座位上的關羽仔細看著劉表,劉表長得很瘦小,笑起來很容易讓人產生好感,如果劉表沒讓他在館驛幹待了那麼多天的話,他也會對這個老人有些好感。
主座上的劉表舉起酒樽:“諸位,眼看秋收將至,在此我們滿飲此杯,祝願今秋又是一季豐收。”、
“好!”在場官員紛紛起身叫好,在劉表飲下酒後也紛紛喝了下去,在場唯有關羽沒動,隻是冷眼看著劉表,在官員們喝完美酒之後就他一個還坐在位子上,一雙雙眼睛不約而同的看向劉表。
關羽這個舉動已經是擺明了不買劉表的賬,劉表臉上也掛不住,這時候蔡瑁拍案而起,指著關羽:“好個狂徒居然如此無禮,左右,這個紅臉賊漢是怎麼混進來的?”
被當眾指著關羽也不示弱,一拳錘在桌子上,實木所製的案桌在他一擊之下竟被錘成了兩半,桌上的菜肴美酒灑了一地,直勾勾的盯著蔡瑁:“你這匹夫說誰是賊?!”
“說的就是你!”
“匹夫找死!”
關羽大喝一聲向蔡瑁衝了過來,蔡瑁顯然沒想到關羽居然敢在大宴上對他動手不由慌了,如果是平常他還敢與關羽交手,可今天是荊州官員來敘職的日子他穿的是錦緞衣衫而不是鎧甲,打起來很吃虧,而官員身上還穿著他剛來荊州時候的那身,鐵鱗甲外襯著綠袍。
蔡瑁慌忙的向後退了幾步,身後的幾名甲士趕忙拔刀擋在蔡瑁身前,麵對森寒的刀刃關羽的身影也停下來,他猶豫了。
這個時候劉表站了起來,指著關羽:“左右給我拿下這家夥。”
劉表話已出口,牧府內的十幾名甲士衝上前按住關羽,關羽也沒反抗,任由這些甲士將自己按住。
實際上他也不能反抗,他一個人身處荊州,而且他名義上所效忠的勢力還是白寒,在長安接到王詔的那一刻,他就清楚此趟荊州之行一定會非常危險。
他也努力克製了脾氣,可是他這個人最大的缺點就是太傲了,當在牧府門前蔡瑁用那種眼神看他的時候,他就已經有些發怒,隻不過隱藏的很好。
可是剛才蔡瑁當著這麼多人的麵直接辱罵他,他怎麼也無法忍受,一時怒起衝向蔡瑁,結果事情就發生了。
看到關羽被控製住,兩側的官員們紛紛鬆了一口氣,官員們坐在自己的位子上平複的心情,目光都聚集到被按在地上的關羽身上。
以往荊州文武官員齊聚的時候都是氣氛融洽,從沒人敢在這個時間動手,這個關羽可是開創了先河,而且,他所動手的對象更是荊州實權人物蔡瑁。
“真把這個狂徒押入大牢,按律處置。”劉表心煩的揮了揮手,就在甲士們想要帶著關羽離開了這裏的時候蒯良突然了他們,“慢著!”
蒯良的話讓甲士們停住了腳步,劉表眯著眼睛盯著蒯良,蒯良是蒯越的兄長,同樣是荊州的實權人物,蔡瑁是軍事重臣,蒯氏兄弟就是內政重臣,都是他不能忽視的人物,於是道:“子柔何意?”
“主公,關羽好歹是個荊州禦史之職直接將他拿下恐有不妥,不妨先讓他冷靜一下,再者,是德珪(蔡瑁字)大人先觸怒關羽…”
蒯良的話隻說到一半,但這已經夠了,他這話讓劉表和蔡瑁的想法都有了動搖。
劉表之所以動搖,是因為關羽所代表的是白寒,雖然他和白寒有奪妻之恨,但他這個人骨子裏的缺點卻讓他狠不下心,他這個人就是人們口中的首鼠兩端者,無君臨天下之大誌,卻欲割據一方以為榮耀,雄略、智謀皆不如人,卻不能審時度勢,應天順命,有士而不能盡其用,有賢而以小人之心疑之,這也是為什麼他麾下眾多良將名士卻在群雄割據的時刻毫無建樹的原因。
荊州文武就是看透了這一點,所以像蒯氏兄弟和蔡瑁這種有本事的人物早就不把劉表當主公,專心擴充自家勢力。
而蔡瑁的猶豫就很好理解了,的確是他先招惹關羽的,這點在場的上百名官員都看在眼裏,要真拿下關羽,不管關羽怎麼樣,最差自己也會落得個出言不遜之罪。
“主公,蒯良大人所言極是,的確是在下出言不遜在先,但是這關羽暴起傷人他的罪責更大,在下建議將關羽拖出去杖責30,在下自罰半年俸祿。”
蔡瑁的這個提議給了劉表一個台階下,點頭道:“德珪此言不錯,將關羽拖出府門外杖責30,蔡瑁出言不遜,罰半年俸祿,以示懲戒。”
“諾。”製住關羽的那十幾名甲士轟然而應,將關羽拖出府門很快從外麵響起了杖責的聲音。
聽著那聲音蔡瑁臉上露出了得意的笑,拿起案桌上的酒杯輕飲了一口,對他而言半年俸祿根本不算什麼,他們蔡家在荊州本地財大勢大,還缺那點錢麼?
如果能用半年俸祿換來關羽的30棍,倒也是值了,。
就在剛才他終於想明白,白寒為什麼把關羽這麼傲的一個人派到荊州來,而且關羽的官位還是沒什麼用的荊州禦史,試問劉表可能讓關羽在荊州境內瞎晃悠,收集情報麼?
之前那幾天他就已經對關羽有所懷疑,他以為關羽是有什麼特殊使命,可要真是那樣關羽應該找他尋求幫助,可能好幾天過去了,他也沒來,所以他就已經覺得關羽的到來好像沒什麼特殊使命,甚至可以說關羽就是個多餘的。
就算那樣他還是不敢確信,但是今天在府門外關羽的那種態度就已經明白了白寒的想法,像關羽那麼傲的一個人放到哪兒都得罪人的家夥絕對是找死的貨,就拿他剛才的舉動來說,就已經讓荊州官員對他產生了厭惡感,以後關羽在荊州做什麼事情都不會順利。
這種事情這麼處理蔡瑁心情不錯,但是荊州其他官員卻受到了不少驚嚇,本來後麵的一些安排也隻好暫時取消,劉表下令讓各位官員先回去休息,等到明天在來府內彙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