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雙結好事定鴛盟

第12章雙結好事定鴛盟

扈老太公的身體已經好過來了,隻是他為人喜靜,不愛和人交際,眼看著扈成招朋引友,雖然知道這對扈成有好處,但卻不願意出來見麵,隻與自己的姨娘李氏在後麵的屋子裏躲著清閑。

此時天晚,扈老太公在燭火之下,捧著一本文卷看得嘖嘖稱讚,連聲道:“這聞煥章好生曆害,文章寫得果然極好。”

李氏就在扈老太公的身側坐了小心的道:“太公,您這樣誇那聞煥章,賤妾正有一些事要和太公講呢。”

扈老太公把文卷放下,疲倦的眨了延眼,李氏急忙將溫熱的帕子遞了過去,扈老太公一邊敷著眼睛一邊說道:“什麼事?你說吧。”

李氏輕聲道:“按理大郎沒有成親,賤妾不該提這事,但是太公不住口的誇著那聞煥章,賤妾也聽得多了,就起了這份心思,我想給他和咱家二娘說個親,您看如何啊?”

扈老太公敷眼睛的動作停住了,深思不語,李氏忐忑的道:“太公是要把這聞煥章留給三娘嗎?”

扈老太公笑著搖了搖頭,道:“三娘被養得隻好舞槍弄棒,雖然那聞煥章也是一個豪爽的人,但是必竟是個文士,他和三娘在一起,自有衝突,非是佳偶。”

李氏一下喜歡起來,叫道:“那就請這聞煥章說給二娘吧。”

扈老太公搖頭道:“這聞煥章雖然有一肚皮的才學,但也有一肚皮的不合時宜,日後仕途之上,不會有前途的,而他一無族人,二無恒產,二娘和他在一起,是要吃苦頭的。”

李氏笑道:“太公放心,大郎他們合組了一個商行,我聽三娘和二娘說,日後大郎的心思多要在這商行上,莊子裏總要有人管理,煥章沒有族人、產業,又不合去科考,正好讓它在莊子裏管著雜事,幫襯著大郎,這樣他的生活要倚著我們祝家,也不怕二娘吃苦了。”

扈太公沉吟不語,李氏說得話裏雖然有些小心思,但是隻要有扈成在,聞煥章就算是在家裏管著莊子,也不可能謀去什麼,而這麼一個有才華的人,絕不可能永遠沉淪下走,一但飛龍在天,那對他們扈家卻有莫大的好處。

扈太公正在思忖,就聽外麵扈成說話,他剛一抬頭,就見扈成引了李應進來,急忙起身李應道:“受之,你過來做什麼?”

李應哈哈一笑,道:“太公,給您道喜了。”

扈太公先是一怔,隨後笑道:“何喜之有啊?”說話的時候向李氏瞟了一眼,隻道她暗中和李應通了聲氣。

李氏和李應是族親,所以也不用避出去,聽了李應的話,卻是有些擔心,道:“大官人,您這喜是從何到來啊?”

李應與李氏答禮了,然後扈太公道:“太公,我來見您,想給三娘做個冰人,您看如何?”

扈太公又是一怔,李氏心下暗悔,忖道:“定是大郎也看中了,這才找了李應來說,早知如此,先下手為強好了。”

扈太公這會也知道李應和李氏說得不是一回事,沉聲道:“受之,三娘年紀還小呢。”

李應笑道:“太公,我說得這個人也不太大啊。”

扈老太公這個膩歪啊,心道:“我不想讓你說下去,你怎麼還沒完了。”

李應不管扈老太公的臉色,接著道:“太公,那武鬆年紀才剛二十一,是個奢遮的好漢子,而且他和三娘情股意合,必是佳偶,若是太公沒異議,李應去和武鬆說下,您看如何啊?”

扈老太公聽得呆了,半響才叫道:“受之!你說得是那個配軍?”

李應急忙道:“配軍又如何?那狄青狄相公也是配軍,不還是做到了樞密使了,這武鬆有一身的本事,必不是池中之物,不會辱沒三娘的。”

扈老太公臉都黑了,狠狠的瞪了一眼扈成,心道:“都是你這廝鬧得。”

扈成做出一幅知道錯了的樣子,說道:“孩兒也是不知道,等知道的時候,三娘已經……”

“已經什麼!”扈老太公急跳起來,叫道:“那賊配軍敢行不端之事嗎?”

李應急忙道:“太公莫急,三娘隻是傾心與二郎罷了,並沒有任何出格的地方。”

扈老太公聽到這裏,這才放下心來,重新坐下,但仍是狠狠的向扈成道:“都是你這廝,弄出來的這些狐朋狗友,才鬧出這些事情來!”

扈成這會急忙閉嘴,他本想說“私定終身”現在看來,他的大腦回路和古代人不一樣,要是真這麼說了,扈老太公能生吞了武鬆。

李應笑道:“太公,您說說看,這武鬆人品如何啊?”

扈老太公擺手道:“這些不談,他再怎樣,我也不能把女兒許給一個配軍啊。”

李應道:“那祝彪不是配軍,太公以為他比武鬆如何?”

扈成也大著膽子說道:“當日那祝彪可是放了話了,不管是誰敢迎娶三娘,他都會把人給弄死的。”

扈老太公沉聲道:“你們以為我為什麼不願意?不就是在這一條上嗎,都說狄青為樞密,可是配軍死的又有多少,二千裏外,那武鬆有個馬高鐙短,我們想幫都不幫上啊,那時就是害了三娘了!”

不得不說扈太公的憂慮是對的,武鬆到孟州,可以說是九死一生回來的,而望門守寡對一個女人來說,實在是太痛苦了。

扈太公說完之後,就是李應也不好說什麼了,抬眼看著扈成,扈成想了想,一咬牙道:“阿爹,我說一個辦法,您看如何?”

扈太公哼了一聲,不去理會,扈成也不管這個,說道:“二妹妹也不小了,我看著聞煥章是個人物,莫若給他們兩個也在今天定親,而三娘和武鬆的親事,暗中定下,除了大官人還有我外麵那些朋友,就不外傳了,朝廷或是三年一赦,或是五年一赦,若是武鬆活著回來,我們就給他們完婚,若是過了五年那婚約就此做廢。”

李應拍道:“這樣最好,三娘年紀又不大,就等五年,有個好姻緣也是好的。”

李氏聽到扈成把聞煥章給了扈二姐不由得欣喜,於是也勸道:“太公,三娘的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們就是允了還好,要是不允,那三娘翻了臉的時候,你如何管得了她啊。”

扈老太公的神情略有鬆動,扈成又道:“跟著我們來的何九和武鬆是熟人,我讓他拿著銀子去孟州使喚,定要買武鬆一個活著回來。”

扈老太公長歎一聲,道:“那要多少銀子啊。”扈家隻靠土地,沒有多少銀子。

李應急忙接口道:“這銀子我來出就是了,我和武鬆意氣相投,這點銀子該是我花。”

扈老太公情知到了這個時候,也推辭不得了,道:“好吧,我就給他三年的時間,要是他活著回來,那這婚約就成,若是三年不歸,這婚約就廢,你們和他說去吧。”

扈成和李應大喜,李應拱手而起,道:“這事是李應第一次做媒人,且請二位把二姐的事也交給我吧。”

李氏歡喜道:“一客自不煩二主,就都托付給大官人好了。”

李應、扈成二人興興頭頭從太公的屋裏出來,就到了草廳之上,扈成先把那些仆役都趕了下去,然後李應才上前一步,向著聞煥章和武鬆道:“二位,我這裏給你們道喜了!”

武鬆心裏有事,這會聽了就有些瞧科,聞煥章卻是什麼都不知道,茫然的道:“大官人玩笑,這喜從何來啊?”

李應道:“扈家老太公,看中了二位,托了李應給媒,打算把二娘許給秀才,把三娘許給二郎,不知道二位意下如何啊?”

聞煥章見過扈家二姐,這會想起來,心思一動,就有幾分願意,而且這秀才是自傲的,自覺自己日後總有一飛衝天的時候,不會辱沒了人家女兒,連一點自卑都沒有,自然沒得話說。

武鬆卻是急忙揮手道:“大官人,大郎,武鬆能得老太公看中,那是武鬆的榮幸,武鬆本不該推辭,但是武鬆隻是一個配軍,如何敢辱沒了小姐啊……”

李應一擺手道:“二郎,你且聽我說,太公把女兒給你是有條件的,首先是三娘看中了你,太公心疼女兒,這才同意把女兒給你這配軍,讓你和秀才一日定親,而條件就是,第一,定親之後,不向外聲張,第二,隻等你三年,三年之後,你要是沒有回來,這婚約做廢,太公可是仁至義盡了,二郎不可自誤啊。”

武鬆急得直跺腳,扈成一來心裏擔心武鬆出家,二來養得鮮嫩嫩的妹妹被人扒拉去了,心裏有氣,這會惱道:“二哥,你連我妹妹給你的信物都接了,這會還矯情什麼啊?”

韓伯龍向來不尊重,這會聽到急忙起來,叫道:“二郎,你接了什麼信物?”

殺人打虎,全不眨眼的武鬆這會羞得臉色通紅,實在不知道該說什麼,韓伯龍向扈成看去,扈成向著武鬆的手上一努嘴,韓伯龍不由分說抓著武鬆的手,硬給掰開了,把那雙小銀鞋露了出來。

武鬆當日收了就是惶恐,本來想托扈成還回去,偏偏扈成回家去了,雖然扈三娘長去看他,但是武鬆也不好還給扈三娘啊,等從東平府大牢出來,他幾次想說,可是這兄弟們都在場,武鬆這事上麵嫩,總不好意思,這眼看要走了,才要說出來,沒想到卻鬧出這個事來。

韓伯龍指著那小鞋,叫道:“二郎,這個在手,你要是不應,可就是害了人家姑娘了。”

武鬆才要說話,蕭嘉穗也道;“二郎,孟子有曰“不孝有三,無後為大”你家大郎已經絕了祀了,你這一去,三年之內,不要想著說親事,你怎麼對得起你的父母祖宗啊?”

武鬆長歎不語,蕭嘉穗又道:“三娘看中你了,你是都頭出身,也不輸給扈家,現在扈家的條件定下來,你隻要守著三年,這又有什不好呢。”

武鬆被大家說得無奈,隻得站起來,行了一個羅圈躬,然後道:“小子再說,那就是不識好歹了,武鬆就在這裏按著扈老太公的條件定下,三年之內,若是武鬆不能活著回來,任從扈家小姐嫁娶,同時武鬆發誓,三年之內,隻要武鬆不死,不管有什麼事,武鬆都會回來的!”

李應哈哈大笑,道:“好!二郎爽快!”回身又向聞煥章道:“秀才,你呢?”

聞煥章笑著起身道:“學生沒有二郎那些問題,自然不必大家這樣勸解,這是好事,學生願意。”說著取出一塊晶潤的玉佩來,道:“這個是我從小帶在身上的,就奉給小姐,以為信物。”

武鬆有些惶張,卻是不知道拿什麼出來,扈成這會心情好了幾分,道:“二哥不用拿東西了,這繡鞋換繡鞋,好一翻佳話了。”

韓伯龍哪裏連忙打聽,李應卻道:“來、來、來,快讓我置酒席,我這大媒先帶著人去見你們的老泰山。”

扈成張羅酒席,李應帶著武鬆、聞煥章到後麵見了扈老太公,親事成了,老太公再看這兩個,隻覺得一文一武,果然是一雙佳婿,不由得滿意許多。

酒席擺下,扈老太公也出來和眾人飲了幾杯酒,韓伯龍那廝沒有個尊重,抓了武鬆和聞煥章好一通亂灌,把他們兩個都灌得醉了,第二天起程不得,又住了一日。

到了第三天,武鬆他們才起程向孟州進發,何九叔奉了扈成的之命,帶了李應給得一千兩交子,隨著同行,去孟州走那關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