來,田師中從京中肯定要帶人馬過來,那個時侯肯定還要分出去一個標,我這兩個標就廢掉了,組建重騎的重要性我和你說了的,我不能讓這些混蛋打亂我的計劃!”
孫安沉吟片刻,道:“這樣,你立刻進兵獨龍崗,並請花太監同行,戰場上打一個血肉模呼,嚇一嚇花子虛,若是他自己不肯了,那花童就沒得說了,而田師中那裏,隻能是來了再看了。”
扈成搖頭道:“不行,我不能讓和梁山軍打得天昏地暗。”
孫安道:“咱們不能,可是祝家能啊,我們就是讓花家的人看到,隻要他們看到就行了,管誰出手呢。”
扈成點頭道:“對,讓祝家去觸黴頭。”
蕭讓突然一拍手:“我也有辦法對付田師中了。”扈成和孫安一齊向他看去,蕭讓笑道:“我們手裏的黃信、燕順兩個,把他們交給田師中,讓他押到東京,然後讓梁山半路把人劫走,田師中自然就要領罪,那時候就是他留下,也隻能是聽我們的安排了。”
扈成大喜道:“好,立刻準備,明天進兵獨龍崗。”
蕭讓勸道:“你這之前,是不是去見見花童啊。”
扈成一笑道:“好,我就去見見他。”
一行人回了縣中,到了扈成的臨時公館,一問裴宣,花童卻已經回去了,扈成立刻讓人去買了一些禮物,然後一路打聽著,到了花家。
花家的宅子就在西門慶他們家的邊上,西門慶被武鬆給殺了之後,他又沒有什麼兄弟家人,宅子大半被妻子吳月娘的家人給謀奪去了,小半由吳月娘帶著西門慶的遺腹子孝哥兒住在宅子裏,靠著祖傳的生藥鋪子過活,本來西門慶還有一個女兒,後書招了一個姓陳的女婿,但是他一死之後,那女兒是妾生的,家境敗落,自然不可能再坐門招婿,卻被吳月娘做主,嫁到她娘家去了,結果那女孩兒幫著夫家,謀了西門家大量的產業,吳月娘沒辦法,隻得忍了。
扈成上門,先向西門家望望,見西門家和花家就一牆之隔,心道:“難怪花子虛當王八,這也太容易了。”
扈成讓親兵過去打門,把他的貼了給遞了進去,不過片刻工夫,花家的大門打開,花子虛親自迎了出來,向著扈成道:“指揮前來,未能遠迎,小可無禮!”這一回較他在縣衙那一回,就要恭敬了許多。
扈成一笑道:“大使到我那裏去,偏我沒能及時回來,所以到家之後,就趕著過來了。”
花子虛笑道:“伯父身體不好,這才不得不回來,還請指揮見諒。”
兩個人說著話進屋,花童由兩個美婢扶著出來,向著扈成微一拱手道:“咱家在廣南的時候沾染了惡氣,壞了雙腿,行走不便,還請指揮恕罪。”
扈成急忙道:“公公說那裏話,卻請上坐。”
兩個人分著賓主落坐,花童長歎一聲,道:“咱家年紀大了,實在擔不得官家的旨意,但是官家恩典,咱家怎敢就推了啊,沒有辦法,就想了這麼一招,讓子虛在軍中,然後有什麼事回來和我說說,我也就給官家說說,盡了這監軍之責了。”
扈成看了一眼花子虛,本來在心中的念頭打了個轉,然後道:“公公,扈成有一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花童笑道:“扈指揮是鄆王的親信,有何不當講之處,隻管講來,咱家洗耳恭聽就是了。”
扈成道:“花兄這個身子骨,實在不適宜入軍為一標主將,小人有一個想法,就請為監軍,獨開一司,然後由花兄為牙將,卻不用上鎮,您看如何?”
花童吸了一口氣,道:“隻是……這牙將卻是要節度使、留守司這樣的大衙門才能委用的啊。”
牙將不是高級軍官,但使用卻不是任何人都用得的,主將所居之城因建有“牙旗”故稱“牙城”官署稱為“使牙”,節度使、留守司專門有一支保護牙城與使牙的軍隊,叫做牙軍,首將就為牙將,職責就是保護主將,三國時候,的趙雲、魏延,都擔任過牙門將,扈成的職務太小,這要用一個牙將,那就是大罪了,花童看在趙楷的麵子上,才提醒他一句,不然就這麼一句話,就夠上告的了。
扈成一笑道:“小將如何不知道我們用不得,隻是我們可以變通一下,於指揮使衙中設中軍司,設左右中軍官,左中軍官,負責衛護中軍,右中軍官負責傳遞消息、軍令,花賢弟可以出任都中軍官,為中軍司之首,但是他隻向您負責,您看如何?”
扈成頓了頓,又道:“這樣的職務各武將之下都有,我們指揮司衙司的中軍官,就可以有銜了,能入得品階。”
花子虛不由得大為意動,向著他失父偷偷的擠眉弄眼,讓他伯父答應下來,他雖然想當官,但是也被被派上戰場,那玩意刀槍沒眼,把他給弄死了怎麼辦?孫安說要讓花家人上戰場見識見識,卻不知道花家伯侄兩個上過戰場。
花童任廣南大使的時候,有一次當地土著叛亂,為了給花子虛撈一點軍功好當官,花童就帶著他上了戰場,花童見識過禁軍行武,倒還好一些,花子虛卻是直接在戰場上嚇尿了,所以心裏害怕,現在扈成這個辦法卻是深得其心。
花童看著扈成,心道:“你小子這是擺明了不想讓我插手你軍中啊,不過沒關係,我離死不遠了,自然不會管你這閑事,現在鄆王的行勢看漲,沒準以後就是官家了,這扈成說不定就是高老二第二,我家這侄子隻要能靠住他,就能前途無量,我要是得罪了他,我一死了,隻怕我這侄子也要沒有好下場了。”
想到這裏,花童點頭道:“指揮如此照顧我這侄兒,咱家感激不盡,就依指揮之意吧。”
就在花童答應的時候,一個美婦端著托盤進來人,花子虛急忙叫道:“瓶兒,快來上茶!”扈成猛的轉頭,瞪大了眼睛向來人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