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3章宴會開始

這紅臉漢子自然就是頂著荊州禦史連帶朝廷欽差的關羽,自從來到荊州關羽的日子過的一直不舒坦,前些天剛來荊州的時候,把任命詔書呈給牧府門吏後,他就在外邊吹了半天涼風,過了一會門房出來了傳來了劉表的話,讓他現在館驛歇息,連房費都沒出!

關羽就靠隨身帶的一些銀錢支持到了現在,可隨身又能帶多少?

所以這些天關羽已經拖欠了不少房錢,館驛的掌櫃要不是忌憚他頂著的朝廷欽差的名頭早把他趕出去了,就算不敢,關羽吃穿也大不如從前,就連馬都餓瘦了。

想到出門前,驛館裏那些下人鄙惡的眼神,關羽下定主意今天一定要見到劉表!

就在這時候,街角處,一隊騎士縱馬奔來,絲毫不顧及四周熙攘的人群,嚇得人們紛紛向兩旁躲閃,唯恐被奔馳中的駿馬撞到自己身上,馬背上的人全是荊州軍的裝束。

這行騎兵直接奔到牧府門前驚到了不少官員,待這些騎士停下一輛四馬拉乘的朱紅色馬車在十二名騎士的護衛下來到牧府門前,一個約莫二三十歲的男子從車門出來,踩著車前的橫木上居高臨下的掃視著牧府門前的這些官員。

當他的目光掃到關羽的時候停下了,那眼神,那神態都被關羽看在眼裏,關羽鳳眼一眯,他討厭這家夥用那種目光看他,就像是看貨物一樣。

馬車上的男子一步步的走下來,來到關羽身前,漠然道:“你就是關羽?”

關羽哼了一聲也不回答,轉身向牧府內走去,看到關羽居然這個態度不少人暗暗佩服,馬車上的這個男人就是蔡瑁,如今的官職是鎮南將軍軍師兼任荊州水師將軍。

而劉表現在是鎮南將軍領荊州牧,從官名就能看出從蔡瑁在劉表勢力的重要性和影響力,更是掌管十萬荊襄水軍,蔡瑁已經成為荊州內部永遠不會倒下的一號人物,也正是因為這個,就算蔡夫人跟白寒跑了,蔡瑁本人對他更是貌合神離,劉表還不敢對付蔡家的原因。

這麼一號人物在荊州被一個紅臉漢子如此羞辱,不少人都等著看蔡瑁的反應,蔡瑁臉上的胡須抽動了兩下,這已經是他發怒的信號。

前些天關羽剛來的時候把荊州把任命書送入牧府的時候,他就在府內和劉表以及蒯氏兄弟商議軍政,在看到任命書的時候劉表就想起了自己老婆跟別人跑了這件事,盛怒之下的劉表當場下令要殺了關羽,蒯氏兄弟趕忙上前阻攔。

當時他想了想,這個關羽是白寒派來的,白寒怎麼說也是他姐夫,就幫著蒯氏兄弟攔住劉表,可商議完之後家裏突然有急事讓他必須回去,也就沒來得及去拜訪關羽,本以為關羽會來見他,可當了好幾天關羽都沒來,而且聽人說關羽來到荊襄後連個隨從都沒有,住的房間也是館驛裏最便宜的,這就讓他有些懷疑了。

所以今天他才會來探探關羽虛實,關羽的反應很傲,但那傲氣卻讓他很反感,就好像他關雲長才是這荊襄之主一樣,想起關羽之前高傲的樣子蔡瑁下定決心,你關羽頂著朝廷欽差的名號又如何,在這荊襄大地我才是實權人物,當朝攝政王還是我親姐夫呢,有這層關係不比你一個關羽要強?!

想到這蔡瑁冷著張臉走進州牧府,兩側官員根本不敢招惹這位荊州的實權人物,惶惶的低著頭一句話也不敢說,在蔡瑁進去之後其他幾位實權人物也都到了,諸如蒯氏兄弟,劉巴、文聘、霍峻、韓嵩、傅巽、王粲等。

這些都到齊了之後,劉表就開始宴請四方官員。

荊州府的前院甚是寬闊,上百名官員按照官職大小分列各座,官員們都是士人,彼此之間的關係也都不錯,相談甚歡,而前邊的氣氛則不然。

除了蒯氏兄弟在交談著什麼之外,其他人聚在蔡瑁身邊,如今的蔡瑁是實權人物,手握十萬荊襄水軍,他的姐姐更是成為了白寒的女人,他們都認為白寒入主荊州隻是時間上的問題,白寒來了蔡瑁也定是飛黃騰達,所以都趁此機會和蔡瑁打好關係。

唯有關羽老老實實的坐在自己位子閉目養神,因為頂著朝廷欽差的名義也有不少官員想混個臉熟,可關羽就算閉著眼,眉宇間那種傲氣和身上那拒人於千裏之外的威壓也令人不敢上前、

“州牧大人到!”

隨著下人的一聲呼喊,前院裏的上百名官員紛紛起身拱手行禮,就連高傲如關羽亦是如此,隻是禮儀就差了許多,兩側奏起禮樂聲,穿著一身藍袍的劉表從正堂走出,頗為滿意的掃了眼在場的這些官員,原本淡然的臉上帶上了一些喜悅。

自從他老婆跟白寒跑了之後,他就淪為荊州士林的笑柄,他和白寒已是勢不兩立,在這種時候荊南四郡(長沙、桂陽、武陵、零陵)更是直接不認他這個州牧,他本以為一些江陵郡下的縣令也不會認他這個州牧,卻沒想到真正看到自己麾下這些官員的時候居然還有這麼多人,讓他心情稍好。

可當看到關羽,他的好心情頓時蕩然無存,關羽是白寒派來的,看到關羽他就想起白寒,想起白寒就想起奪妻之恨,他恨不得現在就把關羽碎屍萬段,可他知道沒人會支持他這麼做。

他本來隻是想召集治下官員討論下秋天的政略卻不想關羽居然也來了,有了他這場宴會將變得十分尷尬,他隻能忍住怒意不去看關羽,隻要不看他就想不起那段上心的往事。

“各位都是我荊州俊傑,快快入座。”劉表皮笑肉不笑的在場官員們說著,官員們這才放手坐到了自己的位子上,劉表在兩名婢女的攙扶下坐在位置上,穩定下思緒。

這也是沒辦法,他已經52歲了,已屬高齡老人,已經沒有以往單騎定荊州的氣魄和體質,如今的他隻是一個困守荊州,還整天想著帶兵打到長安生擒白寒的老人。